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醒木拍桌。
周遭吵闹的声响顿时消失。
只见楚凡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道。
“各位,切莫生气,为李海这种狼心狗肺之人生气,实属不值!”
“咱们只求天道好轮回,让那李海付出应有的代价!”
“也不枉小生,在此讲这么一遭!”
这话就说的很明白了。
其言外之意,就是这李海还活着。
不但活着,还活的好好的。
众人听罢,更是气愤不已。
“什么狗屁世道,好人不偿命,恶人活千岁!”
“可不是嘛,前有那陈实,现在又来了个李海,唉,当真是天道不公啊!”
“先生,听你的意思是,你知道这李海在哪,不妨告知我等一下!”
“狗老天不能给这种人应有的代价,但我们在座之人之中定然有能让他付出代价的能人异士!”
“没错,先生,你倒是说说,这李海到底是何方神圣,他真名有叫甚?”
“没错,先生你把信息告诉俺,俺这就去取了那人的狗命!”
“特奶奶的,老子这辈子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狼心狗肺,畜生不如之人!”
说着,刚刚那壮汉再一次拍桌而起。
实木的桌子,在他接连两次怒怕之下,也直接碎成了多块儿。
可见此人力量之大。
因为隔着木板,众人也看不清之中楚凡的神态。
只听到有声音从其中传出!
“不是小生不愿意说,而是小生实在不知。”
“但是相信各位,从文中细节,定然也是能推敲出一二。”
“好了,咱们回归正题。”
“且说那沈庆兰,在李海的一番说辞之下,最终定性为失足坠落山崖,找了几天也未曾找到尸首。”
“此事也就作罢!”
“至此,整个沈家只剩下了李玉英与李玉莲两姐妹!”
“若那李海但凡有一丝良心,必然会好好照顾沈玉兰所留下的两位女儿!”
“最起码,安顿一个好人家嫁出去!”
“反正,那沈家的家产,最终都会落到自己手中。”
“可显然,这李海并非有良心之人。”
“本是富足人家,可两女的待遇,却是连那贫苦出身的女儿都不如。”
楚凡不紧不慢,绘声绘色的将玉英玉莲两姐妹的遭遇描绘了出来。
引得无数人为之咬牙切齿。
自从李海当家之后,两姐妹口中吃的,定然有一顿没一顿,担饥忍饿。
就要口热汤,也须请问个主意,不敢擅专。
身上穿的,不是前拖一块,定是后破一片。
受冻捱寒,也不敢在他面前说个冷字。
那几根头发,整年也难得与梳子相会。
胡乱挽个角儿,还不时挦得披头盖脸。
两只脚久常赤着,从不曾见鞋袜面。
若得了双草鞋,就胜如穿着粉底皂靴。
专任的是劈柴烧火,担水提浆。
稍不如意,软的是拳头脚尖,硬的是木柴棍棒。
那咒骂乃口头言语,只当与他消闲。
到得将就挑得担子,便限着每日要赚若干钱钞。
若还缺了一文,少不得敲个半死。
此等遭遇,纵使是那贫苦人家最不受看着的女儿,看见了,也忍不住同情落泪。
“有诗云:直教铁汉也心酸,总是石人亦泪洒!”
“可即便如此,那李海却觉得依旧不够!”
“呀呀呀!我刀呢?李海这乌龟王八蛋,老子实在听不下去了!”
“小先生,你就告诉我,这李海现在在哪,老子日子不过了,今天非砍了他不行!”
听闻玉英玉莲两兄妹的遭遇,顿时有人便坐不住了。
怒怕桌子而起,就要提刀动身。
去要了那李海的狗头。
走到门口,却猛地发觉,自己根本不知道那李海究竟在哪,姓甚名谁。
于是又折返了回来,询问道。
兴许是凶神恶煞的样子太过骇人。
周围不停有人劝慰道。
“兄弟,别激动,没准而这李海早就已经死了呢?”
“特娘的,就算死了,老子也要把他从坟里面挖出来,给他挫骨扬灰!”
“兄弟,我知道你很气,但是你先别气!”
“为了这种畜生玩意儿,而断送了自己的前程,实在不值。”
“对对对,兄弟,要是此人还活着,我们定当联名告到圣上那里。”
“咱洪武大帝是个明君,之前不就砍了一个叫陈实的!”
也不怪此人如此气愤。
此人名唤李桥,乃是温州人。
早年丧妻,留下一女,因为做生意没时间照顾女儿。
就给女儿找了个后妈,那女人自己也带了个儿子。
但是他想着,只要能照顾好自己女儿,自己赚的钱也足够养他们母女俩。
可谁能想到。
正是自己这一举动,间接害死了自己的女儿。
那女人竟是个蛇蝎心肠,把自己女儿当成奴隶使唤。
寒冬腊月,只让她穿一身淡薄衣裳在雪地里面做活。
最终冻死在了那个冬天。
虽然他已经将那蛇蝎女人绳之以法。
但是当他听到玉英玉莲姐妹的遭遇之后,还是忍不住心痛。
只见他双眼赤红道。
“别人家的孩子,难道就不是孩子吗?”
“竟然如此折磨,这种人就应该被千刀万剐!”
众人又是一翻劝慰。
这人这才勉强压下了胸中一腔怒火。
其实不单单是他。
就连楚凡在得知李长海的所作所为之后,也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
他见过可恨之人,比如陈实。
可这李长海简直就不配为人!
所以他清楚,自己所讲的这个故事,必然不会让人痛快。
但是耐不住自己讲的好啊。
他能感觉到,台下有不少人都是一边咬着牙喝着酒,继续听着。
“来红袖坊,本来是找自在的,可奈何听了先生的书,感觉比白天受得气还多。”
“对,我也是,听得我是牙根痒痒,可是又不舍得走!”
“精彩是真的精彩,气人也是真的气人!”
“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是又菜又爱听,感情各位都是啊!”
“幸会幸会!”
啪!
又是一声醒木拍桌的清脆声响。
台下顿时安静了下去。
一个个竖着耳朵,就等着楚凡把故事继续往下讲下去!
而楚凡也不负众望。
抿了口茶。
将今天的最后一段,徐徐讲了出来!
“有道是:狂胡穷凶不自知,穷凶势犹竞。”
“即便玉英玉莲两姐妹,已经被折磨到如此地步!”
“可那李海却不自知,只觉得这两人碍眼!”
“因为一看到两女,就忍不住想到沈家主与沈庆兰惨死的画面!”
“某一日,李海在酒楼之中无意听到了一个闲谈。”
“说是那玉春楼的掌柜李氏,被后娶的媳妇给弄死了,伪装成意外,然后独霸了李氏的酒楼!”
“后李氏的儿子得知此事后,就上报给了官府,最终在官府的调查之下,还李氏清白!”
“那毒妇,不但受到了应有的惩罚,酒楼也被其儿子拿了回去!”
“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李海一想,那毒妇的行为,不正是自己当下的处境?”
“若是等那对兄妹长大之后,对付与自己,自己岂不是要落得与那毒妇一个下场?”
“李海是越想越心惊,越想越害怕,甚至接连数日噩梦连连!”
“于是在某一天,李海最终做出决定,一不做二不休,让所有能威胁到自己的人,全部消失!”
“反正也已经背了两条人命了,也不怕再背两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