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母亲，我们早就化为一堆白骨了。”

盖蒙的语气很是感激，看来他口中的母亲重新让他们又获得了生命。

可是当赫尔曼问道他们的神灵是如何复活他们这个问题时，老盖蒙像是陷入了一阵回忆中。

他思考了片刻，但最终只是摇摇头。

“抱歉，太遥远了，我恐怕想不起来了。”

“那巢都真正的最底层在哪里？你还能记得你当时看到的景象了吗？”

赫尔曼心中早有打算，他问老盖蒙只是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

老盖蒙的身影忽然变淡，声音也变得细如游丝，传到灰骑士耳中很不真切。

赫尔曼明显能看见，盖蒙胸前佩戴的几朵香草暗淡起来，很快就要变得枯萎。

维吉尔看来对这种事情已经习以为常了，他照例从玻璃箱中取出比第一次多一倍的蜡烛，从容地把它们一字排开，一个个的插在尖刺上面。

祷告了一阵之后，盖蒙就从一个重症的患者变成了一个普通的老者。

身前的几朵香草像是吸足了养分，它们又重新被点亮，像是得到了肥料的滋润。

“抱歉，我今天说了太多的话了。

在贝塔-加尔蒙Ⅱ上的事情，你们可以问我的副手维吉尔。

我、我恐怕又要休息了。”

老人这一次已经花费了极大的精力与灰骑士们对话，他维持了几千年的躯体则需要更多的时间恢复。

赫尔曼能感受到，当维吉尔祈祷的时候，一股温暖的灵能注入了香草内部，紧接着香草将充裕的灵能传递给了盖蒙。

不同于以往，更不同于贝塔-加尔蒙Ⅱ以外的物质宇宙。

维吉尔的祈祷呼唤灵能应该是一个很大的工程。

按理说，灰骑士也有复活其他人的能力，不过这已经是小队队长拥有的能力了，而且也需要花费相当庞大的精神力和灵能。

如果是混沌的信徒，他们就需要更繁琐且残忍的仪式。

如果混沌的信徒想实施这种复活仪式，他们需要以大量新鲜的人类生命作为祭品，才能吸引亚空间那头恶魔们的青睐。

即使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亚空间给出的回报也时常超乎这些信徒的想象。

被复活或者延续生命的人不一定会间接拥有四神的某些特征：

他们或许在往后的生命力变得嗜血、追求快感，并且在下一次死亡的时候直接成为混沌的代言人。

在现如今的物质宇宙或者亚空间，大规模、肆无忌惮的借用亚空间的力量来使用灵能绝对不是一件安全的事情。

当然，对一些变态来说，比如赫尔曼的大导师们，星际战士战团的智库馆长们。

包括亚空间的恶魔亲王，这些不能用常理解释超级战士反而喜欢大肆使用灵能的力量。

但是他们使用灵能总会有一个阈值，到了身体的极限之后，他们也不会透支使用灵能。

每个人都清楚过度使用灵能将会是一个什么后果，就连恶魔也不例外。

当透支的灵能超过那个阈值，轻则当场被超载的灵能压垮，身体彻底承受不住。

更严重的则会被四神趁虚而入，彻底成为他们没有意识的爪牙。

阿巴顿最受四神欣赏的便是他那桀骜不驯的性格：

他和自己的基因之父一样，自认为能凭借强大的意志力接受四神赐予的灵能祝福，但又能保持自己的理智而不崩溃。

也许荷鲁斯泉下有知，也会欣慰的笑了：

“巧了，你爹我当初就是这么想的。

最后你爹我活活被他们几个玩儿死了。”

可能只有赫尔曼还没有探测过自己灵能的阈值在哪里。

按照沃多斯的说法，他现在通过训练已经提升不了多少自身能力的上限了。

赫尔曼现在只有两种方法才能让自身的力量更进一步。

一是对亚空间进行探索，看看能不能领悟更多的奥秘。

二是找一个和他同样强大的恶魔打一架，这种方法是灰骑士最为提倡的方式。

几乎每一名灰骑士都是在与恶魔不断地战斗中提升了自己灵能使用的高度。

但是贝塔-加尔蒙Ⅱ上的经历让灰骑士有些怀疑他们看见事物的真实性。

维吉尔只是点了几根蜡烛，认真祷告了几下。

香草就恢复了活力，老总督就从一个即将消散的鬼影重新凝聚成了有肉身的实体。

这种灵能使用方式远远超出了灰骑士们的想象。

在大多数灵能天赋很弱人类的眼中，拥有灵能的人就是天选之子，是帝皇挑选出来的幸运儿。

这种想法并不难理解，每个懂灵能的人都可以召唤出蓝色的闪电帮助自己作战。

往往一个懂灵能的战士抵得上好几个人，这种羡慕链条甚至延伸到了星际战士和禁军之中。

但是使用灵能的代价只有那些精通灵能的星语者、领航者以及星际战士们清楚。

使用灵能相当于在物质宇宙与混沌开战的同时，精神也需要无时无刻都与亚空间那头开战。

强大的战斗力背后是两个战场无时无刻的博弈。

维吉尔借用了亚空间的灵能，强大了力量留住了盖蒙的灵魂。

但是让灰骑士们疑惑的是，维吉尔真的是从亚空间借用的灵能吗？

如此慷慨真诚的亚空间在他们的认知中是根本不存在的，但眼前的景象切实地在他们面前演绎着。

赫尔曼还想问老总督其他问题，但很明显，盖蒙已经没有力气回答他的问题了。

“即使我被母亲赐予了祝福，但数千年的岁月已经让我的身体和精神不堪重负。

我需要一段时间再凝聚一个稳定的实体出来，远道的客人们，请原谅我短暂的失陪。

维吉尔是我在这几百年以来最信任的助手，也是他帮助我在每个脆弱的时候维持住了巢都的秩序。

这段时间里，你们有什么事情可以问他。”

老人就像是常年生活在地堡里的幽灵一般，身形凝聚以后又回到了他的房间里。

“维吉尔先生，天色已经很晚了。

我们折腾了很长时间，体力快撑不住了。

希望你能帮我们找一个能够下榻的地方。”

赫尔曼主动向维吉尔提出了一个要求，既然老总督发话让自己麻烦人家，赫尔曼当然不能辜负对方的一片好心。

他又补充了一句：

“如果有豪华酒店就更好了，我喜欢大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