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延庆太子若想要夺回皇位可谓是难如登天,眼下却有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不知延庆太子是否知道,吐蕃国要与大理开战?”
段延庆一怔。
这些日子他东奔西走,自也听到一些风声,但他满脑子考虑的都是图谋夺位大计,别无他想,也就漠不关心此事。
此刻听李长河说起此事,立马重视起来,随即恍然大悟。
难怪过了这么多天,段正明兄弟一直对他不理不睬,哪怕抓了段誉也无动于衷,差点都怀疑段誉不是段正淳亲生的。
想必是战事吃紧,令他们无暇兼顾。
“延庆太子昔日因内乱而失位,而今如果能于外乱而夺位,岂不是青史留名,成为帝王史上一段传奇?”
段延庆一听,心头蓦然一动。
“李教主的意思,莫非是要我招兵买马,趁着段正明这厮焦头烂额,皇宫空虚之际,起兵造反,夺取皇位后再表明正统?”
李长河哑然。
我是这个意思吗?你未免也太会臆想了。
“延庆太子这个办法虽然也可行,但难免会有很多人流血牺牲,这些都是大理子民,甚至还有许多你的宗亲,当然,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流血牺牲在所难免,但首先你在短时间内未必能招到足够的兵马,并且皇城御林军屯兵数量你也未必能打探到虚实,成功性并不会很高,一旦失败,延庆太子只会被以逆谋叛乱的罪名处死。”
段延庆道:“李教主所言,与我想的一样。”
李长河暗松一口气,打算趁热打铁。
“段氏能在大理称帝,就是因为爱民如子,存仁义之心,延庆太子外表虽凶悍,但身体流淌的毕竟是段氏皇室血脉,在下也相信延庆太子不会这么做。”李长河趁机送了一顶高帽子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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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延庆太子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冲锋陷阵,与吐蕃作战,当你战功赫赫,不仅有了威望,大理臣民也对你敬爱有加,然后找到适合的机会表明自己的正统身份,段正明兄弟俩自是无话可说,只能将皇位还给你。”
段延庆顿时身体一颤,喃喃道:“上战场,上战场……”
“没错,李教主果然见识非凡,我竟未能想到如此深远,以我的武功上了战场,定能杀的吐蕃一败涂地,战功自是手到擒来。”
李长河拱手道:“在此预祝延庆太子有朝一日重返皇宫,坐登大宝。”
段延庆道:“李教主,待我当上皇帝,一定封你为国师,封你日月神教为我大理之国教,我要准备准备上战场,就此告辞!”
说完,手中黒铁杖在地上一点,纵身而起,几起几落,已然没了踪影。
李长河望着段延庆的背影逐渐消失,不由的长舒一口气,为了对付这个大恶人,不知费了多少脑细胞。
总算把段延庆忽悠瘸子,好像他本来就瘸。
四大恶人,各有所恶,自然也都有各自的执念和羁绊。
相比较叶二娘和南海鳄神,段延庆无疑是最难对付的。当一个人执着于权力,执着于皇位,可谓是不择手段。
李长河一通长篇大论,攻心为上,处处迎合段延庆的心思。
如果段延庆当真驰骋战场,不仅无恶,反而是一件大好事。让恶人去做好事,是李长河最想看到的结果。
他转身过去,将木婉清等三人的穴道解开。
阿紫忽然说道:“就知道你和那段延庆周旋这么久,是为了救木姑娘,哼!木姑娘,还不向长河哥哥道歉。”
秦红棉正打算向李长河表示谢意,闻声,顿时脸色一变。
“婉儿,你认识他?”
木婉儿本想瞒过此事,没想到被阿紫一口道破,料想必然会被师父(母亲?)痛骂,紧张道:“师父,我……”
阿紫见木婉清越是害怕,就越是开心。
“当然认识啦,而且认识很久了,木姑娘,你认识长河哥哥,都不跟你娘说吗?啧啧,为何不敢说?”
秦红棉看了一眼李长河,对木婉清道:“婉儿,这位李教主足智多谋,武功又那么好,你能认识这样的一位武林才俊,和我说说也是没关系的。”
此话一出,木婉清和阿紫均为一怔。
木婉清道:“师父,当日发生之事过于复杂,我怕你会误会,所以才……没敢说,其实我和李长河没什么的,他也没看过我的脸。”
秦红棉默默点头,眼神中闪烁一丝失望之色。
“师……父,你到底是不是我娘?”木婉清忽然问道。
秦红棉脸色一沉道:“不是。”
木婉清又向李长河望去。只因,当初李长河曾表明会告诉她父母的下落,希望他能给与解答。
李长河道:“母女迟早是要相认的,修罗刀,认了你的女儿吧。”
见李长河一口道出她“修罗刀”这个绰号,秦红棉大为吃惊。昔日她在江湖上闯荡下这个绰号,后来再也没有用过,就连木婉清都不知道。
转念想到,李长河曾说自己修仙问道,拥有通天晓地的本事,看来多半是真的。
能够一口说出自己多年前的绰号,自然是不在话下。那么,知道她和木婉清是母女一事,显然是瞒不过他。
“婉儿,你……你确实是我的女儿,我不与你相认,也是迫不得已。”
当年,秦红棉失身于段正淳,生下木婉清,原本以为可以与段正淳长相厮守,结果害的半生凄苦。
她深居幽谷,人称“幽谷客”,生怕女儿长大后问起父亲,只好骗说是领养的。
为了让她不重蹈覆辙,落得和自己一样的下场,逼木婉清蒙上面纱,发上毒誓,第一个见到她的男人,如果不能嫁给他,要么杀了他,要么自尽。
“你真的是我娘……”
木婉清这一刻已然理解母亲的用心良苦,也知道了自己的父亲就是曾有过一面之缘的段正淳。
“婉儿,当年是为娘太偏激,太自私,没有顾及你的感受,这天下未必每一个男人都是薄情寡义,当年那个毒誓就此作废,你想爱什么人尽管去爱,即便爱不着,也不必非得你死我活。”
秦红棉说着,伸手将木婉清脸上蒙的面纱轻轻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