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太孙,此人奸诈可恶,所言不可信!”
陈瑛大声道。
他知道,自己不能承认。
不仅不能承认,还要将问题转到郑浩身上。
“他不可信,那这些百姓的话也不可信吗?”
朱瞻基是睿智的。
他知道陈瑛肯定有问题。
而且很有可能就是郑浩所言那般。
但如果只有郑浩的证词而没有其他证据,他是不能追究下去的。
“这,这,这些人都是郑浩邻居,帮他很正常。”
陈瑛吱吱呜呜,最终硬是给他找了个理由。
只是他的这个理由立即引起众怒,被郑浩的邻居们指责。
“你真让人失望!”
朱瞻基看了眼郑浩的邻居。
十多人,穿着锦缎丝绸,不是普通人穿得起的。
这么多人都为郑浩说话,一个举人有那样的能耐?
况且他今天打听吴惠妃事的时候,也听到金隆布行的事。
“太孙......”
陈瑛还想说点其他。
但下一刻,一个巴掌扇来。
啪的一声,陈瑛的右脸留下一个巴掌印。
众人哗然,难以置信地看向陈瑛。
陈瑛当即就懵逼,整个人僵硬在原处。
躲在原处的潘正德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右脸,疼得倒吸口凉气。
他的右脸被郑浩扇了一个耳光,陈瑛的右脸被朱瞻基扇了个耳光,巴掌印都是那么的明显。
“太孙,我没有盗窃他布料!”
陈瑛大怒,怒视着朱瞻基。
他认为石文宣等人不会出卖他。
那朱瞻基就查不到真相,那他就没有理由扇自己耳光。
没有理由,那就可以反抗,闹大了自己也不怕!
但是,
“来人!”
“遂安伯私调防城军,擅闯民宅,欺压百姓,拿下!”
朱瞻基大声道。
他对遂安伯失望至极,不想再听他的辩解。
是不是真的盗窃金隆布行的布料,不是郑浩说得算,也不是陈瑛说得算,更不是自己说得算,而是证据!
回去查就知道了!
但金隆布行的布料只是小事,私调防城军和欺压百姓才是重罪。
所以朱瞻基懒得和陈瑛多说。
话落,两个锦衣卫向陈瑛走来。
陈瑛神色带着挣扎,拳头紧握,但最终松开。
他没有抵抗,也没有反驳,因为事实就摆在眼前。
“还有你们,一律革职!”
朱瞻基看向在场的官兵,冷声道。
他没有那么大的权限处置一个靖难功臣。
但对于几个虾兵小将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太孙,恕罪啊!”
“太孙,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太孙......”
官兵们顿时跪下喊冤求情。
只是朱瞻基没有理会他们,没有收回决定。
擅自离开岗位,接受不合理的命令,本身就是一个过错。
知错还犯,一句奉命行事怎么能了?
陈瑛张张嘴,想要替这些官兵求情。
但他看到朱瞻基冷漠的脸,当即明白求情是没用的。
太孙颇像陛下英勇果断,决定的事一般是没人能够改变,求情也没用。
“太孙睿智!”
相比于陈瑛等人的难过,郑浩则是开心的,当即向朱瞻基表示感谢。
郑府上下,铃语铃音等人也纷纷向朱瞻基表示感谢,向他行礼。
“你刚才说六合县县令没有理由就要查封你金隆布行?”
朱瞻基没有收队,继续问道。
这一问,藏在远处的潘正德的心悬了起来。
他紧张地祈祷,祈祷着郑浩不要添油加醋。
“当日开业,金隆布行搞了两个活动,一个是抽奖活动,一个是预存打折活动。”
“预存打折活动还没有开始,遂安伯和六合县令就出现,以聚众敛财,骗百姓存钱为由要查封,说是钱庄才能存钱。”
“实际上,预存打折活动在浙江一带经常有门店推行,但潘县令说浙江是浙江,应天府是应天府,浙江不管,是因为浙江落后,制度不够完善。”
郑浩想了想,没有添油加醋将原委说了。
他觉得如果朱瞻基要查的话,能够从头到尾都查的清清楚楚,没必要加以修改。
远处躲着的潘正德松了口气,但还没有彻底放下心来,毕竟真正做决定的是朱瞻基。
“所以后面改了预订活动?”
朱瞻基微微一笑问道。
他今天得知金隆布行的事后,对其也有些赞许。
比如预存,能最大化绑定客户,还能让客户享受优惠,是个非常不错的方法。
又比如预订,虽然没有预存那么有特色,但同样也是一个很不错的商业方法。
为此,他还有些好奇想出这两个方法的人是谁,想着有空的话能见见也不错。
“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郑浩谦虚道。
同时心中也吐了口气。
还好没有添油加醋,对方早就知道了。
朱瞻基微微颔首,突然大声道:“六合县县令来了吗?”
众人都有点反应不过来,被朱瞻基的脑回路惊到,愕然地看向四周。
前一刻和自己说话,后一刻就大声呼喊着潘正德有没有来,郑浩也感到很意外。
陈瑛顿时眼神一亮,四处寻找着潘正德的身影,心想潘正德只要出现自己就能和他联手陷害郑浩。
远处躲着的潘正德的心跳到嗓子边,他心跳加速,好奇着朱瞻基是不是知道自己来了,纠结着到底要不要出去?
“既然没来,那就革职吧。”
朱瞻基淡然道。
话落,潘正德就拔腿跑出来。
“来了,来了,下官六合县县令潘正德,拜见太孙。”
潘正德边跑边喊。
人还没到,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双膝还在地上摩擦了半米到朱瞻基跟前。
跟着一同出来的衙役们也纷纷跪下,不过不像潘正德还在地上摩擦了半米。
“哦,原来你早来了啊?”
朱瞻基似笑非笑看着潘正德。
他其实并不知道潘正德有没有到来。
仅仅是觉得郑府的事闹那么大,一个县令竟然都不出现,那就不用继续做下去了。
所以随便叫一叫,再决定是否对一个县令革职?
“刚,刚到。”
潘正德讪讪道。
双膝的灼伤感令他的脸有些狰狞。
“发生这么大的事才刚到,刚才去哪里了?”
朱瞻基继续保持刚才似笑非笑的样子,
“潘县令,刚才我们是不是在雅石街和郑浩厮斗?”
陈瑛大声插话道。
郑浩当即暗叫不好,想要反驳。
但见朱瞻基眉头皱都不皱一下,识趣地没有开口。
在聪明人面前耍小聪明是很愚蠢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