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杜蘅也起身告辞,盛如炽在鸿胪寺任职,怎么会有那书信?
现在已经打草惊蛇,盛如炽即使有,也早就藏得好好的了。
莫非是盛玉故意这么说的?
可是他即使要扯谎,还不如说看到盛如炽和太子或者八皇子的私密书信,方显得更紧迫些。
至于是否要去问盛玉本人,杜蘅心里一下就否了,什么都不如她眼见为实。
海市蜃楼般的线索让杜蘅一阵烦躁,可眼前吊儿郎当出现的一个人,令杜蘅更烦。
杜蘅目不斜视的越过此人,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薛斐白似乎心情很好,
被杜蘅迅速无视并渐行渐远之后,从身后哎哎的叫着她,那一蹦三尺高的模样,惹得周围人无比侧目。
抻直了大长腿撵了两步,才终于赶上杜蘅:
“你走的好快啊,未婚——”
在杜蘅斜视他的目光里,怏怏地闭上了嘴。
随即又恢复如常:
“今日竟然这般巧,我请姑娘喝茶如何?”
说罢也不顾杜蘅反对,扒拉着她就上了茶楼一个单独的包间。
杜蘅无奈,总不能大庭广众之下和薛斐白拉扯不清或者打他一顿吧!
于是只能被迫去喝茶。
上楼来到包间之后的薛斐白倒是不如何聒噪,只安静的让茶博士拿来茶具,自己亲自给她泡起茶来。
直到薛斐白先喝了第一口,杜蘅才接着徐徐饮茶。
“切,真是惜命~”
薛斐白嗫嚅着吐槽了一句,在杜蘅凌迟般的目光递过来之前正正经经的开口:
“太子和八皇子如今的局面,是你做的吧!”
薛斐白这一点还是可以肯定的,毕竟信上的内容他也知晓,可是杜蘅拿来做文章的速度也太快了。
总而言之,这事也算间接帮了他,使他更加坚定了要和杜蘅合作的态度。
杜蘅不说话,甚至不看薛斐白。
说什么,还得感谢你卖身的钱吗?就是因为有了这笔钱她才请得起镖局护送那些上京告官的父母?
杜蘅不觉得这是个什么好话题。
“不过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别说只是为了伸张正义啊,‘顺便’伸张正义倒是有可能……
不过呢,我看得出来,咱俩虽然目的不同,但是手段却是相似的。
你这也算是帮了我,真的不考虑合作吗?人多力量大嘛!别不信我啊,我办事可是很牢靠的……”
除了在你身上栽过几次除外……薛斐白心里默默加了句。
杜蘅皱了皱眉,要不还是说卖身钱的事?这个人怎么那么多话?
“我说未婚妻啊,你好歹考虑考虑为夫的建议嘛,咱们夫妻联手、侠侣合璧,定能所向披靡——”
杜蘅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薛小郎,薛斐白,薛公子,我求求你不要再烦我了,也不要再老是未婚妻未婚妻的叫了,你我都很清楚,这只是家族联姻,我对你并无丝毫男女之情。”
“原来你不喜欢我,我还以为你那般对我是爱而生恨,所以才会找个男人毁了我……”
薛斐白脸上流露出被遗弃小狗狗般的神情。
杜蘅:……
“那你喜欢谁?”
杜蘅真是彻底无语了,真是驴唇不对马嘴,自己何必在这浪费时间?
临了撂下一句:“和你有什么关系”就作势走人。
只听薛斐白在后面说:“你喜欢我大哥薛斐卿是不是?”
杜蘅没有迟疑,已经推开门,薛斐白继续在身后说到:
“你还是别想了,我大哥心里心心念念的都是那女子,即使她都死了,他还是千辛万苦的找到证据想给她家翻案呢——”
直到杜蘅下了楼梯,薛斐白才堪堪住了嘴,“什么嘛——”
没一会,只听咚咚咚的上楼声响起,杜蘅翻飞的衣角还没等住下,她就站定到薛斐白身前,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未婚夫,你方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薛斐白沮丧着一张脸:“原来你真的喜欢他啊?”
“你方才说什么证据?”
杜蘅急得都已经上手,抓住薛斐白的肩膀来回摇晃。
“你,你别动手啊,有事好好说……”
原来,是薛斐白看到在薛斐卿的书房里,有部分林家通敌案的罪证,
其中,林老爷子的手书就赫然在列。
“我说未婚妻啊,很明显我大哥喜欢的是林家那个许给皇太孙周显的林致君啊,她都死透了还这般寻思给她家翻案。
我可跟你说句实话吧,这种事情对男人打击可大了,本来心上人就和他命中无缘、爱而不得,这下她又赫然归西,余生都不得再见一面,我大哥定是会一辈子对那林致君念念不忘的。
不过这么一说也是哈,他都老大不小了还顶住家里的压力总是这般形单影只,原来是禁忌之恋……”
薛斐白觉得自己真的是勘破了真相,噙住下巴不住的点头。
杜蘅没心思听他无聊的揣度,眯了眯眼:
“薛斐卿干这种事避人都来不及,你这个草包庶弟帮得着他什么,能被允许进他的书房?据我所知,你们关系似乎也并没有那么好吧?”
薛斐白抿起了喋喋不休的嘴唇,桃花眼不住的滴溜乱转,就是不看杜蘅。
即使这般作态,也实在是很难不让人感慨一句“顾盼神飞”。
杜蘅冷哼了一声,绝对是又去做什么梁上君子了,实在是不知道这个庶子整日都忙活什么,连自己亲哥哥的书房都不放过。
“给我把薛斐卿收集的证据拿来看看。”
被打断各种意淫的薛斐白张大了嘴巴:“你搞没搞错啊,你要那玩意做什么?”
杜蘅耸耸肩,
“你不是要合作吗?总得展示点诚意不是?给我我想要的,咱们接下来一切好商量,否则一切免谈。”
说完,杜蘅起身,再无留恋的离去,她知道薛斐白会把这事办的漂漂亮亮。
怪不得盛如炽那会有这书信,定是他和薛斐卿一起搜集起来的。
没想到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