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手术式逼供

何浩然大婚之夜，好几人都没能睡着。李豫像在搞监视，何浩然婚礼上所发生的事，很快传入他的耳里。第二天早朝，李豫扫了眼下面，没见到想要看见之人，对一个太监说：

“何爱卿昨天遇刺，凶手未能抓住，你去传他来，我当面问问。”

老太监和下面的百官愣住了，人家还在蜜月期间，按京城的规矩，今日必须回娘家。哪怕再遇到行刺，也得回李府去。不敢不听，只得带着满肚子疑问朝明镜居走去。

第二个没睡好觉的是元载，何浩然大婚他本人没去，叫家人去了。他在家里接待一个客人，一个送了一大车礼物来的贵客。

土蕃使者来京快到一月，按尚息东赞的说法：

“前段时间有何浩然那只疯狗挡着，疯狗被禁足后，又将工作移交给颜真卿那只老狗，两条狗让我们无寸尺之功。”

何浩然最后说的话，让颜真卿深有感触。的确，被抓来的俘虏是用将士鲜血换得，并不是凭空出现的。他负责谈判一点没新意，总算是给出大唐的底线、一换一。

土蕃也有些难处，抓去的唐人全都或分或卖出去了。那三千个唐人，还是从各边地收集起来的。蕃人又并不是很团结，根本不可能从那些家族的手中得到唐奴。用大量的钱去买朝廷又不愿，所以大唐的底线，他们想答应也不成。

拿人手软，元载所奏的第一件事：

“皇上，如今土蕃使臣已来我大唐多日，昨日尚息东赞去臣那里，说要是大唐再不答应交换俘虏，他们便回去重起战火。这次不同往日，因为何将军的无薪杂役，回鹘、百济等国也会被他们说通。要是几国同时进攻我大唐，恐怕我大唐再强，也双拳难敌四手啊！”

李豫还在想如何从商人那里弄到大量银子，来富国强兵，被元载一番话吓了大跳，连白花花的银子也从脑中消失。

“元爱卿，尚息东赞真说要联合众国进攻我大唐？”

“绝无虚言，”元载一点不避讳使臣访问过他：

“臣昨日一夜未能入睡，不说其它，只是回鹘、土蕃同时攻我大唐，凭边界那点兵力绝难阻挡。臣也知道用三千换一万，我们太吃亏了，可这也有一个好处。”

活了大半辈子的颜真卿冷哼一声，皇上不知道使臣去拜访是怎么回事，这种事情绝瞒不过他。

“元相，三千换一万多人，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只怕对你有好处吧？”

元载回敬他一眼没加理会，对李豫说：

“何将军的无薪杂役计划，臣一直就不赞成。好处是有，但太过得罪众国了。现在众国皆人心惶惶，生怕我大唐无故挑起事端，去抓他们的百姓来当所谓杂役。这事要不解决，土蕃只需派几个人去游说，下次众国大战定然在所难免。要是答应用三千换一万，无薪杂役的事就不存在了，也能给众国一个交待。”

李豫被说心动，许多官员也被说通，在大家一番劝解下正要答应，何浩然赶到。

昨天才结婚，今天就被追来上班，这种事发生在谁身上也不高兴。何浩然一进来见所有人都在盯他，知道又有什么麻烦事。走近朝李豫行了一礼：

“皇上招集臣来有什么事？”

本来想问他的事也没心思再提，李豫叹声说：

“何爱卿的无薪杂役计划，将众国皆得罪了。这次尚息东赞放出话来，说要是不应该交换俘虏，他们就联合众国攻我大唐。那些国家本就靠不住，要是被他们一挑拨，下次大战实在堪忧。”

懒得和他们打嘴巴仗，何浩然将谈判揽过来：

“皇上，从今日起，让臣负责与他们谈判，总之绝不会将事情办砸。”

……

何浩然闷闷不乐走出宫殿，脑袋里装满了事，一道声音将他唤醒：

“何将军，那个刺客招供了。”

来人是杨金，杨金升了官仍在禁卫军当职。为了查案，昨天迎亲出来就没回过明镜庄。何浩然激动地抓住他的手：

“走带我去看看。”

为了方便宫里的贵人，现在的太医署仍在皇宫，但他们在宫外又弄了一座大院，专门从事人体学研究，这是众妃嫔的意思。没人想在自家地盘上，搞出血淋淋的事来。

四骑匆匆来到一座冷清的小山，小山四周几乎被垃圾包围着。还好的是许多垃圾都已经变成灰烬，但臭气仍未消失。让第一天就喝多了的何浩然，差点连胃里仅剩的水也吐出来。

小山半腰有座很大的庄园，在庄园附近一圈的卫生非常好，干净得地上连草也难看见一根。这里的门墙皆是崭新，看上去像是才修建的。

外面有十几个衙役把守，何浩然随杨金进入里面，走进一间封闭的手术室，手术台上趟着的人，将同来的吴默和牛星也吓了小跳。

台上趟着的也不知是男是女，左手已经消失不见，周身被白布裹得像个木乃伊，只有两颗眼睛茫然半睁，看起来像是个活死人。

这间屋里还有两个人，其中一个走过来，对何浩然亲热地叫了声将军：

“听杨大人说这家伙居然敢刺杀将军，从昨天送来，师父和我费了半天才将他救醒。问他什么也不说，我搬来一些解剖过的尸体让他看。这家伙也真算硬，快被吓傻了也不说。后来我将他的左臂卸下，当着他的面拿架在火上烤，终于让他老实了。”

吴默打了个冷颤，见旁边的牛星也同样如此，心里好受些。何浩然没多少感觉，一想到小白，他就恨不得亲自操作陶林说的这些。走到手术台前：

“我现在问你，如果你说实话，待问完后可以给你个痛快。”

问了三遍没反应，陶林走过去在缠着白布的脸上打了两巴掌，终于将他打醒。

“将军问你话，要是敢说半句假话，保证你会更加生不如死。”

何浩然也是分不清他先前说的是不是真话，这才想亲自审问一遍。见他眼珠在轻微转动，知道回神了，问出第一个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住在什么地方？”

男子看着他，可能是有些激动，将眼睛睁得很大。没有回答他，嘶声说：

“该死的悉索图，都是那该死的悉索图。我让他不要来刺杀你，要是去杀另两人，说不定现在已经得手，还不用受此折磨。”

“你们准备去杀谁？拉亚雷和佟卡林？”他一次就猜中。对方轻轻点头：

“给我一刀，让我死得痛快些。”

陶林冷哼一声：“你还未回答将军的问话，想死哪有那么容易。”

男子喘着大气，他已经被审过一遍，现在多说一句话都异常难受，让他再次重复，还不如杀了他。

在旁边等待的何浩然见情况不对，他的双眼渐渐翻白，朝左右看了看，发现这不是后世，长叹一声：

“还是设备太差啊！如今玻璃有了，可以制作些输液针筒。”

男子已经不明目挂了，陶林原本对何浩然有些歉意，听到输液针筒几个字，一脸兴奋问：

“将军，什么叫输液针筒，有什么作用？”

口供没能试出真假，想了想还是简单给他们介绍：

“人在昏迷的时候，根本无法进食，哪怕有再好的药也白搭。就算是才手术之人，再饿也难以下咽东西，是不是这个道理？”

“是的将军，”另一个年青人比陶林岁数大，是万玉的弟子，抢在陶林前面接话：

“师父他们就常常为其苦恼，哪怕再细软的药汤，也无法喂入患者的肚里。有些恢复不佳的手术病人，就是那样给活活饿死的。”

陶林白了他一眼：“将军岂不知这些东西，要你来说。”

何浩然带着他们走出手术室，吸了几口较新鲜的空气：

“这种事情也能解决，将一些药物变成纯的无菌液体，用针筒输入进人体血管中。比吃药的效果更好，更能为人体所吸收。但要制作无菌液体非常难，起码先要将显微镜制作出来。这方面我懂一些，待回去写下来由琉璃厂制作出来，你们也可以先研究一下。”

“我这就去叫师父他们，”陶林兴冲冲从后面跑去。何浩然伸出手准备将他叫住，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知道这群太医和他们的弟子，现在全都变成了狂热的医学份子。不解释清楚，可能他们连觉也睡不着。

“唉！娘家饭怕是真成了凉家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