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三章李抱玉输血

何浩然一开始就留意过朱泚，觉得此人不但面孔生得正方不俗，气质更是不凡，看起来很有大将风度。

他以前没见过朱泚，猜到应该是才从外面回来的武将。暗想：

“怕又是一个名将，唉！可惜我历史学得太差，好多人都不认识。”

朱泚的推荐遭到皇甫温强烈反对：“朱将军才来京城不久，想必对我大唐众将认识不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短处，岂能一棍将人赶上天？竹杆兵以前是不错，都这么久了，敌方怕是早就有了应对之策。守旧弃新，为兵家之大忌。”

朱泚笑了笑退回队列，没有与后甫温争论，又让他高看一眼。蔡襄和元载对望一眼，站出来说：

“在我大唐，何将军打仗带兵的确不错。但他太忙了，臣统计了一下，他仍负责太医署，又主要负责无薪杂役、印刷术、商盟，前几天孔大人上奏，说几位大臣名儒在他的倡导下，要与他联合办我大唐的邸报。

大家想想，这些事随便一件，都够一个人忙不过来。臣是真心佩服何将军，也不知他是怎么挺过来的。如果再将训练新兵交给何将军，我想在堂诸位也不忍吧？”

知道蔡襄的意思，他这一统计，朱泚双眼带着强烈的敬佩看向何浩然。正要开口说话，李豫摆了摆手：

“算了，你们另推荐个人来带新军。”

朝堂上又起了一番争执，带新兵虽然苦些，但谁都知道一个道理，手下多了不是坏事。争了一会没结果，元载看了眼朱泚，将他的名报上：

“皇上，朱将军自愿放弃幽州节度使之职，其忠心自不用说。如今他来京城述职，还未安排新的职务。不如由他来带新军，朱将军在幽州军营一步步走过来，绝非是那些当几年兵的人可比，定不逊于其他人。”

何浩然心中十分惊讶，在这个时代，居然有人自愿放弃边地节度使。他听说幽州并不服朝廷管，这样一来相当于将幽州拱手送给朝廷，对朱泚再次高看好几分。

李豫对朱泚也十分满意，当即册封：

“朱爱卿忠勇可嘉，封为千牛卫大将军，即日带领三万新军。勤加操练，务必要为朕打造出一支虎狼之师。”

“臣朱泚多谢皇上恩宠，”朱泚一脸平静跪下：

“臣定当竭尽全力，为皇上打造出一支虎狼之师，为我大唐千秋伟业尽心竭力。”

高兴事说完，开始说刑部大案了。最终由李豫决定，二十个案犯斩立决，追缴所得账银，不予抄家。已死两个不但被剥落一切称号，所有家产充公抵罪。

主要证人牟大海被提前释放，本来李豫让他回工部做事，当个九品小官，也算是给他奖励。他直摇脑袋，说出自己的理想：

“草民只想当何将军家的家奴，”

对此李豫和许多人一样好奇，连朝廷官员都不当，要当人家的家奴？李豫让他说出原由：

“何将军答应过，以后草民及子孙后代可以姓何，也可以姓牟，随时可以另立门户，一切所需何将军皆包。”

李豫没往心里去，不少对此十分惊奇。何浩然的条件开得有些不可思议，他们中许多都认识许万堂、汪三几人，连许万堂都没姓何，这个像鬼一样的老头居然一去就可以姓何，还可以改来改去？

就像李家皇姓，主人赐姓是非常光荣的事。何浩然这种人开出如此好的条件，只能说明这个老头非常不简单。

再后来是对几个官员的安排，准刑部尚书简阳告老还乡，就以刑部尚书致仕。准李抱玉致仕，升李慕进为刑部尚书，也算是对李抱玉的一种补偿。

至于兵部尚书一职，本来由郭子仪担任，被他拒绝后改由张万福。何浩然回到家吃过饭，带着三个老婆来到李抱玉府上。

……

“拜见太子殿下、太子妃。”一间宽敞明亮的客厅中，李抱玉三个儿子、六七个孙子及几房妾氏，朝登门的李适夫妇俩拜下。

李适双手虚扶，面色宠辱不惊，颇有几分帝王之气：

“大家不必多礼，听闻凉国公为国病倒，现在不知如何了，本宫夫妇心虑安难，前来看望。”

一个五十余岁的老者进前一步，忧心忡忡说：

“太医说父亲连日来积劳成疾，又加之血亏气虚，恐非短时能治好。”

“快带我们去看看，”这个老者叫李慕云，是李抱玉的大儿子。作为儿子说出这种话，老爹的病只怕更为严重。李适听他如此说，也懒得再说客套话。

一行人穿过庭院来到内室，除李抱玉外，郭子仪也在这里。

大家又是一番见礼，李适见李抱玉躺在高枕上，双眼内陷，脸上皱纹密布。气色衰老，显得虚弱无力，诚心感慨道：

“凉国公为我大唐征战一生，如今却连起身也难，大唐和我李家都对不起国公啊！”

“太子殿下莫要如此说，老夫能有如今，才真正需要感激大唐和皇上。”李抱玉虽乐观，精神却很差：

“杜工部说人生七十古来稀，他比老夫还小几岁，却未能活到七十。老夫今年正好古稀之年，就算是马上离去，老夫也能含笑而终了。”

郭子仪劝道：“重璋老弟比我小了好几岁，我都未去，老弟怎能先走？好好安养，怎么也要再活十年才行。”

李适有心想问问在一旁的太医，又觉得当着人家的面不好。眼神从太医身上扫过，落在上面透亮的琉璃灯上。

几人的目光都被琉璃灯吸引，李抱玉叹声说：

“如今我大唐的生活越来越好，在几年前，谁敢想到用琉璃做灯、做窗、做这些可做的生活用品。现在的医术更是比之以前好得太多，自己的病自己知道，早年伤得太多，身上的血也不知流了多少，非是人家能补回来的。要不是有他们在，我怕是还要受不知多少苦，哪还能说话。”

何浩然的四个琉璃厂已经全部开工，不过百姓家没能买到一件东西，全都在给那些商人订的产品赶工，为此他挨了不少骂。

但自家亲朋好友的东西，百忙中已经制做出来，李抱玉家的窗子、几盏灯都是他免费送的。

郭子仪很有同感，看着屋里一个大圆盘回风炉：

“何浩然那小子不得不让人佩服，以前天冷，炭火中毒者时有发生，不得不敞开窗户生火。结果他给我那六子随便一指点，打造出的回风炉完全解决了中毒担忧。现在我那六子和公主，一门心意扑在那间回风炉厂上。上书好几次，让朝廷实行专利法，生怕人家将他们的生意抢了。”

“大家都称他为金手指，我也求过他几次，可惜他没指点，”李适苦笑说道。以前的食品生意，他就想与何浩然合伙，结果何浩然对他说：

“太子做生意，恐会带动许多王公大臣明目张胆做。他们如果加入进来，会对普通商人造成很大的打击。以后太子需要什么，我给你弄就是，没必要为钱的事情操劳。”

何浩然没说假，凡是弄出来的新玩意，只要皇上有的他都有。比如像琉璃灯，宫里的贵妃暂时也只有两盏，他的几个大厅、几个卧室全都装上。

一说到何浩然，话题永远说不完，连李抱玉也精神不少。没聊一会，在外面招呼客的李慕云带来几人。

何浩然来了，李适的主角光环拱手相让。和大家见过礼，李慕进拉着他：

“本想去打扰何将军，父亲说你事忙。今日来得正好，请将军为我父亲看看。”

郭子仪、李适从床边让开，他暗自苦笑走到床边，没检查几眼，将一旁的太医招过来：

“许太医，请将李大帅的病详细说一下。”

来为李抱玉治病的是个中年太医，众太医都知道他在医学上的见识和理论，就算华佗在世也比不过。但在实践上，一般的学徒都能胜过他。没有客气，将李抱玉的病情说出。

“劳累成积好治，李大人因早年受多处伤，气血严重亏损。补气血的药不少，但李大人的年岁大了，用一般的药作用不大，用好药身体又受不了。下官也想去请教大人，这种情况怎么办才好？”

他开始是挂着太医署的职务，大家以为他只是从事研究，没想到他在太医署进行一番非常有影响的改革，两个太医使也称他为大人，这样显得更亲切些。他没有回答，朝李慕进几弟兄身上看了看，看得几人心里直犯毛。

“何将军有什么话就说吧！要是能治好父亲，多难的事我们也愿意做。”

他将李抱玉的衣袖理开，露出骨多肉少的手臂，上面一条条血管十分突出，缓缓说道：

“为今之际，怕是只能为大帅输血了。”

满屋子的人都没听懂他的话，李慕云一听有希望，惊喜问道：

“如何输血，将军请说。”

看着一屋子人希望的眼神，他的脑袋有些痛。对医学他是了解一些，毕竟是后世的大学生。血损失就补血，想来想去输血是最现实的。但以前从来没做过这方面的实验，父子间的血不一定相同，这些基本道理他在儿童时就已经懂了。

“就是取你们的血，输入到大帅身体内，以血补血。只需稍作休养，大帅应该能好。”

“我们的血，将军尽管取之。”李慕名要聪明些，学他那样，将右手臂露出来，其他两兄弟纷纷效仿。

“要准备些什么，将军请说。”

许太医不比他们的激动劲低，兴奋问：

“大人的意思是用琉璃针筒，将他们的血抽出来，输入到李大人的血管中？”

他为难地点点头：“输血有很多禁忌，我说过，针筒输液的方法绝不能轻用，一些不好的东西、或是不适合的东西输到人体内，会给接受者带来致命伤害。”

李慕云有些误会，不解问：

“我们三兄弟都很健康，血乃人体精华，应该不是不好的东西吧？”

有些小激动的李抱客毫不在意地说：“何将军不用有顾虑，只管做就是。我府上人多，就算一人取一点想来也够了。血这玩意老夫知道，如果只损失一些，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试试吧！”李适一脸激动，等不得已经开始安排：

“是在这里做还是将国公送到太医署？”

“唉！怎么不早些做这个试验？”他拍了拍脑袋：

“做吧！将李大帅送到太医署，这之前我先在那里做些试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