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律让服务员带着自己回到专配给零族的房间时，并没有看到小狐狸舒凡，反倒是大长老端端正正的坐在桌边，唐昊则站在一旁恭恭敬敬的伺候着。

见唐律进来，大长老赶紧起身领着唐昊朝他行了一礼:“敢问族长，刚才可是去找无垢城的殷素了？”

“怎么，我现在连找谁的自由都没有吗？”居高临下的看着大长老的后脑勺，唐律端着族长的架子，不怒而威，引得唐昊错愕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对上他那双深潭似的黑眸后，又匆匆低下了头。

“唐泊不敢。”族长的威严，大长老从来没想过冒犯，只不过他却是零族最希望族长好好活着的人:“只是九尾狐断尾换了族长一条性命，万望族长多多珍惜，那无垢城的人，还是不要接触的好。”

“不接触她们，如何救出唐腥长老？”唐律冷哼一声，背着双手从大长老身边走过，很自然的占了他之前的座位，凉凉的说道:“我不在的时候，别人欺负我零族情有可原，我若在，便绝不允许任何人插足我零族之事。”

知道唐律实在责怪，为什么无垢城将唐腥囚禁于枉死城，零族明明知道，却一直没有动作，大长老弯下腰恭恭敬敬的答应了一声，再也不敢多话。

总算见识到唐律一族之长的威风，唐昊打心底的开始佩服他，为此，端茶倒水的动作也殷勤了些。

随手招呼大长老在另一边椅子坐下，唐律喝了口茶，问道:“我二叔制作的那些尸兵，大长老收集了多少？”

“咳。”

大长老原本也想喝口茶压压惊，结果茶水才进嘴里，就又全喷了出来。

意识到唐律可能知道了不少内幕，想到唐昊之前说过，来这里之前，唐律还亲自去了趟枉死城，显然已经见过了唐腥，大长老擦着嘴想了想，才老老实实的禀告道:“唐腥长老原先利用乱葬岗的弃尸做了大约三百尸兵，大多四肢残缺，完整的尸兵只有十二具，殷素当年和唐腥长老打赌，过程中毁了三具，零族收集了三具放置在困兽结界，剩下的六具下落不明，连同消失的还有一百具残缺的。”

“今天的拍卖会就会出现一具完整的，我刚从殷素那边过来，有个叫秦影的丫头说，她在古墓里一共看到了两具，只有一具出现在拍卖会上，另一具应该被其他盗墓贼得了。”

“近年来道术世家相继没落，有黑市和堕落街作为藏身所，各种盗墓贼的势力错纵交织，若是对付他们，恐怕我族会有些不必要的麻烦。”唐律的作风大长老岂会不了解，知道他肯定想找到那伙盗墓贼，将另一具干尸也夺回来，大长老只好搬出零族来提醒他，现在的世代已经不同了。

“背地里使黑手的事情，我族也不少做，你只消让人打听清楚那伙人的身份，怎么取回干尸，你就不用操心了。”

“可是族长……”

“你若是担心我，让他跟着我。”知道大长老担心，唐律指了指忙前忙后的唐昊，打断了大长老的话。

顺着他的手指看了眼唐昊，大长老还想再劝，可接触到唐律坚定的眼神，到嘴边的话，全变了样:“族长小心为上。”

“我族猖狂而起，就算没落，也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那干尸既然是我二叔制作的，当是属于我零族的东西。”唐律不以为然:“大长老恐是年岁太高，倒不如年轻人热血，至少在我看来，唐昊的想法应该和长老你完全不同。”

“族长严重了，昊只是觉得，不用正面对敌，以零族的底蕴，完全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从那伙盗墓贼的手里，取回干尸。”唐昊尴尬的笑了笑，言语中对零族还是满怀着信心。

赞许的冲他点了点头，唐律突然神情松弛，满脸堆笑，完全换了个人:“长老你刚才说，凡儿断尾换了我一条性命，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

见大长老犹豫不决的，唐律只好摆出族长的架子，将质问的目光转向身后的唐昊:“唐昊你说。”

为难的看了眼大长老，见他并没有要求保密，唐昊犹豫了一下，这才将舒凡潜入深海墓穴取尸，后来又断尾引动上古禁术召魂引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静静的听他说完，唐律撑着下巴呆呆的想着，仿佛睡着了一般。

察觉到他的异样，大长老不放心的伸手推了推他，轻声唤道:“族长？”

“嗯。”点了点头，唐律总算回了神，继续提问:“凡儿的禁术哪来的？”

“不知。”大长老抢先回答，换来唐昊异样的目光。

没有戳穿他的谎言，唐律下意识的想到了殷素，毕竟道术世家有守护禁术的责任，想从他们手里拿到召魂引这等禁术，灭了他们全族都未必能得到，所以召魂引的来处，一定是无垢城。

整个无垢城的人，唯独殷素对他来说，感觉很奇怪，所以他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召魂引是殷素教给舒凡的。

甚至舒凡从深海墓穴平安的将他的尸体带出来，她也应该做了不少事情。

全然不知道唐律的想法，大长老更在乎的是唐律会怎么对待舒凡这个救命恩人:“我族世代肩负着封印异兽的责任，如今族长承蒙异兽九尾救命，族长大人想要如何偿恩？”

“大长老觉得，凡儿最缺什么？”唐律神秘一笑。

大长老恍然大悟:“一段情。”

“上古战场死了不少异兽，现在还活着的异兽凤毛麟角，与其赶尽杀绝，不如跟它们和睦相处，既然凡儿一心想要嫁进零族，那我族就娶了它吧。”

“族长要娶舒凡？”唐昊有些措手不及。

回头古怪的瞄了他一眼，唐律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不是我娶，是零族的族长娶。”

“可您不就是零族的族长吗？”唐昊糊涂了。

反倒是大长老一听就明白，心下有些暗淡:“看来我是真的老了，你们年轻人的心呦，我也劝不住。”

“大长老能这么想是我族的荣幸，律或许不记得当初长老们棒打鸳鸯的事了，可如今凤影还是一副见了我，就当我欠了她百八十万的模样，着实让我很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