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繁像是在说一件平常事,语气平淡没有任何起伏,相比于木繁的平淡,茗澄的变化可就大了,小脸都被吓白了,惊愕盯着木繁,就差没有对着木繁狂抓了。
都死人了,可想而知当时有多么的危险,哪像木繁说的那么轻松,很难想象木繁为何如此平静,好像就没有在意过这件事一样。
“咱们差不多也该要去准备戏了。”木繁吃完最后一瓣橘子。
“走吧,我给你装扮上,再默一会戏就差不多了。”
“嗯。”木繁颔首,看向那边钟玄,打了一个招呼,道:“大公子我就不多陪了,去默戏去了。”
“南城坡的故事我知道,不过戏我不是很懂......”
“大公子知道南城坡的故事,只要你耐心听戏就一定能听懂。”
“好,我一定认真看木老板的戏。”钟玄笑着颔首,以前对唱戏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但看见了木繁,觉得有些兴趣,想要看看戏究竟是什么样子。
木繁抱拳,随后离去。
“这些戏服可真好看,比以前穿的料子不知道好上多少呢,估计这一套戏服就好几十上百两银子呢。”茗澄拿起戏服,反复打量了一遍,道:“也就只有钟家能有这手笔。”
木繁接过这戏服,摸了一下,都是真材实料,与其他料子一摸便知道差距。
老老实实坐在镜子前,扮上妆容,穿上戏服,木繁看着镜子前的自己,精气神一定,这扮相,倒真像是一位将军。
“咱们小繁是祖师爷追着喂饭吃,就是不一样,演什么像什么,这一看,我还真以为是一位大将军站在我面前呢。”茗澄甜美的笑道,见到木繁这模样,一时间看呆了,那还看得出木繁的影子,这不活脱脱的大将军吗。
果然啊,唱戏这东西就是要看悟性和天赋,同样的衣服不一样的人穿,那感觉完全不一样。
木繁唱旦有唱旦的样子,唱生有唱生的样子,将军与木繁之前演的角色差距颇大,但这一扮上,再没有之前任何一点影子,如同神魂上身了一般。
茗澄看向木繁的眼睛中闪烁着不一样的亮光,痴迷木繁现在的模样。
木繁盯着镜中的自己,嘴唇微动,默戏。
不时,来到了晚宴,晚宴最为热闹,留下的人大多都是和钟家关系不错的势力,此刻都坐在戏台子前,等待着好戏开场。
“木繁这人我听说过,听说才唱戏没有多久,是个新秀,但水平很高,听他们对木繁的评价都很高。”
“那我到是要听听这人能有几斤几两。”
“这次堂会没请梨园会馆来,反倒是请了才在咱们这扎根不久的荣云班,有意思。”
“我比较好奇的是,大公子怎么就突然想起要听戏了,以前没听说过他有这兴趣啊。”
“一看便知是二公子推荐的呗,也好,看看戏热闹热闹,要不然愣在这里干瞪眼。”
台下聊的一片火热,钟玄和钟年两个人坐在最前面,等待开戏,钟年不停的为钟玄说着和戏相关的事情,为钟玄解释,钟玄耐心的听着。
这时,一个妇人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几个丫鬟。
“娘,你怎么来了。”钟玄和钟年起身走到妇人的身边。
她便是钟玄的母亲,慕青。
“怎么,还不许我来看看你,你爹这人也是,明知道今天是你的生辰还不赶紧回来,非要在外面。”慕青看向那些宾客点头表示问候。
“爹忙正事,耽搁就耽搁了。”钟玄倒是觉得没什么,正事要紧。
可钟玄这话慕青就不乐意听了,道:“再怎么今天也是你的生辰,而且还是你成年的日子,这么重要的日子,自己的儿子都不操心了。”
钟玄和钟年两个人没有说话,慕青坐在最前面,而钟玄和钟年两兄弟坐在慕青左右。
“我都好久没听戏了,今天请的哪个戏班子?”慕青询问道。
“荣云班。”
“荣云班?我怎么没听说过?”
钟年为慕青介绍了荣云班的事情,慕青道:“能被你夸上两句,看来这荣云班真有些本事,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又看向一边的钟玄,道:“玄儿你听得懂吗?记得你不喜欢听戏,今儿怎么想起来听戏了。”
钟玄道:“耐心听应该还是能听懂,弟都这么推荐了,再说了,生辰就是要热热闹闹的,我听不懂不重要,有人喜欢看就行了。”
慕青颔首,没有再说话,而是看着戏台子,等待开戏。
只听台上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众人都停下讨论,看向台上。
木繁上台,快步走到台前,只听木繁唱道:
“蛮夷犯境,如今北境战况紧急,诸君且与我上那南城共抗蛮夷,保我大幽江山。”
又听一小生唱道:“将军啊,蛮夷大军压境,我等并非蛮夷对手,只怕守不了多久,还请将军早些离去,莫要丢了性命。”
木繁上前,手打在腰间的佩剑上,双眼一定,胸膛一挺,大义凛然道:“我等世代受大幽皇恩,又岂能临阵脱逃,今日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南城上,诸君且与我共同上阵杀敌!”
唱吧,木繁论起手中的佩剑,转了两圈,接着四五个小生跳出翻起跟头。
台下,钟玄看的很认真,捏着下巴,道:“你说这唱戏的翻出来的跟头就是要好看一些。”
钟年笑道:“那是,唱戏的讲究的是美感,可不像平时随便翻跟头。”
钟玄颔首,唱了有一会了,瞄了一眼台下的人,戏他不是很懂,不过能从其他的表情看出一些东西,只见有些人已经在用衣角抹眼泪了,被这悲壮感动,也有自豪。
在钟玄的眼中,有不解,也有疑惑,不明白这唱的究竟是什么,为何会让人哭泣,甚至觉得这有点像是小孩子过家家。
“我没听懂吗?”钟年捏着下巴,陷入了沉思,知道是自己没有听懂,还就有点不信邪,全神贯注的听戏。
木繁唱的每一个字钟年都听得清清楚楚,跟着戏的声音走,突然间,好似能听懂一些,看着台上的木繁,神色有些恍惚。
戏中将军守城,那种责任与坚持木繁全给唱出来了,一时间让钟玄失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