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就是大王的长公子,刘斗刘升之。”
看到潘濬有些愣神,司马昂急忙作出介绍。
“咳咳……”
潘濬先是装模作样的猛咳几声,然后长揖到地:“劳烦长公子登门探望,濬实在是诚惶诚恐。”
刘斗急忙快步上前,双手扶住潘濬:“潘治中既然抱恙在身,那快快躺下。二叔出征在外,荆州的事务都压在你的身上,让你受累了。”
听了刘斗的话,潘濬心中不由得一暖。
咦……还别说,这位长公子还真是挺体贴人,比关羽那个冷着脸的家伙礼貌多了。
刘斗的力量太大,潘濬只好退回床榻上坐下,一脸惭愧的道:“濬因为身体抱恙,耽误了州中公务,实在是诚惶诚恐。”
“哎……潘治中此言差矣!”
刘斗体贴的握着潘濬的手,体贴入微的道,“人吃五谷杂粮,染病抱恙,实在是正常的事情。既然潘治中身体欠佳,那就好生在家中修养吧!”
潘濬内心又有了一丝丝感动,这个长公子不仅礼贤下士,而且还善解人意,别的不说,最起码看起来是个好人。
只不过,在这乱世,好人不长寿!
要想成就霸业,应该像曹操那样“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要么就像孙权那样该装孙子的时候装孙子,或者像你老爹那样对人和善,以仁义待人?
“咦……我是不是中了圈套,这小子不会是故意演戏吧?”
想到这里,潘濬内心的感动又少了几分,警惕又多了一些。
“濬抱恙在家,对外面发生的事情几乎一无所知,咳咳……”
潘濬先是一脸惭愧,接着义愤填膺的道,“适才听司马德言说吕蒙偷袭公安,傅士仁不战而降,糜芳也要准备献城降孙?实在是让人怒火中烧,大王如此厚待他们,怎么有脸作出这般卖主求荣之事?”
“潘治中病的如此厉害,就不要再费神了。”
刘斗呵呵一笑,“一切都在父王与孔明军师的预料之中,吴贼不过白送人头罢了。江陵可不是合肥,此番孙权敢来,定然叫他有来无回。
潘濬闻言面色不由得一变:“大王已经料到江东会来偷袭荆州?”
“诸葛军师早就料到孙权会背信弃义,因此我军在江州秘密集结了五万兵马,由法孝直与赵子龙统领。只等孙吴背盟,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沿江而下,收复长沙、桂阳二郡。”
“而且,父王在成都训练的五万新兵已经操练了许久,只要荆州起了战事,他定然随后率领黄汉升、马孟起等人提兵来援,此一战定然让孙权损兵折将,吐出荆南二郡。”
刘斗说着话从牛皮纸袋里掏出两包风寒颗粒,“我这里有巴蜀名医制作的药物,对治疗风寒有奇效,劳烦潘公子去取一个碗来,我给令尊冲泡。连续服用三日,就能药到病除。”
这些药的塑料包装都被刘斗拆掉换成这个年代的草纸包了起来,因此不用担心潘濬怀疑。
潘濬急忙推辞:“多谢公子赐药,岂敢劳烦公子,放在这里濬自己来便是。”
“这药乃是名医所制,你等估计不曾见过,斗先来给你示范一下。”
见刘斗说的诚恳,潘翥只好拿来瓷碗与热水,刘斗把颗粒倒进碗中用热水冲泡搅拌均匀,并亲自尝了一口,“这个温度正好,潘治中喝了吧,望你早日康复,荆州离不开你啊!”
刘斗尝药乃是有意为之,一是收买潘濬之心,二是让他相信这药没有毒。
潘濬刚刚产生的警惕又被心底的感动融化了,接过瓷碗一口气喝光,作揖致谢:“长公子如此对待潘濬,岂敢不誓死相报?就算病躯再重,吾亦要与你们并肩御敌。”
既然潘濬上了钩,刘斗自然不会再给他退堂鼓的机会。
“潘治中这话说的好啊,若是糜芳、傅士仁能像你这般精忠报国,何惧吴贼?”
刘斗先给潘濬戴上帽子,随即话锋一转道,“整个荆州论才能,无人能与潘治中相比,目前还真有需要你的地方。武陵太守刘度庸碌无能,怕是难以抵御吴军的进攻,潘治中若是还能抱恙上马,劳烦你前往武陵挂帅坐镇可好?”
气氛已经烘托到这里了,潘濬也不好再推辞,更何况援军如果迅速到达的话,就孙权那水平他还真奈何不了江陵,自己这时候不立功表现一番,更待何时?
“承蒙长公子器重,濬明日一早便去武陵坐镇。”
潘濬放下瓷碗,答应了刘斗的请求。
他的身份是荆州治中从事,地位仅次于假节钺的关羽,若不是因为资历不如糜芳,座次甚至能排在第二位,他去了江陵,刘度自然要听从调遣。
刘斗大喜过望,作揖致谢:“有潘治中出马,武陵定然稳如泰山,明日我再给你派遣一个得力干将随行,你们密切配合,武陵定然稳如泰山。”
“据濬所知,武陵城中有四千郡兵,就是不知道来犯的吴兵有多少?”
潘濬虽然答应下来,但心头还是有一丝顾虑。
刘斗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吴军只有万余人,由吴将丁奉统率。斗给你派遣的助手姓邓名范,表字士载,他熟读兵书,武艺不俗,还望潘治中加以重用。”
既然刘斗如此盛赞此人,潘濬自然要卖面子,拱手道:“濬自当量才适用,让他大显身手。”
刘斗还礼:“若如此,武陵定然高枕无忧,一切皆托付在治中身上了。”
“公子既将重任托付于濬,此去定当誓死报效。”
潘濬抱拳允诺,声音变得铿锵有力起来,仿佛刘斗给他喝的是药到病除的灵丹妙药一般。
“那潘治中就在家中休息吧,明日我在关府门前给你准备一百名随从,克日启程。”
成功的搞定了潘濬,刘斗愉快的起身告辞。
潘濬父子把他送到门口,目视刘斗和关索翻身上马,与司马昂一起渐行渐远。
刘斗愉快的返回关府,等得心焦的张飞发现潘濬依然没有出现,登时怒不可遏:“阿斗你亲自去请他,还敢不来?真是岂有此理!”
“三叔息怒,潘承明确实身体抱恙。”
刘斗笑着把潘濬夸了一通,说他虽然重病在身,但依旧要为国效力,已经答应明日前往武陵去坐镇。
荆州的文武官员对潘濬的能力还是心服口服的,纷纷道:“有潘承明前往武陵坐镇,定然让吴贼铩羽而归。”
别驾郑端、郡丞韩熹、都尉刘瞻、功曹黄岐等人都出自江陵士族,家族人口众多,因此刘理吩咐他们回去做动员工作,每家每户都要出人协助防御,争取做到全民皆兵。
刘斗振臂鼓舞士气:“江陵危在旦夕,覆巢之下无完卵,还望诸位大人发动宗族,同仇敌忾,坚守待援。”
众人齐刷刷的抱拳领命:“吾等谨遵长公子吩咐!”
议事就此结束,文官纷纷返回家族做动员工作,张飞则在都尉刘瞻、校尉宋义、高玩的陪同下登上城墙巡视城防,以防有人懈怠偷懒。
“有劳三叔了,侄儿去洗个澡睡个觉。”
部署好了一切,只等吕蒙送上门来,刘斗悬着的一颗心犹如绷紧的发条,总算可以松弛下来。登时就觉得腰酸胳膊疼,身上脏兮兮的都是尘土,再不轻松一下,怕是要死了。
“辛苦侄儿了,你尽管睡便是,江陵城有三叔坐镇,保证稳如泰山。”
张飞拍了拍刘斗的肩膀,踌躇满志的带着都尉刘瞻等武官出了关府,骑上解良备好的马匹,冒着寒风巡视而去。
关索毕竟也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折腾了大半夜早已疲惫不堪,打着呵欠道:“啊呜……小弟已经让婢子给兄长准备好了洗澡水,我入寝去了。”
“去吧,明儿个早晨见!”
刘斗对未来小舅子的表现很满意,舒展了下酸痛的筋骨,直奔浴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