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木繁点了点头,和梅红寿一同上台,而梅红寿深吸一口气,突然间,梅红寿好似贯通了精气神一般,不再像是先前那般病恹恹的。
一上台,一举一动看似柔弱却铿锵有力,木繁也卯足了劲儿不能托梅红寿的后腿不是。
梁非在台下看着台上的两人,就那么看着,一动不动,看了好一会,梁非这才回过神来。
“始于戏,终于戏,或许对你来说也算是最好的......归宿。”
此刻,只听梅红寿开嗓,道:
“装不完的欢笑卖不完的唱,烟花生涯断人肠。”
“怕只怕催花信紧风雨急,落红纷纷野茫茫。”
“我也曾学红杏出墙窥望。”
木繁开嗓唱道:“我也曾抚琴低鸣凤求凰。”
唱罢,座儿皆是拍手叫好。
“好!”
“梅老板这戏唱的好啊,比以前更有了几分味道。”
“是啊,我就说梅老板怎么不唱戏,原来是偷偷练本事去了。”
“今儿这出戏,梅老板加木老板,双绝啊。”
成名已久的梅红寿加名气颇高的新秀木繁,堪称是王炸,众人听得皆是入迷。
此刻,梁非痴呆呆的看着台上的梅红寿,嘴微张,手指抬起,神色惊讶,眉心紧凝。
名角儿......
在这一刻,梅红寿总算是踏出了这一步,名角儿,经历了生活的大彻大悟,达到了真正的登峰造极之境。
在这最后的关头,达到了这一步,一切来的太迟了,但是却又正合适。
木繁与梅红寿这出戏最后在座儿不舍的神情中落幕了。
经过这一出戏,木繁对戏似乎有了新的领悟,有了新的进展,而这些皆是源自于梅红寿,这是梅红寿所传授给自己的经验。
而这时,木繁也注意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这感觉,好似突破了,达到了一种新的境地。
梅红寿这最后的一出戏对木繁来说,意义颇丰。
来到后台,却发现梅红寿已经不见了,木繁赶忙跑出去,去寻找梅红寿的踪影,来到门口,只见梅红寿在妻子的搀扶下,步履蹒跚的上了马车,离开了。
这时,一个伙计走了过来,将手中的纸条交给木繁,说道:“这是那位老板给你的。”
木繁拿起字条,只见上面写道:“恩情已了,有缘再见。”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八个字。
木繁看着马车离开的背影,消失在长长的街头,就这么看着,一直看着,不知道这是否会是自己和梅红寿最后一次见面,或许是吧,也或许不是。
这时,梁非也跑了出来,木繁将这张字条递给梁非,梁非接过一看,气急败坏的笑了,道:“这就还完了?你倒是想的轻松,有缘再见,你这个有缘是怎么个有缘法。”
木繁和梁非心中都已然清楚。
梁非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个家伙,总是想让我们不操心,可是每一次都是让人最操心的,他看你已经能够挑起大梁,便放心离开,他这一辈子都在唱戏,唉......”
拍了拍木繁的肩膀,说道:“最后这一出戏,算是他送给你的造化,能从中领悟到什么,就看你自己了。”
说罢,梁非也离开了,回去喝酒去了。
......
今年的古山州比往年要冷上些许,下了一夜的雪,这在古山州可是很少见的,十几年也未必能遇见一场雪。
雪对于古山州的人来说就是一个稀罕物,平时里那些怕冻的孩童也都纷纷跑了出来,用那冻红的手包裹雪球玩耍,不知疲倦。
荣云班内也是相当热闹,在院子里面扔雪球打闹,难得的一日休息,不需要练戏,又下起了雪,可得好好玩一天。
梁非见这些人玩的不亦乐乎,都多大一个人,还跟那些孩子一样。
“我可提醒你们,今天玩够了,明天就好好练戏,不能生了那功夫,别上台的时候什么都忘记了。”
周才德笑着说道:“知道了,班主你就放心吧,忘了什么也不能忘了吃饭的本事不是。”
“这话说的有道理。”
梁非指着周才德,笑骂道:“你要是唱戏有你这脸皮一半的本事,我觉得你现在少说也是一个角儿,别一天贱兮兮的,要不然,下一次我准让你去唱坏人。”
“别啊,那不讨喜。”周才德可怕了,赶忙认怂。
这唱坏人的可不好,虽说是唱戏,可座儿心里面看了不舒服,有好些唱坏人的,唱的太好了,让座恨的咬牙切齿,下台后硬是被座儿拉出去打了一顿。
“咦,小繁呢?”梁非扫了一圈,都没有看见木繁。
“小繁在屋里面呢,说是要好好休息休息,这几日唱戏可累坏了小繁。”邓妙玲笑着说道。
“的确,这几日戏有点多,不过小繁如今的地位算是稳定下来了,倒可以好好休息休息,再说了,都成角儿了,哪有天天唱的。”梁非笑着说道,也没有去打扰木繁,而是去忙事情去了。
屋内,木繁此刻盘腿坐在床上,这么多天,木繁每天都在琢磨梅红寿与自己唱的那出戏,总是能够领悟到许多的新东西,而且,每一次领悟,都让木繁的修为有突破性的进展。
不光如此,木繁自己的水平也进步了不少,从中领悟到了些许神韵,木繁感觉自己离名角又进了一步。
就像是梁非说的那个样子,缺少真正的生活磨炼,让真实的经历融入戏中,木繁始终无法迈出这一步。
梅红寿那出戏,让木繁看到了名角的那一步,这是木繁所得最大的收获,弥补了木繁的不足。
这估计也是梅红寿送给自己最大的礼吧。
木繁下了床,屏气凝神,迈着轻盈的步伐转了两圈,开嗓唱戏,这一场,木繁的体内气血翻涌,缓慢爬动的气血豁然开朗。
结合《浮光掠影》的步伐,木繁的身法到了一种出神入化的地步,甚至隐隐约约可以走出残影来。
咚!
“进来吧。”
嘎吱,门开了,邓妙玲走了进来,手里面还拿着一壶茶,笑着说道:“我给你拿了一壶好茶来润嗓子。”
“谢谢师姐。”木繁感谢道。
“说这些干嘛。”邓妙玲给木繁倒了一杯茶,然后接着说道:“过两天啊有一出戏要好好准备准备。”
“有戏吗?”木繁疑惑的看着邓妙玲,没听梁班主说啊,还以为这几日都清闲呢。
不过嘛,唱戏对木繁来说可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