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舒家平冤
此时没人能阻止得了何浩然,李豫更不想阻止。这些天为了他,李豫背负着不小压力。一些官员上书大言李豫处事不公,就算不杀他,也要给他换个地方。静心殿是用来禁足皇子的,他只配到刑部大牢呆着。
李豫没有理会,除韦家的人不满请愿,许多跪在地上的百姓也一脸兴奋,看着何浩然想让他说下去。
让大家失望,何浩然并没有继续说。示意将两辆马车打开,从马车上下来三人。
“韦应庭,你认不认识他们?”
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韦应庭很想说不认识,但这东西很好查,不敢说谎。惊讶地问其中一个中年女子:
“马夫人,是他们将你抓来的?”
此时才出来的三人,正是在城外被李山河几人截获的马府之人。韦应庭以前在他父亲手下干过,作为马府的半个主人他自是认识。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对方的反应。
马夫人转身就朝李豫跪下,扑在地上痛哭:
“皇上,请给臣妾作主,我家老爷马成堂是被韦元甫四子韦硕所害。他韦家是杀人凶手,是他们杀了我家老爷灭口。”
许多人忍不住将嘴巴大张,大家都和韦应庭的想法一样,以为是何浩然将她们绑来的。韦应庭心虚,听完后惊得说不出话来。旁边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青人大怒,指着马夫人说:
“你撒谎,我韦家和你马家无怨无仇。一定是你与何浩然串通,想陷害我韦家。”
“这个刁妇串通何浩然陷害我韦家,皇上不能听她们胡说,请皇上还我韦家一个公道。”韦应庭终于反应过来,反告马夫人一状。
马夫人哈哈大笑,两行泪水忍不住从脸上流下。也不管四周之人有何反应,对着天空嘶声大喊:
“老爷,你为何要做那种事?害了自己也害了我马家。当年的事都是你一个人的错,为什么要整个马家来偿还?”
许多人都没听明白,马夫人泣不成声,在旁边的马南将她抱住。马兴扫过何浩然和韦家之人,朝李豫跪下,说出大家关心的谜底:
“皇上,草民代我家老爷向皇上请罪。当年舒家一案,我家老爷和刘刚、赵海正都说了慌。舒艺并未通敌,黄金舒艺没收,也没答应许杲的任何条件。是他们三人为了那一千五百两黄金,将送信的赵仁会杀掉,陷害舒艺。”
“啊!”不少人惊叫出声。同样在震惊中的李豫还未能开口,在地上跪着的韦应庭终于站起来:
“你这该死的奴才,敢出卖你家老爷。舒家一案已经是铁案,别以为凭你这些话就能推翻。你定是被何浩然收买,皇上,这种不忠不义之人万万不可相信。”
“住嘴,”李豫狠狠瞪了韦应庭一眼。问马兴:
“你有何凭证?此事干系重大,一旦查无实据,谁也救不了你。”
马兴看了眼在抱着痛哭的马家两母子,十分镇定地说:
“草民说出这些话,根本就没有活的打算。十几日前韦硕带着两人去找我家老爷,就是为了打听当年一案。我家老爷怕被他们灭口,曾写下书信,让夫人和二少爷远走外地避祸。出城被李山河几人拦住,将书信收到,现在那些书信在舒小姐手中。”
许多人朝舒小红看去,此时的舒小红流下的眼泪并不比马家人少。在小莲和李雪韵的搀扶下来到李豫面前,取出两封信朝他跪下:
“民女一家的冤屈,请皇上作主。”
冷冷的宫外,除韦家少数几个人在抗议,所有人都在看着李豫手中的书信。过了一会,李豫将两封信递向后面的百官:
“众卿谁认识马成堂的笔迹?”
没让他等多久,颜真卿站出来:
“臣对他的笔迹还有些印象。”
颜真卿一说,几个打算出来的人停住脚步。论在书法上的造诣,在场之人谁也不敢与颜卿相比。他看得很仔细,看得韦家又有两人因惊吓过度倒下。将两封信看完,长长叹了口气说:
“吏部有马成堂的上书,可以拿来对比,这两封信的确是他的笔迹无误。”
“颜真卿,你在撒谎。你分明是想帮何浩然,联合起来对付我马家。”激动万分的韦应庭冲上前来,被两个禁卫兵架住,不甘地指着颜真卿大叫:
“你们全都在撒谎,此案人证已死,但舒艺那封舒艺通敌的信还在。就凭这两封信翻案,我韦家绝不服。”
颜真卿将信交张韩滉:“信上写得很清楚,马成堂三人对舒艺颇有怨气,又加之那一千五百两黄金引诱,三人才对送信的赵仁会下手,将信悄悄藏到舒家。这封信上的字透露出一种无奈和悔恨,并不显惊慌,绝非是在受威胁时所写。”
“老爷在写信时没有被谁威胁,唯一威胁他的只有韦家之人。”马夫人已经恢复不少,哭着说:
“当日舒硕几人走后,老爷一个人关在房里很久。信是他亲自送到我们的手中,绝对没有转手第二人。我们不恨何浩然,更不敢怨舒家。韦家杀了老爷,如今老爷死了,他韦家也别想脱身,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已经有好几人看完书信,都没提出什么疑问,韦应庭仍不死心:
“我四弟的确有事外出,我家正在联系他回来。舒家之事已经是铁案,他根本没必要去杀什么人。马成堂死在扬州,自有扬州府衙查案。我父亲死在京城,此事就发生在朝廷眼皮下。你们现在还有心翻案,难道我父亲的死就不管了吗?谁知道是不是何浩然串通他们马家,来诬陷我父亲。”
见他如此不讲理,李豫又气又怒,一旁的元载说:
“皇上,此事关系太大,要调查清楚才是,可不可以容臣问问马家之人?”
李豫盯了元载一眼,还是点头答应下来。元载向前几步:
“马夫人,此事无论真假,你马家都会被问罪。你们的意思是要为马成堂报仇,你们是不是亲眼看见马成堂被韦家人杀死的?”
元载问得不是很清楚,但意思马夫人明白。如果当年的案被翻过来,马家最轻也要落得抄家之罪。她们在这事上太配合何浩然了,元载问出后,不少人生出疑心。
她们有些事不敢说,在被李山河抓住后,由李山河带着六人连夜送她们来京城,留下五人在那里配合阳城继续调查。在中途她们听到马成堂的死因,开始还怀疑是何浩然搞的鬼。最后李山河将信拿给她们看,并说道:
“马成堂现在是唯一的证人,将军绝不希望他死。最希望他死之人,我不说你们也能猜到。就凭这两封书信,已经足以定马成堂之罪。你马家到时有何下场,想来你们能够猜到。要是你们能配合,这一男一女两个小孩,我会劝将军放过,让他们能为马家传宗接代。”
此事来京城后,已经得到舒小红的同意。就为了马家那两个落在何浩然手里的后代,她们必须得答应配合。
马夫人不知如何回答,旁边的马兴最为清醒,将话接过来。
“这两封信是老爷写的,就凭这两封信,也能将此案推翻。舒小姐绝不希望我家老爷,在案情未明之前死去,唯一想让老爷死的人只有韦家。只是他们千算万算,没算到老爷早有预防,将前事写下来。反正我马家已经难国法制裁,趁还有一点作用,何不替老爷报此杀身之仇。”
元载还准备问话,被李豫打住:
“元爱卿不必再说了,当年舒家一案已经很清楚。虽是韦元甫未经朝廷就处斩舒艺,此事朕有责任,朕会派人到扬州舒将军坟前,带朕向他赔罪。韦元甫不经细查弄出如此冤案,剥去韦元甫一切功名,韦家众人圈禁起来,待查清马成堂之死一案后再行问责。大家随我回宫,议议舒将军一家如何补偿、马刘三家如何定罪。”
“皇上,我韦家冤枉,全是何浩然的奸计。”一大群禁卫兵刚要行动,韦应庭愤声大叫:
“何浩然在查此案之前,他就已经想到如何计算我韦家,不然他也不会早早派人去扬州。在场百官谁不知道他是个奸诈之人,诬陷我韦家,绝不会让人抓住把柄。皇上,你不调查清楚就定罪,我韦家不服,天下百姓也不服。”
李豫极度厌恶地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见后面的百姓并没有跟风。这些百姓并不是傻瓜,开始出于对韦元甫的同情,才会来到这里请愿。现在案情都情况了,同情韦家的根本就没几个。
“舒氏,你也同何爱卿一道来吧!”他和百官正要回宫,在百姓群中跑出三人,将他们的脚步止住。
“皇上,全是臣的错,是臣杀了马成堂,父亲不知道,大哥也不知道。臣怕马成堂被何浩然收买,才会对他下毒手。不关他们的事,求皇上放过他们。”
“四弟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