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知道，殷素是那种做不来好事的人。

秦影唠叨的厌了，又坐回右边的位置，上半身整个趴在桌子上，将殷素手里停着的画册浏览了一下，耐不住寂寞的问道：“你对这具干尸很感兴趣？”

殷素点点头，并没有要隐瞒的意思。

一旁的唐律尝了一块糕点，过分甜腻的味道让他皱了下眉头，想到之前在玩笑面具店里听到的信息，他赶紧凑了过来，一边浏览画册上对干尸的介绍，一边问道：“这干尸真的是我二叔制造的？”

“没看过真品，说不好。”殷素僵硬的回答。

她这态度，让唐律挑了挑眉，了解到，她对唐腥并没有什么偏见，当下便放心了不少。

毕竟他作为一族之长，于公于私都要把唐腥从枉死城里捞出来，要是殷素认定了唐腥的罪，就算他毁掉所有尸兵，殷素也不可能让他轻易带走唐腥，到时候会发生什么，绝对不是他想知道的。

“这具干尸我见过。”秦影仔细的瞧了瞧画册上面的干尸，偏着头回忆了半响，接着点了点干尸的右手手腕，提醒道：“你们看，这里有个玄字，我从北街监狱刚出来的时候，和秦驹下了一个古墓，奇怪的是古墓里一具棺材都没有，倒是每个小墓室里都放置了很多干尸，缺胳膊少腿的，只有两具完整的干尸，最后被两伙盗墓贼瓜分了，那些干尸有右手臂的，在右手手腕上都有一个玄字。”

“当真？”

“千真万确。”秦影肯定的点头。

唐律深吸了一口气，信任的天平毫不犹豫的偏向了殷素。

他缠着唐腥跑的时候，唐腥当着他的面制作过不少古怪的东西，按照他的习惯，没制成一样东西，都会顺手刻下“玄”字，代表这是他唐腥的杰作。

将他的反应看在眼底，殷素并没有追问任何问题。

于她来说，这具干尸是不是唐腥制作的，其实没有多大的差别，她进来这里，只是为了确保，这具干尸不会给无辜的人造成不必要的影响。

和她的想法完全不同，唐律拖着下巴想了想，到底还是下定决心将这具干尸拍下来。

可眼前这个房间是挂在木禾名下的，之前保镖的话摆明了他们无法动用木禾的财产，所以要拍下干尸，他只能去自己的房间。

想象不到，如果是他拍下了干尸，殷素会做什么事情，又会去哪里，唐律踌躇了。

察觉到他的异样，殷素将目光移向他，似乎在等着他开口。

“等拍卖会结束，你……你们要去哪？”唐律本想直接问清楚殷素的去向，可秦影期待的目光太耀眼，他只好改口将她们都问了进去。

同样想知道殷素的去向，秦影下意识的看向她，说道：“拍卖会结束，你是不是该取回往生剑了？我手里的血玉虽然可以暂时压制它的煞气，可哥哥他并不希望我待在黑市太久，更何况北街的分局局长还想让我加入专案组呢。”

知道秦影满心想着的，都是自家的哥哥秦林，殷素也觉得自己的佩剑总放在别人那里不太好，所以顺口答应了秦影，等拍卖会一结束就去玩笑面具店取剑。

唐律的问题她没有作答，唐律也没有再问，只是朝秦影拱了拱手，告别离开了房间。

等他走后，秦影立即抓着殷素的手腕问道：“我在外面听到了不少八卦，说零族族长是你帮忙复活的，这事不是逆天的事吗？你怎么做到的？”

“我没做。”殷素冷漠的否认。

秦影指了指门，不相信的说道：“那你告诉我，唐族长是怎么回事？你可别告诉我，之前跟在你身后的那只恶灵不是他。”

“不是。”

“你……”没料到她会一直否认，秦影气的岔了口气，缓了老半天，突然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抓的殷素皱起眉头了，才凑近她的耳朵，轻声说道：“你骗的了别人，骗不了自己，荒古战场那是什么地方，但凡站着走进去的，都是躺着才能出来，跟着你的那只恶灵和唐族长一模一样，零族不追究你，那是他们担心毁了自家族长的名声，可我也跟恶灵接触过，它身上的气息和唐族长没什么差别，所以我敢肯定，唐族长就是那只恶灵。”

“五年的监狱生活，让你变得能说会道了。”

“过奖了。”用空着的手拍了拍殷素的肩膀，秦影突然松开她，嬉皮笑脸的坐好后，摆手道：“你放心，我不会出去乱说的，木禾告诉我，你以前比现在还要凶残的多，一切的变化都是因为那只恶灵，所以我和我的小伙伴，都希望你能跟你家那只恶灵好好过日子。”

“要是我们不好好过呢？”

“别这样嘛。”秦影装出苦瓜脸，劝说道：“零族家大业大，还怕找不到一个能人去做族长吗？与其让别人好过，你怎么不想想自己，灵舍的主人，无垢城最高审判长，除了唐族长有那个胆子敢跟你亲近，谁还会想着跟你过日子？”

“你说的，倒是挺有意思。”

“所以你的意思是？”秦影期盼的看着殷素。

沉默了半响，将她描述的那种美好生活幻想了一遍，殷素摇了摇头，苦笑道：“我们之间，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

“你喜欢他，他对你也有意思，这样还不在一起，你们还想怎样？”

“我是喜欢他，但是他未必对我有意思，不然我和他认识这么多年，也不会等到他去了荒古战场，才有机会和他亲近。”

殷素可不敢忘，当初自己见着唐律的时候，大多都在比剑，虽说他们是很要好的朋友，可唐律主动来找她的次数，屈指可数。

更何况，他那般美好的人物跟了她，岂不是糟蹋了？

世人都希望他那样的人活着，却没有人希望她也活着，无垢城的猎灵师千千万万，也只有她才会让别人觉得可怕，凶残，形同魔鬼。

“这么说，他要是主动来找你，你是不会推开的咯。”这点秦影还是需要搞清楚的，毕竟殷素复活唐律，就等于将好不容易到手的对象推了出去，秦影并不希望她再推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