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予注意到了王重阳的面色变化,开口问道:
“你听说过这个鬼姑神母?”
王重阳点头,迅速道:
“鬼姑神母是我大洪南方一方邪教鬼姑教派信仰的神母。
言天地为其所生,妖鬼为其所养。
信仰鬼姑神母在我大洪南方一带盛行,因教义浅显、修行简便而得以传播。
鬼姑教派也因此在我大洪南方迅速成长。
元鼎元年,鬼姑教派聚众叛乱,声势颇为浩大。
最后被大洪以铁血手段迅速镇压,官府也因此禁制鬼姑教派教义传播。
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尚有不少鬼姑教派余孽在大洪南部活跃。”
司予扭头看了一眼哀嚎的头颅,微微皱眉:
“所以,你和那些鬼姑教派的余孽有干系?”
“你先把这火灭了!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头颅惨叫出声,他虽然将赵长生的尸体抖落了下去,但是那火焰已经从他头下的供桌蔓延到他的头颅所在了。
他真不知道这火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寻常火焰压根烧不了他如今的身体。
而这火焰烧在他身上就如同钝刀割肉一般。
司予打了个响指,在供桌上蔓延的火势立刻停滞了下来。
看向头颅,司予开口问道:
“你为什么说杀了你会引起拿什么鬼姑神母的怒火?
难道你在那鬼姑教派中地位很高不成?”
虽然火焰还在自己的身上燃烧,但是起码暂时不用担心没了性命。
头颅也是很痛快的迅速答道:
“我的地位不高,但是我身上背着的黑匣乃是我鬼姑教神子的降生所需之物。
若是我死了,鬼姑教的人就知道这神物遗失了。
到时候便是将这座无为城翻过来,也肯定是要寻回此物的!
所以你们还是把我放了吧,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也绝不会再寻你报复!”
虽然看不见头颅的表情,只能看到三个血肉窟窿,但是一番话语说的信誓旦旦。
司予双眼微眯,将目光看向了供桌上的黑匣。
黑匣下方就是还在燃烧的火焰。
不同于一片一片枯黑的供桌,这黑匣在火焰的燃烧之下没有丝毫变化,不过其上镌刻的花纹色泽却开始缓缓黯淡。
“你们的神子降生,需要这个黑匣?”
“子为母所生,神子降生需得神母愿肯。
此物就是我鬼姑教沟通祭祀神母的介物!”
“哦,原来你们什么神子也是妈妈生的。”
司予恍然大悟。
一边的王重阳面色难看:
“原来这就是介物。
姐夫,必须毁了这东西!”
面对司予的疑惑,王重阳迅速答道:
“那鬼姑教派之所以被大洪朝堂禁止传播,就是因为这东西!
那些鬼姑教的教徒就是通过介物以人阳祭祀神母,以求神母垂怜。
蓄人为畜,以人为祭!
不知多少无辜百姓因此死于非命!”
司予眉头微蹙,头颅立刻道:
“那是以前,或者是在其他地方!
这些都和我无关的!
我一直都是躲在那个流景阁里,那些人阳并非害人所得。
都是那些流景阁中的妓女从那些嫖客的身上获得的。
绝对没有伤害那些无辜百姓!”
司予面色颇为古怪。
难怪他感觉流景阁里的那些嫖客有不少都显得阳气不足。
他还以为只不过是赏花弄菊的次数太多导致的。
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层原因。
“他们只是想逛个勾栏,他们有什么错?
怎么就不算是无辜百姓了?”
头颅微微一愣,面对司予的质问,还是低声回道:
“那些爱逛勾栏的人,哪有什么好人。
其实我们这也算是为民除害了不是吗?
而且也没害他们的性命,也就是取了些许阳气罢了。”
司予面色一肃,正色道:
“食色,性也!
他们虽然爱逛勾栏,但他们里面肯定也有好人!
我不允许你这么一棒子把人打死!
而且,你不要在这里偷换概念。
你们这种行为,属于谋财害命你知道吗?!”
王重阳不自觉的点了点头,突然反应了过来,微微一愣:
“这就是流景阁里藏着的妖异?”
司予点头。
王重阳面色不断变化,低声道:
“那,那个烟儿也是鬼姑神教的人?”
司予看向头颅,头颅一怔,开口道: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不过负责此地的香主名为付烟。
也是她把我安置到了流景阁里....”
“那就是她了.....”
王重阳叹了口气,低声喃喃。
司予却是皱眉,开口道:
“那无为的县令和他的儿子赵元化呢?
也是你们鬼姑神教的人?”
头颅否认道:
“他们不是,只不过是与我鬼姑神教有些合作罢了。”
“那也是一丘之貉....”
司予双眼微眯,心中暗自思量。
此事怕是得早点告诉池南烟才行。
而此时头颅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痛楚,开口道:
“现在可以放了我吗?
你们的问题我都回答了,你便把这个火焰停了吧。
我真的快受不了了。”
司予嘴角微勾,笑道:
“我什么时候答应了放你了?”
头颅怒道:
“之前不是说了吗......”
头颅微微一愣,好像司予还真没答应,不过还是迅速反应过来道:
“那你难道想和我鬼姑神教结下死仇不成?
我鬼姑教派的怒火.....”
司予摇了摇头,打了个响指。
头颅身上停滞的火焰骤然膨胀,将整座供台与头颅完全笼罩。
一边的王重阳反应了过来,拉住了司予,急声道:
“你做什么?
真就把他烧了?
这东西的话你没听到吗?
先不提鬼姑教派如何,我们完全可以通过他将赵长河送进牢里啊!”
司予摇了摇头,看向王重阳道:
“他刚刚的话,你信几分?”
王重阳微微一愣,司予继续道:
“而且,这样的妖异之物,仅凭其一张嘴,真的可以作为扳倒赵长河的证据吗?
到时候是你去扳倒赵长河,还是你姐?亦或者是你王家?”
王重阳张了张嘴,没有再提。
头颅的哀嚎声响起,未过片刻,便彻底消散。
而在火焰中,只剩下一只黑匣,其上暗金色光华流转,火焰缓缓熄灭。
司予眉头微蹙,走上前去捡起了黑匣。
放在手中轻轻晃动,传来一道轻微的碰撞之声。
这玩意里面,似乎还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