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清一怒之下当街杀人,知道闯了祸,乘着那帮星宿派人惊愕之际,便欲上马速速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以“黑玫瑰”的速度,应该不算难事。
正要上马,忽然一名紫衣女子径自冲过来,劈头盖脸指着她就是一顿臭骂。什么“骚蹄子”“勾引男人”污秽之词,令她听了有些脸红,更是莫名其妙。
骂了还不算,还要对她行凶。
都是暗器行家,木婉清一看便知这枚毒针不好对付。相比较她的短箭力道迅猛,而毒针轻盈灵巧,防不胜防。
换做是常人自是很难躲开,木婉清眼疾手快,一剑挥出,正好将那毒针震开。
紧接着,她脚尖轻轻一点飘然而起,正落在马背上,尚未坐稳,不曾想那紫衣女子不依不饶,又向她射来一枚毒针。
那毒针来势极快,仓促之间她手指一夹,将那毒针夹在指间。
木婉清冷哼一声,表示对于对方的这手暗器手法大为不屑。随手将那毒针一扔,便欲策马赶路。
忽然,就听见那紫衣女子发出铃铛般的笑声。
“我阿紫的毒针你也敢用手接,真是不知死活啊。”
木婉清一怔,朝着刚才接针的手指望去,顿时大惊失色。就见两指之间乌黑一片,且向外扩散,不仅食指和中指全部发黑,无名指,大小拇指连同掌心也又发黑的迹象。
而且,整个手掌变得毫无知觉。
木婉清自己也用毒,但一般都是刺穿皮肉才会中毒,没想到那毒针的毒性竟如此可怕,碰一下就中毒,实在是匪夷所思。
她心中暗暗懊恼。
星宿派向来擅长用毒,本该提防才是,只是见对方只是个小姑娘,一时大意,不曾想竟也是用毒高手。
见毒性蔓延极快,一般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断腕求生。
失去一条胳膊固然很痛苦,从此沦为残疾,但总比失去性命要划算的多。
此刻那些星宿派弟子已经反应过来,纷纷冲上来,打算将木婉清拉下马来。在这时候只怕断腕,都已来不及了。
不过,木婉清看似根本没有想要断腕的意思。
阿紫正自鸣得意,忽地,就见一条丝带如灵蛇一般凌空游来,她顿时花容失色,心想:这贱女人是想勒死我吗?
木婉清当然不是这个用意。
就算杀死阿紫,于她现在的处境并无半点好处,顶多报复泄愤而已。现如今她已中毒,若想要活命,将下毒之人抓住,再逼其交出解药方为唯一的解决之法。
那彩色丝带韧性极强,可以将一个大活人提起。
木婉清在这方面功夫颇有造诣,堪比蜘蛛侠,丝带飞出顺势一卷,将人紧紧缠绕,再运力一提,落入马背上。
这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
大功告成立即开溜,没跑多远,她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凝神望去,本该抓住的那紫衣女子竟然变成了一名男子。
那男子正冲着她礼貌的微笑。
木婉清见他长得颇为英俊,尤其是那副笑容有着极强的感染力,但她从小被言传身教,对于男子有着说不出的厌恶。
而且还同在一个马背上,难免耳鬓厮磨,肌肤相碰。
更为重要的是,她抓那紫衣女子是为了解药,抓错了人,性命只怕难保。
她来不及多问,扭头望去,就见那群星宿派的人追来,那紫衣女子先是愣了下神,也拼命也追赶过来。
这些人还不足为虑。
她留意到,人群中有个须发皆白的老翁,极有可能便是武林中以一手“化功大法”成名的星宿老怪。
此刻回去,无疑是自投罗网。
但为了得到解药,她也顾不得许多,便打算将那男子扔出去,再重新回去抓人。
“你身中的是木乃腐骨散之毒,三日之内必然全身僵硬腐烂而死,此毒虽厉害,但我却能帮你解。”
听见那男子的话,木婉清表示怀疑:“真的?”
“我是星宿派的大师兄,还会骗你吗?”
木婉清想起眼前这男子似乎之前一直待在一顶轿子中,星宿派一众只有他与那老翁坐轿,自是身份不凡。
想到此处,她也就信了大半。
只是奇怪,此人为何甘愿受缚,是为了救那紫衣女子,还是另有什么目的?
“你……”
木婉清正要开口问话,李长河催促道:“木姑娘先别问了,赶紧让你的黑玫瑰跑快一点,丁春秋追上来,你我都得死。”
听见“丁春秋”三个字,木婉清心头顿时一凛。
她不由扭头看了一眼,果然就见那老翁已经逼近。别看年纪一大把,身法飘逸,速度极快,如此高明的轻功,定然便是那星宿老怪丁春秋。
黑玫瑰极通人性,不用抽打,得到主人号令,立即加快速度。
丁春秋一直严密监视着李长河,但刚才木婉清的出现,令他一时分心,后来阿紫与木婉清交战,李长河走出轿子,其实他也注意到。
只不过以为李长河是关心妹妹的安危,倒也没有多想。
直到后来,木婉清以丝带欲抓阿紫,丁春秋以为李长河会出手相救。没想到的是,救确实救了,结果却把自己给搭进去。
见李长河被抓,丁春秋自然不淡定了。
他的轻功虽极其高明,但如何快过马的脚力?并且还是以速度见长的名种良驹“黑玫瑰”,除非练成逍遥派的“凌波微步”,否则断然不可能追上。
眼睁睁看着两人一马渐渐远去,丁春秋只能吹胡子瞪眼。
另一边,黑玫瑰一路风驰电掣,穿过街市,来到了荒郊野外。
凉风习习,绿树成荫。
李长河见终于甩脱丁春秋,一直提起的大心脏总算是落下了。多亏他是看过原著的,让他想到如此脱逃的计策。
他正自放松心情,冷不防被推下马背。
苦于双手被丝带捆住,加上对方力道太大,他一骨碌滚落马下,满身都是泥。
他正要站起来,忽然一柄冷冰冰的长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就听木婉清冷冷说道:“你为何知道我姓木,为何又知道我的马叫‘黑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