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高昌府

当事人何浩然并不知道这些，听李崇客说逃跑一个探子，他很想说对方太不会办事了。这个探子逃回去，他们想以雷霆之势、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的计划泡汤。

为了他第一次参预的这种大行动能够顺利，他向李崇客请命，带二千五百骑去攻打天山左右的两座城池，一座是隆平县、一座是较远些的高昌府。

李崇客没作多想答应下来，怕他啃不下高昌府，将五百骑兵换成一千弩骑兵让他带去。留下一千兵镇守天山，自己则带着七千兵杀向灵州。

何浩然先打弱者，隆平县只有一千守军。他敢断定对方还不知道天山和秦留之事，再次用拉亚雷三大王牌为卧底，沙摩拓的令牌成功引敌将安卢布入瓮。

可惜这次在计划过半时被发现，他领一百人强行打开城门，用六十几人的死伤拿下隆平县。隆平县被他们占领后，将里面的所有人清空，得到近八百多名俘虏，解救一百四十几个同胞。

他让这些同胞暂时不要离开，共同押送这些俘虏到天山，放弃镇守没什么东西的隆平县城。

此时天山的俘虏已经有三千四百人，三百四十个同胞和近四千兵。他没有动镇守的一千兵，从三百四十个同胞中，武装二百人，抽出五百个骑兵由贾处章带领，押送这一大堆俘虏先回纯源，至此天山城只剩近一千守兵。他则带着二千五百人，用最快的速度赶到高昌府。

……

高昌原来是县，在安史之乱时被回鹘所占改成府，后来又被土蕃所夺，其府之名保留下来。

和沙盘模型区别较大，高昌在群山之间，四周树林并不多，道路曲折坡度较大，好在这里毕竟是个府，道路还是比较宽。城是个长条形，前后两扇城门都已紧闭，城上有一千多人，对方已经有了准备。

他开始也没想到，这里全是山，对方探子藏到山里，在山下就将他们看到。可能是心里作用，他们在对方守兵看不见的山后，找了座较平的山休息。

“这里的守将葛雄还真是个人才，居然在太平期间也如此小心。有这么好的地形，连出来打伏击都不敢。”

没能将三张王牌和大家送进城，他有些佩服对方守将。拉亚雷想了想说：

“葛雄此人我知道，他的武艺不错，头脑不怎么够用。能如此小心的，恐怕是他的夫人乌娜。”

“他的夫人？”何浩然有些想不通。一般打仗都是男人的事，很少有女人搅和。他大小战也打了不少，还从未见过有什么女将之类的。

拉亚雷点点头：“乌娜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女子，长得很美丽，武艺也不错，深得葛雄喜爱。此女十分有头脑，又是武将世家，行兵布阵、计谋韬略无一不精。葛雄一个小家族之人，能爬上一府守将之位，离不开他的夫人相助。”

“那就有些难办了，”他皱着眉头说：

“城里至少有三千蕃兵，硬攻几乎不可能攻破。我们的时间耽搁不起，得想想其它办法才行。”

他们在想办法，城墙之上，几个蕃将军也在商量。

六个蕃将立在北城头，中间两人，一个是大脸秃顶、身材高大的壮年男子。一个是身穿一套红色盔甲、玉脸光洁、身材修长丰满的少妇。这两人正是葛雄夫妻，葛雄指着远处小山：

“夫人，他们不过两千五百人，我们何须怕他们。真应该在两侧山中设伏，论打山林战，他们的骑兵根本没什么用。”

在探知何浩然军队上来，一个将领曾经提出打他们伏击，被小心谨慎的乌雅阻止。乌雅显得有些凝重，缓缓说：

“两千五百唐军敢来这里，说明沙大帅在前方已败。秦留、天山几座城池已被攻陷。对方连军旗都不挂，应该是一支临时拼凑成的军队。据几个兄弟返回的消息，说领军将领是个骑着白马的年青人，怕是那个连番克我蕃军的竹杆兵首领何浩然。”

“你说这支是何浩然领的兵？”几个男子一脸惊容，乌雅叹声说：

“应该是，我实在想不出，秦留交河两县，又加上沙大帅带领的七八千援军，居然会没了消息，并能攻到我高昌府来。除了那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何浩然外，在陇右唐军中应该不会有什么将领，能有如此大的能耐。”

她的话将几个蕃将的轻松打散，一个中年蕃将问：

“要真是何浩然带的军队，我们这三千二百兵能否守住？”

“只要不出城就一定能守住，”乌雅看了他们一眼：

“大家记住，千万不要存抓何浩然的心思。当然要是他们敢来强行攻城，待他们的兵力耗损严重，我们可以出城追击。”

她的猜测十分正确，没过多久，何浩然正大光明带着部队来到城下，第一次未打就开始劝降。

安泰伦身穿一套蕃军将服，从队伍中走出来：

“葛雄，我叫安泰伦，是沙摩拓手下将领。沙摩拓带领的八千援军，包括交河秦留的兵力，皆被唐军消灭。此番唐军又占领了隆平天山两县，你高昌府现在只有孤城一座。唐军李崇客将军的大军正在赶来的路上，为了众将士和城中百姓，何不开门投唐？何将军说，只要你们归顺，他一定向朝廷保你们当上一州之主，绝对比在这个穷山沟里舒服得多。”

这里何浩然没有把握将人全留下，不敢让拉亚雷出面，反正沙摩拓带的将领多，用安泰伦冒充也是一样。报着万一的心思，可惜他的万分之一没能变成现实。葛雄拿着一把长弓，狠狠朝安泰伦射去。还好他们离了两三百米，就算不躲也没有杀伤力。

“安泰伦，你这无耻的叛徒，不当蕃人当唐军走狗。我告诉你，哪怕拼到最后一兵一卒，我高昌府众将士也不会投唐。”

费了一番口舌，换来的是一顿骂，一脸郁闷的安泰伦被何浩然替下。

“上天有好生之德，本来我不想这样做，唉！”高昌城西面是一座大山，城虽不是依山角而建，但只离了一两丈距离。上面的山势陡峭，几乎是很倾斜的悬崖，何浩然指着山顶：

“这座城也不知是谁选的址，倘若我们攀到山顶投石，你们能坚持多久？”

几个将领见他走出来，本来就有些害怕，一听更加惶恐。乌雅一阵冷笑：

“山顶离城至少有四丈，到城中起码有十几丈。你当我们傻瓜？扔些小石子还是可以的。”

何浩然没有再说话，领着大军绕道朝山后走去。见他们玩真的，一个年青蕃将担心道：

“听说何浩然从不做没把握之事，别人做不到，他恐怕有办法，我们应该怎么办？”

“我绝不相信他能做到，”乌雅盯着山顶：

“要是他们真能扔那么远，我们就出城和他们拼了。”

不要说他们不相信，两千五百个唐军将士也不信。何浩然带着队伍在山下逛了一圈，问大家：

“你们中有谁会木工的站出来，哪怕会一点点都行。”

众兵相互望了一眼，陆续有人走出来，一共有二十四人。他较满意地点点头：

“抽五百个带刀和斧头的士兵上去，李将军，你和崇将军带一千兵埋伏在前面过道的左边山上，马就套到山后去，暂时没什么用。陈将军和侯将军，带一千人埋伏在过道右边山上。大家暂时不忙去，先在山下休息做饭，其余的将领和五百刀兵随我上山。”

大家都忍着没问，只有李大江忍不住：

“何将军，你真的能让兄弟将石头投那么远？”

他笑着说：“应该是没问题，要是在平地和下面还不行，但在那么高的山顶我有把握。”

被安排任务的四个将领听得心痒痒，可惜他们要负责带兵，只能在山下守着。

何浩然带着一群惊奇的将士朝山上走去，凡遇到一些大的树木，他就留人在这里砍，不惜将刀砸成齿轮状当成锯子。待走到山顶后，他拿出纸笔边考虑边画。画快成形，旁边的韦皋第一个明白过来。

“何将军，你这是要做投石车？”

韦皋一说大家已经明白，他笑着说：

“是的，不过是些简易的投石车。凭此山的高度，在山上架些投石车，一定能投进城中。”

抛物线方程他没有还给老师，对一个大学生来说，一般的物理没什么问题。但四周的人一个都不懂，大舅子李愿皱着眉头：

“投进城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投进城中可能不行。全用木材做的投石车，怎么可能投得了多远？”

投石车其实主要就是木材，当然中间的几个部件用金属要牢固些。利用杠杆原理，从上到下一定能投到百多米的城中。他因为以前看见投石车，对这东西十分上心。其间研究过几次，好的投石车做不出来，在这种环境中用的绝对没问题。

只是说起来有些复杂，大舅子的问题不好不答，他想了一会回答：

“就和射箭一样，从高处射和从低射到高处完全不一样。再说我也不是要弄一个完整的投石车，用一天应该没问题。一天时间应该能造好，大家明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