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鹤的心愿是什么？”

“他没说。”

闻言，殷素愣怔了一下，缓缓移开嘴边的咖啡，轻轻搁在桌上放稳后，才抬头盯着对面的瘦跟班。

知道殷素等待的回答是什么，瘦跟班扬起苦笑：“素姐不在家的时候，无垢城为严烨马首是瞻，方鹤不说，他也不问，他自以为明白了方鹤的心思，三言两语的将方鹤劝了回去，却没有想到我们这些人都没弄明白。”

“那你们出城的时候，严烨有交代什么吗？”

殷素拧起黛眉，根据以往的经历，严烨诚心插手的事情，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出于对危险的警觉，殷素下意识的握紧了身旁的长剑，眼底尽藏寒霜。

周围突然降低的温度，让瘦跟班不适应的紧了紧外衣，还没来得及提醒殷素，就见胖跟班抱着殷夹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

他一边跑还一边哭丧着嗓子喊：“素姐，快看看夹哥。”

“发生什么事了？”

胖瘦跟班是殷夹拼着性命从阿飘手里救回来的，他们原本是孤儿，是殷夹逢年过节的硬拉他们上馆子喝酒闹腾，对他们来说，殷夹就是这世上最亲的人，当年他们兄弟俩下海经商赚了大钱，听说殷夹因为侏儒症受了欺负，二话不说卖了公司化身成了殷夹的跟班。

殷夹跟了殷素后，学了不少本事，除灵下墓的本领也越来越精湛，久而久之瘦跟班已经习惯了殷夹英明神武的模样，这会殷夹气息微弱的待在胖跟班的怀里，不等殷素动，他就惊慌失措的扑了上去。

瘦跟班学过医，有他诊脉殷素稍稍松了口气，给身边的恶灵递了个眼色，目送他离开咖啡馆，殷素这才询问经过：“你们遇上什么了？”

“俺也不大清愁，夹哥嗦尸变哒，硬要俺跑，俺……俺当时……”

胖跟班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说着说着像是要哭了，殷素也不好逼问，听明白了“尸变”两个字，大抵推出他们遇上的状况后，拿着剑起了身。

走前还不忘交代：“殷夹体质特殊，还是赶紧回去找巫子帮忙的好，你们要是害怕巫子拒绝，先去亡屋走一遭，严烨不会坐视不管。”

出了咖啡馆，殷素寻着恶灵的气息上了三楼。

复古风的电影院外场，正在放映时下最流行的灵异先导片，殷素站在一群学生后面看了一遍，正想走开，却发现前段时间失了心脏的库奇竟然也在角落里看这个先导片。

库奇站的位置很隐蔽，再加上这几日他又消瘦了些，借着人高的盆栽遮挡，根本没有谁会发现他。

他似乎很享受这种无人察觉的躲藏，直到殷素走到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大惊失色的跳起来，差点推翻了盆栽。

“你怎么在这？”

面对殷素开门见山的质问，库奇瘪了瘪嘴，不怎么情愿的回答：“有个女孩跟我做了笔交易，我是跟着她一起过来的，结果被你家那个小鬼骗到这来，也不知道那个女孩走了没有。”

“我看你很享受，那笔交易你有几分诚意？”

“半分都没有。”

库奇很干脆的摇了摇头，知道殷素不是那种坏人好事的猎灵师，库奇毫不犹豫的说出了自己的期望：“那女孩提出的筹码虽然不够诱人，但她朋友提出的，我很喜欢，反正她命不该绝，真能帮一帮的话，我不介意幸苦点多跑几趟。”

“我的人在这边遇到了尸变，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不想听库奇那套自以为是的交易方式，殷素利落的转移了话题。

早料到她会问，库奇从怀里摸出一张烧毁了一般的符印，递给殷素：“这道护身符应该是你画给殷夹那小子的吧，要不是符印替他抗了全部的诅咒，就算巫子现在在他旁边，他也未必活的下去，明知那两具干尸背后有人操纵，他还莽撞的冲上去，实在不像一个猎灵师队长该做的反应。”

“看样子，那两具干尸生前应该有几分姿色。”

殷素小声嘀咕了一句，库奇没听清，追问了一句，殷素却懒得回答他，直接揪了他的衣领子，到服务台买了两张已经开演的电影票，光明正大的进了内场。

远远瞧见恶灵站在内场过道，直挺挺的盯着7号门，殷素毫不犹豫的拖着库奇走了过去。

“她们在里面？”

殷素问了句，恶灵没有回答。

库奇挣开殷素的束缚，咒骂了几句“恶灵哑巴”，很不客气的推开7号门，招呼道：“票都买了，进来看看吧，反正你家小鬼和她们都在里面。”

恶灵率先跟了上来，黑暗中库奇露出了得逞的笑。

他七拐八拐的带恶灵从右边的过道，走到了最后一排，如他所料，恶灵跟上来后，殷素也毫不犹豫的跟了上来。

在恶灵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殷素还没给长剑找到合适的摆放位置，眼前就多出了满满一桶酷薯。

“看电影的时候少不了爆米花和可乐，这家电影院的爆米花很难吃，新上市的酷薯倒是挺不错的，你家这位反正不吃，这一桶你就将就着韵韵神吧。”

库奇招呼的这么周到，殷素也懒得去拒绝，接了酷薯，学着别人的样子边吃边看。

最后一排的位置最高，不仅可以看到远处的电影，还能看到场内所有的客人，轻易的找到趴在严静腿上睡觉的萌宝，殷素不自觉的扬起了嘴角。

和殷素一样，库奇也无心看电影。

不同的是，殷素在意的是自己儿子，他在意的却是殷素笑起来温柔的那一面。

仿佛第一次认识殷素，库奇像个毛头小子一样，饶了绕头发，冲口问道：“是不是只有这只恶灵在的时候，你才会放下戒心，流露一些真性情？”

“怎么，你突然对我感兴趣了？”

“你别多想啊。”库奇着急的摇头摆手，殷素并未他喜欢的类型，只是同事这么久，他见惯了殷素的冷酷无情，这会还真不敢相信，殷素也有眼下这副模样。

知道他无心，殷素耸了耸肩，将关注萌宝的视线移向电影屏幕的左下角，那里蹲着两个半透明的灵鬼，幸好电影开始后场内的灯都关了，不然肯定吓坏许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