第二天下午，杨疾推着轮椅走出清能大厦。

轮椅上坐着的余书越有些不满：“小杨，我伤得是肩膀，非得坐这玩意吗？”

杨疾笑道：“医生说了，真想出来透透气，就只能坐轮椅，你现在不能剧烈运动。”

“走几步路算什么剧烈运动……”余书越嘴上说着，索性闭上眼睛什么也不管了。

路边一样黑色越野车停靠，驾驶座的张山岳朝二人招了招手，副驾驶上是李云娜。

把病号扶上车后，杨疾把轮椅收起塞进后备厢，坐上车打趣道：“岳哥，你今天开车可得小心点，别把老大伤口震开了。”

张山岳没有回击，而是真的把车开得四平八稳，踩油门和刹车都是小心翼翼。

今天是十七小组临时聚会，一方面是作为新人的杨疾入职之后大家还没有好好聚一聚，另一方面是组长余书越也实在忍受不了住院部那浓厚的消毒水味道，想出来透透气。

群里几人讨论过后，张山岳提到可以去他家里聚餐，下厨给大家做几个拿手菜。

下午三点，南晨区某个小区内。

张山岳到家检查冰箱后就匆忙下楼买菜，经过两个小时的忙碌后，餐桌上摆放着六七个热气腾腾的家常菜。

清能公司十七小组，包括联络员李云娜全部到齐。

众人举起杯中的红酒碰杯，余书越不能喝酒，用了茶水代替。

余书越感叹道：“没想到第一次聚餐竟然是在两次行动之后，小杨有句话我觉得很有道理，我们是同生共死的伙伴，所以欢迎加入这种客套话也不说了。小杨，我看好你！”

杨疾微笑道谢后，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

李云娜夹了一块豆腐放进碗里，认真道：“虽然不能跟你们一起战斗，但是我始终站在你们身后！”

“云娜可是我们三人坚强的后盾。”张山岳笑呵呵道。

杨疾拿起勺子盛了一小碗羹，喝了一口感觉味道特别好，汤汁浓稠鲜美，里面的食材似乎有豆腐丁、胡萝卜丁、肉沫还有一些鸡胗，“岳哥，这羹我怎么感觉以前没喝过？”

张山岳看着对方连着喝了几大口，得意道：“好喝吧？我老家是新门市的，这是我们家乡那边的特色菜，一般人来可喝不到。你尝尝这个，老张家秘制啤酒鸭，超级香！”

“好吃好吃！”

李云娜口中含糊不清，突然说道：“对了，今天早上公司发布的官方通知你们看了吗？没想到董事们跟自由会竟然开始合作了。”

昨天聚会结束后，基本上尘埃落定，公司董事会和自由会高层也将这件事正式提上日程。今天上午两个组织正式发布了官方通告，对于其他人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了。

杨疾和余书越相互对视一眼。

今天早上他去二楼病房的时候，还没开口提昨天的事，自己这位组长就说让他不要提昨天的事。或许是王东跟余书越说了什么，但是更有可能是余书越的个人原则就是不该问的绝对不问。

张山岳说道：“说起来自由会还欠我们一个人呢，孙素琴的事到现在也没着落，想着以后可能会跟他们一起合作，我就犯别扭。”

一番闲聊过后。

杨疾抬起头：“老大，公司是不是有格斗训练的培训？我想报一个。”

不管是之前在华能塑业的时候，还是在超市跟沈魏和赵天龙的战斗，他都是依靠敏锐洞察的感知和原主的一些格斗机巧来战斗，但是实际上还是有很大的不足。

如果他的战斗技巧再敏锐一些，起码对于沈魏那一下突然袭击，他就不会中招。

没想到余书越的神情突然严肃起来，而张山岳的脸色也有些不太对。

他问道：“怎么了？”

余书越沉默片刻，说道：“小杨，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在十七小组，侦查员是不需要进行战斗的。”

“但是我不能一直让你们保护我，至少在遇到紧急情况的时候，我不会拖你们的后腿。”杨疾反驳。

张山岳突然开口：“老大，我觉得杨疾说得有道理。”

“有什么道理？我不同意！”

这是第一次看见余书越情绪失控。

余书越拉开椅子，叹了口气：“我去外面抽根烟。”

原本其乐融融的气氛瞬间变得低沉起来，等余书越离开后，张山岳跟着叹了口气，“杨疾，你别怪老大，他不让侦查员战斗，是因为害怕。”

张山岳说的很小声，情绪也有些低落：“在你来之前，十七组有一个跟你一样优秀的侦查员，叫程望。他跟老大是很好的兄弟，那时候我才刚加入公司没多久，跟你一样是个新人。可是在一次行动当中遇到了危险，程望冲在了我跟老大前面，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我跟老大活了下来，他死了。”

杨疾默然。

他知道余书越一定是心有愧疚，作为执行员，却让侦查员冲在最前面战斗。

“我跟老大都很后悔，恨不得死的人是自己。”

张山岳倒了满满一杯红酒，往自己嘴里灌了下去，“后来我跟老大有一次喝多了，两个人发誓，以后再遇上这种事，我们绝对不会让侦查员冲到最前面。”

杨疾知道他们心里难受，但是并不是很赞同余书越的做法。

他缓缓道：“如果那时候程望没有加入战斗，而是让你们两人保护着，很有可能大家都活不成，不管死的是谁，活着的人更应该好好珍惜。下次执行任务，我还是会选择跟你们并肩作战，三个人战斗总比带一个拖后腿的好。”

张山岳霍然抬头，看向杨疾。

这是门外传来动静，余书越神色颓然地回来，浑身都是烟味：“对不起，刚才是我情绪激动了。”

他深吸一口气，自嘲笑道：“你说的没错，我跟山岳陷入执念了。明天我给你安排，跟同期的执行员一起参加训练。”

杨疾点头，转过头看向李云娜：“云娜姐，能帮我一个忙吗？华能塑业的那个工人陈顺利，他的妻子现在在池淮第三医院拱桥分院，我想借助公司的资源，给她安排一些尽可能好的治疗，费用从我这边出。”

李云娜想起昨天来公司的那个女孩，很快明白了，答应道：“没问题，钱的话我看看能不能走公司的补助申请，实在批不下来再用你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