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城内平民百姓就聊起了昨夜莫家被抄家的事情。
“哎呦,据说是县衙那位,随便找了个什么理由将人给关了起来。”
“现在的莫家所有产业,都已经变为官府的财产咯!”
“我也听说了,听说昨夜动静闹得可大了,鬼哭狼嚎的我可都吓得一夜没睡。”
“你们说,这县老爷到底是为啥呀?”
“能为啥,为了钱呗,自从杜家没了以后,整个川陵谁还能比莫家有钱?”
“对对对,而且你看县老爷对付莫家的时候,柳家和叶家都没有吭声,这指定啊,是怕的!”
“诶,我怎么听的不一样,我听说的是,那位动手的时候,可有柳家在背后做推手呢。”
“要我说犯不着吧,他是县太爷,要钱不过伸伸手的事情,那三大家还能不给?”
“你懂个屁,那别人手里的钱,用着有自己手里的舒服?”
“不过我倒是觉得无所谓,这县太爷虽然飘忽不定的但是自他来了以后,这三大家老实了很多。这又修路又发银两的,算是做好事了。今天我有听说要剿匪,只要愿意去的就给十两银子呢!”
“哎呦,这么多啊,那我可得去看看。”
“走走走,我也去!”
一处摊位前,邢超和叶祁正巡着逻路过。
听着那边的人正议论着,邢超回想起了昨夜的场景。
昨夜他们刚下班,就见陈楚山带着一帮子人出去了,刚听魏瘸子说要剿匪,结果当晚莫家就被抄家了。
这一切都来得太快,二人都有些分不清楚什么情况。
直到这时,才后知后觉了起来。
“看来县太爷在防着我们呢。”
一旁的叶祁似乎看出了邢超眼神中隐藏的不爽,淡淡说道。
“他只是在防着你,我是为了监视你。”
邢超淡淡的回答,好像对陈楚山十分的忠心。
叶祁听完不屑的冷笑,抱着双臂继续往前走。
“得了吧,监视我,如果真的要监视你应该监视的是整个叶家。”
三言两语,邢超就被叶祁点破了心思,这让他有些不爽。
世人都觉得叶祁是个纨绔,就连最开始陈让他跟着自己巡逻时,自己也觉得他就是一个纨绔。
但是在后来的相处当中,邢超发现叶祁十分的敏锐,不管对任何事情,他总是能一击必中。
那时候,他才对眼前的这个花花公子重视了起来。
“那你说,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邢超没有再反驳叶祁,走上前喃喃道。
叶祁也不回头,就那么回答着。
“还能有什么?不喜欢你呗!”
这话让邢超皱起了眉头。
叶祁继续说道。
“他这人要说简单也简单,要说复杂也复杂,有时候我看不透他,有时候我也觉得他很笨蛋。”
“那你为什么觉得他会不喜欢我?”
邢超追问道。
叶祁耸了耸肩,“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你爹,这人心还隔肚皮呢。”
邢超自知自己是无法获得答案了,也不便过多追问。
“听你的意思,你好像早就知道他要干嘛?”
听邢超转移话题,叶祁冷冷一笑,顿下身抚摸一条正巧路过的沙皮狗。
“这很难猜吗?”
“他从和我们接触的一天起,就是想要灭掉莫,柳,叶三家,只是如今三家变成了两家。”
“我叶家最近没给他添乱子,他也就没有理由收拾我们。”
一边说着,叶祁从怀里掏出了一枚酥糖,然后逗了逗那小狗,丢进了它的嘴里。
邢超看见这一幕,淡淡说道。
“你不应该喂它吃这个,吃多了,他会死的!”
叶祁白了他一眼,站起身拍了拍手。
“你知道的,难道我就不知道了?我可算知道他为什么不喜欢你了。”
“为什么?”
“自以为是,自作聪明,简而言之就是太聪明了!”
叶祁说完,也不管邢超是否会生气,嘴里哼哼着转身就往前走。
邢超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眉头紧锁。
其实他曾经也怀疑过,陈楚山是想收拾莫,柳,叶三家。
毕竟之前的川陵都是以他们为首,所谓的县衙不过就是一个摆设。
而陈楚山想要立足,无非就只有两种手段,一种是现在这种,另外一种便是和三大家结交。
叶祁的出现让邢超以为陈楚山会选择第二种,但是那次陈让他跟随柳德行出城,他又有些动摇了。
直到后来他自己也迷糊了,不知道陈到底想要干嘛。
现在看来,陈之所以老是派他巡逻也不是没有道理。
只要自己多在他身边待两天,陈想做的事情,估计自己就明了了,可这对陈来说,不是好事情。
长叹了一口气,邢超也不再多想,迈步朝着叶祁的方向追了上去。
与此同时,柳府。
昨夜柳德行收到那封信的时候,肺都快气炸了。
“特么的,特么的,特么的!”
“他就是一个毫无背景的小小芝麻官,居然敢动我的儿子,还让我与他周旋了这么久!”
“气煞我也,气煞我也!”
好巧不巧这时黄钟派人暗中调查柳江之死的真相已经有了眉目。
柳江的死就是陈楚山暗中怂恿杜旭干的。
越想,柳德行就越气,抽出墙上挂着的宝刀就要带着人去找陈楚山拼命。
好在黄钟及时拦住了他。
“老爷,他好歹是朝廷命官,若是当街杀了,难免有些闲言碎语会影响到你。”
“昨日我正好收到消息,说是他想要出城去剿匪,不如我们借着这个机会,将他给结果了?”
“到时候就算朝廷追查下来,也是他自己作死!”
柳德行一听有道理,于是当即让黄钟带自己的口述表示支持陈楚山。
同时一边写信飞鸽传书给城外的人。
自从上次被入云龙讹了以后,柳德行便对他心生不满,于是这次找的是另一伙儿城寨的人。
同时他还打算,在将陈解决以后,再去找入云龙算账,不然可惜了自己的那匹马,实在是太可惜了。
一大早,黄钟就将柳德行的口信带到,并说要一起出征,其中耗费的银两由自己出。
陈楚山大喜过望,二人一番寒暄之后确定了日期,黄钟便离开了。
看着黄钟远去的背影,魏瘸子有些担忧。
“老爷,这柳家如此殷勤,只怕有诈啊。”
陈楚山冷冷一笑,“那当然了,他现在可是恨不得吃了我呢。”
“不过我倒是佩服他的忍耐力。”
魏瘸子眼前一明,忽而想起自己昨天送的信,信的内容他也是知道的,只是柳家这态度他确实没想到。
这时,瞎老五走来,对着陈楚山拱了拱手。
“老爷,莫家一家上下五十多口,天牢都快挤不下了,咱真的全都要杀吗?”
陈楚山没有点头或者摇头,只是说道。
“你要是觉得太多,那就自己想想办法该怎么让他们减少一些,那些该杀那些不该杀,斟酌斟酌吧!”
话说完,陈楚山就转身回了屋。
可就在这时,一匹黑色的马停在了县衙门口,而那马背上还有一个人。
见那装束,正是那天劫法场的人。
瞎老五和一众衙役顿时大惊,立刻警戒了起来。
陈楚山好似感受到了什么,停下脚步转过身,眼神中有些诧异。
“玄铁驹?”
听有人喊出自己的名号,玄铁驹嘶吼了一身然后将马背上的人摔倒在了地上。
入云龙此刻早已经晕了过去,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那就是一个死人。
陈楚山皱了皱眉,随即下令。
“给他吃这个,然后给我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