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不是郑举人下官无法确定,当时那些歹徒都带着面具。”
“而且遂安伯是先一步离开雅石街到郑府的,当时那些歹徒还没有逃脱。”
潘正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和陈瑛陷害郑浩。
但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有股寒意从心底涌出席卷全身。
欺骗太孙的后果太重了,而且潘正德觉得自己没必要为了陈瑛说谎。
毕竟自己从头到尾,也就是跟着陈瑛去查封金隆布行这一点上犯错。
而这一点完全可以说是自己承受不了陈瑛的威胁跟过去的。
陈瑛一听,脸色顿时就黑了,内心骂了一句真他娘的没种。
郑浩听着,松了口气,暗想自己果然不需要多嘴。
“也就是说,如果郑浩是戴面具中的一员,陈瑛赶到的时候郑浩应该不在家,是这样理解吗?”
朱瞻基淡然道。
“是,是的。”
潘正德连连点头。
“还算诚实。”
“停职吧,过两天吏部会对你进行审判。”
朱瞻基略显满意点头。
“谢,谢太孙。”
潘正德神色复杂磕头。
他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好?
高兴的是朱瞻基似乎本想对自己有更重的惩罚,但因为自己没撒谎的原因轻罚了。
难过的是自己被停职了,什么时候恢复官职,还能不能恢复官职都是一个未知数。
“都散了吧。”
“天子脚下,朝廷不会让任何冤案发生的!”
朱瞻基摆摆手,淡然道。
郑浩的邻居们面面相觑,随后向朱瞻基行个礼后离开。
潘正德也想离开,但想要站起来的时候发现双膝疼得要死,起不来。
还是叫了跪在不远处的衙役们抬起来,才一踉一跄离开。
“太孙,我等告辞。”
郑浩向朱瞻基拱拱手道。
面对贵客在门口,理性请进家门才对的。
但贵客太贵了,郑浩感觉还是不要过多交集为好。
“慢着。”
朱瞻基叫住郑浩。
“太孙有事请吩咐。”
郑浩停下,好奇看向对方。
“雅石街戴面具的人是你吗?”
朱瞻基盯着郑浩,淡然道。
还没被带走的陈瑛眼神再次一亮。
他甚至心里狂欢,高呼太孙怀疑得好。
“太孙觉得可能吗?”
“我只是个进京赶考的举人而已。”
郑浩微微一笑,轻声道。
“明白了。”
朱瞻基平静看了看郑浩,转身就离开。
其余锦衣卫也跟上,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少爷,那个太孙怀疑我们?!”
铃语走近,在郑浩耳边低声道。
“不管他。”
“让赵浩荡他们最近不要露脸。”
郑浩摇摇头,淡然道。
是不是怀疑只有朱瞻基自己才知道。
但不管他有没有怀疑,他没有证据的话不会对自己怎么样的。
而且以自己一个举人的身份,想必他很快就会忘记,不会太过追究。
“好的。”
铃语重重点头,跟着郑浩一同回府。
刚走近郑府大门,郑浩停下,回头看向郑府上下众人。
今晚的事闹得很大,郑府所有人都牵连到,现在都在门口。
见自家少爷看着他们,都有些意外。
“少爷,怎么了?”
铃语轻声问道。
“今晚辛苦大家了,奖励一个月薪水。”
郑浩目光看向众人,眼神中带着鼓励和肯定。
“谢谢少爷!”
“少爷好样的!”
“少爷长命百岁!”
郑府上下先是一愣,随即大为激动。
......
次日午时。
朱瞻基带着陈瑛觐见朱棣。
陈瑛再无往日的嚣张,没进御书房腿就软了。
“陈瑛,你这是找死!”
“朕记得朕让纪纲警告过你,不要招惹郑浩的!”
朱棣一听陈瑛针对的是郑浩,就像是被惹怒的狮子。
他拔出天子剑,冷着脸,一步步向跪伏在地上的陈瑛走去。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陈瑛吓得连连磕头。
心中怕得要死,更不停地咒骂纪纲。
原来纪纲是奉皇帝之命警告自己的,是因为郑浩而警告自己的,而不是欺压百姓警告的。
这要是知道皇帝的意思是不能招惹郑浩,那给自己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去招惹郑浩啊。
可恶的纪纲,那混蛋果然阴招,不直说是想弄死自己啊。
朱棣没有听陈瑛的求饶,人已经来到陈瑛的跟前,举起天子剑就往陈瑛的脖子砍去。
这一剑要是砍中,人头和身体就会被分开。
“陛下,看在先父的份上您饶了我一命吧!”
陈瑛吓得半死,最后颤抖着身体抬出已故的父亲。
他的遂安伯爵位是从他父亲那里继承过来的。
朱棣还是砍下去了。
但最终却又没有真正的砍中。
剑刃在距离陈瑛脖子还有几厘米处停下。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遂安伯爵位从你开始改为不可世袭!”
朱棣冷哼一声,沉声道。
“陛下不要啊!”
陈瑛先是一喜,随即睚眦欲裂,悲从心来。
爵位不能世袭,那和杀了自己有什么区别,完全是成了家族的罪人。
这个惩罚,对有爵位的人来说,是最残酷的一种惩罚。
“拖下去,囚禁三个月!”
朱棣冷声道。
殿外立即有士兵进来,将陈瑛拖下去。
“陛下不要啊,陛下不要啊......”
陈瑛凄惨求饶,但最终声音慢慢消失。
“爷爷,您认识那个郑浩啊?”
朱瞻基走来,好奇问道。
他没想到,爷爷竟然亲自请纪纲警告陈瑛不能招惹郑浩。
能让爷爷这么关照的人,想必是有什么特殊之处吧?
“何止是认识,他......你小子问那么多干什么?靖难遗孤查得怎么样?”
朱棣呵呵一笑,差点将郑浩的身份说出。
但话在嘴边又吞了回去,转移话题询问靖难遗孤的事。
“有个女的和靖难遗孤有关,我正在接近她,以查到更多有用信息。”
朱瞻基乖乖顺着朱棣的话题回答。
“那就快去吧。”
“这是大事,马虎不得,也耽误不得。”
朱棣微微颔首,挥退朱瞻基。
“好的爷爷。”
朱瞻基应是,快步离开。
朱棣坐下继续批改奏折,但却总是沉不下心来。
心想郑浩遭遇劫难,差点被陈瑛那混账害了,自己是不是应该去看看他?
毕竟是自己的幼子,要想有父子之情还是得多接触才行。
还可以趁这个机会,给他弄个小小的官作为护身符,省得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欺负他。
就说自己得知他被刁难,花了很大的代价给他弄个官,好好拉进一下彼此的父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