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群只会吃喝玩乐养女人的败家子打架，殷素一点也不担心恶灵会有危险，可她忽略了这里是幽冥幻境，是有主的。

所以恶灵才拿着她的长剑教训了一半的蠢货，肉球似的凤影就气急败坏的滚，不，是赶了过来。

跟在她身后追来的男人，手里拖着千机盘，古老的铭文围绕着千机盘转的奇快，不等殷素察觉异样，千机盘就重重的朝恶灵砸了过去。

“阿律，闭眼！”

殷素喊的不是小心，而是闭眼。

凡是她的命令，恶灵无不遵从，见他乖乖闭了眼，倾身跳下来替他挡住千机盘的殷素暗自松了口气，一手抓着恶灵的手臂维持站姿，一手反身将深陷骨肉中的千机盘拔了出来。

鲜血顺势喷出，带来了一股浓厚的血腥味。

周围来消遣的男人们纷纷抽气后退，反倒受了伤的殷素最镇定，随手从边上摸了一壶花酒就往伤口处倒。

她行云流水的动作吓了凤影一跳，跺脚大喊:“殷素，你不要命了！”

“放心，死不了。”殷素扬起嘴角，冲凤影抛了个媚眼。

从未想过以冷漠和残酷闻名于世的殷素，也会有这么调皮的一面，凤影的心情真的很凌乱，可她身后的男人心中，除了她，根本没有其他人的半点位置，追上来就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警惕的瞪着殷素和恶灵:“我警告过你们，不要在这里惹事！”

“非我所愿。”

“以你之能，完全可以控制局面，你若再不好好管住那只鬼，休怪我不客气。”千机盘在男人手里极速转动着，他怀里的凤影无奈的摊了摊手，表示自己爱莫能助，要殷素自求多福。

知道指望不上凤影了，殷素从恶灵手里收了长剑，难得退步的向千机保证:“放心，这么美好的地方，我还舍不得毁掉。”

“那你为何默许他出手？这家伙下手没轻没重的，要是杀了谁，这地方铁定没救。”凤影不理解。

她的话，让殷素领悟到，刚才确实是有些冲动了，不过这会她当然不会承认错误，反正她骨子里透着的劣根性凤影已经见识到了，她不介意再多展示一些，索性笑道:“你们多虑了，阿律只是想问问这几位公子哥逛楼，是否带够了钱，怎么可能伤及性命呢？”

我听你胡说！

凤影的白眼翻得毫无间隙，抱着她的男人冷着脸，想说些什么，被恶灵揍得鼻青脸肿的公子哥们倒是识相的很，这会有了台阶下，立马爬起来将兜里的银子递给暖家姐妹，连爬带滚的奔出了暖香楼。

事件的苦主都走了，凤影当然没有话说，再三交代了殷素几句，就劝着自家男人走了。

得了银子的暖家姐妹冲殷素道了谢，殷素一一应了，这才心情愉悦的拉着恶灵走出了暖香楼。

去往零族的路，殷素走过无数条，也走过无数次，她大概是除了零族子孙，最熟悉零族大院的人。

带着恶灵轻车熟路的从后院跳进零族大院，小心翼翼的避开护院法阵和巡逻的零族少年，殷素首先想到的是去唐律的屋子看看，可她还没行动，恶灵就径直朝零族禁地的方向走了过去。

“阿律，你想干什么？”殷素抓住恶灵的手，有些不悦。

她可以容忍恶灵胡来，有时候甚至觉得他胡来的时候，是有灵智的，可她讨厌这种灵智是因为零族才出现的。

可她忘了，恶灵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只要决定往前走了，她就从来没有成功阻止过。

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望着恶灵毫不留情的背影，殷素死命的咬了咬唇，心不甘情不愿的跟了上去。

零族的禁地，禁的只是心智不坚的年轻一辈，还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外来人，所以恶灵轻轻松松的穿过了只用来防御的结界，殷素却被挡在了外面。

仿佛又回到了那年，唐律和唐腥在屋子里谈论，而她趴在老槐树上画圈圈诅咒。

“喂，这里是禁地，你这客人怎么跑来这了？”不算陌生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了过来。

殷素急匆匆的扭头，一头火红的狐狸猛的扑了过来，眼看狐狸的利爪要抓伤她的脸了，腰间就突然多了一道力，硬生生的将她扯进了结界中，轻松的避开了狐狸的攻击。

“阿律？”狐狸一落地，就化出了人形。

殷素虽然不清楚恶灵怎么又回来了，但她很满意，恶灵能在关键时刻出现。

只是……

狐狸舒凡眯起眼睛将恶灵仔细的打量了一遍，招呼也不打，就直接挥起爪子朝恶灵招呼了过去:“你不是阿律，你是谁，凭什么用他的模样？”

恶灵自然不可能回答她，她要打架，恶灵毫不犹豫的接下了挑战，反倒是殷素，突然觉得自己插不上手，只好在旁边尴尬的站着，等他们打的差不多了，闹出的动静很成功的引来了零族的那群老顽固。

大长老和唐腥看到恶灵时，同舒凡的反应类似，直接拔了剑就砍，殷素正想帮忙，右手才握紧剑柄，一只修长的大手就将她拔出一半的长剑按了回去:“此战，还是由我来阻止吧。”

“你……”殷素诧异的看着那张和恶灵一模一样的脸，她还没搞清楚状况，唐律就冲进了战圈，凭着一柄无锋的袖剑，三下五除二的将两边人隔了开去。

“来者是客，凡儿胡闹也就算了，三叔和大长老对客人胡乱出手，实在有违零族的礼仪。”唐律说话的时候，总是这样温温柔柔的，像极了绅士，可仔细听起来，又像不可一世的帝王，不容别人任何反抗。

他身为零族族长，亲口承认殷素是客人，大长老那群人当然不能反驳，可唐腥却清楚恶灵的身份，更清楚此刻的处境:“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位应该是只恶灵吧，看它眸眼殷红，造的杀孽没有一万，也需上千。”

“这位殷素姑娘是侄儿的旧识，无垢城赫赫有名的猎灵师，有她在，这只恶灵绝对不会伤害任何人。”

唐律的说法，没有人任何人认可，见唐腥不说话，唐律沉了沉脸，追加了一句:“侄儿以性命担保。”

“唐律！”

“族长，此话万万不可胡说。”

殷素叫他的名字，原本也是想阻止他乱发毒誓，见长老们全都慌张的“呸”了半天，后面那句话便说不出来了。

只是冲着唐律那句“已性命担保”，殷素就再也不敢让恶灵胡来，毕竟，在这个虚幻的地方，唐律还可以陪她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