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素打量那两只灵鬼时，灵鬼也在观察她，察觉到她腿上横放的长剑后，两只灵鬼惊吓的对视了一眼，似乎在犹豫什么，对望了良久，才有一只轻飘飘的往殷素靠近。

进化成灵鬼的灵体鬼怪虽然是凤毛麟角，武力值却不值一提，所以库奇不仅没警惕它，反而饶有兴趣的问殷素:“你猜它来找你，是想干嘛？”

“有杀气！”

殷素冷哼一声，淡漠的给出答案。

纤手轻轻按在恶灵的手背，不等库奇调侃，长剑出鞘的冷光就照寒了整个场子。

知道殷素一向不注意所处之地，可库奇从来没想过，她会这么乱来，惊吓之际，他下意识的反手去挡，压下长剑的同时，才察觉到那只灵鬼的真正目的。

“久闻灵舍之主大名，暖梅以灵晶为酬向你祈愿，还请两位猎灵师不要拒绝。”

沙哑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冲过来，前不久才失了心脏的库奇难受的拍了拍头，不耐烦的哼了哼:“你这哪是拿灵晶做报酬，殷素要是不答应，你是不是就会立马引爆灵晶，让这里的活人全跟着你陪葬？”

“暖梅不敢。”

“好一个不敢！”库奇气的牙痒痒。

要是他没受伤，这会早毁了那个悬在半空的灵晶，可是现在根本力不从心。

不过气归气，他倒没有忘记殷素的实力，暗自松了口气，他见殷素的注意全在其他人身上，只好代她询问:“你有什么心愿，先说出来听一听。”

“两位还是自己看吧。”只剩灵晶的灵鬼幽幽叹了一声，红光从灵晶内部散开，库奇下意识的抓紧了殷素握剑的手。

借着长剑的煞气，库奇倒是平安的度过了灵晶破碎造成的冲击，等他缓过神来，还没来得及观察四周，冷冽的长剑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只不过拿剑的并非殷素，而是被她之前按着手的恶灵。

“咳，姐夫这是……吃醋了？”

库奇本能的甩开殷素的手，略显狼狈的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将脖子上的长剑缓缓移开，讨好似的冲殷素笑了笑。

鄙视的扫了他一眼，殷素哼了哼，毫不留情的反问道:“谁是你姐？”

“素姐，这时候你可千万别闹性子啊。”殷素话落，恶灵手中的长剑就像游龙般灵活的朝库奇袭来，所幸库奇一向不在乎别人的看法，这会有生命危险了，当然毫不犹豫的缩到殷素的身后，将她推了出去。

殷素的剑法干净利落，只要拔剑，必定一剑就能解决问题，相比之下，恶灵的剑法就浮夸的多，用库奇的眼力来看，他根本看不清恶灵是怎么避开殷素的身体，准确的用长剑抵住他的喉咙的。

“素……素姐……”

库奇根本分不清，这到底还是不是自己的声音，有生之年，他这是第一次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阿律。”

殷素纤手一伸，轻而易举的拿回长剑，顺势牵住恶灵的手，将他带向前方。

等他们走远后，又等了大半天，库奇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咬牙发誓，以后坚决坚决坚决要跟那只恶灵保持距离。

不对，他应该坚决坚决坚决跟殷素也保持距离。

毕竟，有殷素的地方，就一定有那只恶灵。

从未奢求过有人可以一起前行，库奇没有跟上来，殷素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到了人多的地方，就连恶灵也挣开了她的手，退到了离她三步远的身后。

沿着正街往里走了一些，低矮的小房子全是由天青石筑成的，在殷素的记忆中，只有零族才会喜欢这样的材料，所以她下意识的停住了步子，凭着不大灵光的记忆，找到了大隐隐于市的小小茶馆——此间！

站在此间门口，透过玻璃看到里面复古的装饰，殷素还在由于，要不要进去见见老熟人，恶灵就先她一步跨进馆内，轻车熟路的找到以前坐过的那张桌子，坐了下来。

心中暗暗叹上一口气，殷素追过去坐好，害怕引起别人的注意，她还刻意隐去了恶灵的血眸。

他们并没有招呼点茶，行走在过道的茶艺师，却自发的拿了茶具过来，落座后，更是开门见山的说道:“我家主人让我过来问问，两位身份特殊，来我这幽冥幻境到底有什么要紧事，尤其是殷姑娘您，就不怕您身边的这位，被零族那群老顽固发现了行踪吗？”

“这么说，这里是幽冥幻境！”这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精明的茶艺师闻言，用奇怪的视线将她打量了一遍，这才不确定的问道:“你……不记得，我家主人被零族陷害后以怨灵之身复活，为了还鬼君一个恩情，所以答应永生守在幽冥幻境里了吗？”

“嗯。”

殷素低头，紧紧的捏住了长剑。

她突然觉得有些奇怪，在别人眼中，她的过去似乎和现在完全不同，可她自己，觉感觉不出任何异样。

茶艺师大概觉得，殷素忘事的毛病太严重，已经无药可救，所以叹了口气，优雅的泡好茶后，给殷素和恶灵倒上，又接着问道:“那么两位，到底来此处有什么要紧事？”

“非我所愿。”

“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有人强迫你们？”

殷素摇了摇头，照实解释:“殷夹在LX商场遇到了尸变，我去查看时被库奇拉进了电影院，院里有两只灵鬼，其中一只用灵晶向我祈愿，并将我们带到了这里。”

“你又不是什么好人，怎么不直接一剑碎了她的灵晶？”突然插进来的声音有些熟悉，殷素愣了愣，下意识的朝茶艺师身后的屏风看去。

屏风后面站着一个男人，男人怀里抱着一个肉球似的可爱女孩，那个女孩叫凤影，恶灵的初恋，曾经殷素一度以为，她才是心上人命中注定的情劫，现在看来，这女孩比她幸福的多。

“凤影，好久不见。”殷素犹豫着说出这话。

屏风应声而倒，长相平凡身材却很伟岸的男人毫不吃力的抱着肉球走过来，理所当然的占了茶艺师刻意让出来的位置，公式化的告知:“你说的那两只灵鬼是乌柳氏的后人，擅长作画，比起以前那些水墨画，现代人更喜欢素描和动漫，她们俩姐妹一个死守传统，一个崇尚新事物，结果喜欢上了同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只是彻头彻尾的骗子，结果，你应该比我清楚。”

“我记得，乌柳氏有个下笔成真的禁术，我想知道，那个骗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没什么不满足的，只是……”男人低头看了眼凤影，这才接着道:“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享尽齐人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