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素独自上零族大院游荡过很多次，即使记忆残缺，她也习惯性的从唐律以前居住的院子里潜进去。

零族大院内有很多阵法和结界，大多都是唐律建族的时候，亲手布置的，旨在保护弱小的族人，所以并没有在自己居住的院子里埋下多少祸端，殷素很顺利的在他院子里搜寻了一番，确定没有什么异常，这才转去别的院子。

当然，殷素的运气一向不好。

她随意选择的第二个院子，就是新任大长老练功的院子，为了避免别人打扰，大长老还特意在院子的四周布上了类似于警报器的装置，她这一踩，漫天的嗡嗡声足够将大院里的所有人都吸引过来了。

从未见识过这种装置，殷素仗着往生剑在手，没有半点私闯民宅的罪恶感，愣是蹲在那研究了大半天，等叫喊捉贼的人靠近院子了，这才着急的从院墙边上跳回了原来的位置。

和其他族人不同，大长老似乎早猜到了闯入者的身份，警告一响，他就独自一人来到了族长的院子，等了大半天才见殷素从墙上跳下来，他的脸色就像是锅底的碳灰，要多黑就有多黑：“殷姑娘，这里是零族，不是你们无垢城想来就来的地方。”

“可如果我想走，长老也拦不住，不是吗？”

殷素的思维很简单，想走就走的地方，和想来就来的地方，没什么区别。

并不知道，殷素这套扭曲了的道理，是自家族长曾经手把手教出来的，大长老深吸了一口气，才不至于直接挥拳揍人：“那么敢问，殷姑娘为何来此？”

“找些东西。”

“什么东西？”大长老皱眉。

在见到殷素之前，大长老一直觉得那些传说都带着水分，他们零族，和无垢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可现在，殷素说的太认真，倒是让大长老产生了一种，无垢城的确丢了东西在零族大院的错觉。

难得大长老没有直接动手赶人，殷素偏着头想了想，老老实实的将自己要找的东西说了出来：“前些日子，有一批尸体消失了，有人怀疑那些尸体被人藏在这座院子里，不知道长老有没有见过。”、

“尸体？人的，还是异兽的？”

大长老的眉头皱的更紧了，零族作为封占师世家，常年猎杀各种暴走伤人的异兽，因为异兽体质特殊，浑身上下总有一些东西可以制作成稀世珍宝，为了发展家族，大长老便让人将猎杀的异兽全都运回了零族大院。

以前也有人眼红这些宝贝，背着零族，上城主府告了一状。

亏得幻凛是个有钱的主，并不在乎这点异兽的残骸，所以将那些背后告状全都惩罚了一遍，差人还告诫零族，小心些行事，大长老原本以为这件事结束了，没想到外面竟然还有人打着这个主意。

将大长老脸上的神情变化全都看在眼底，故意等到他忧心忡忡后，殷素才慢吞吞的回答：“无垢城要找的，自然是人的尸体，难不成大长老还藏了一些异兽的尸体？”

“不，殷姑娘多想了。”

大长老答的太快，显然不想让外人知道，他真的藏了异兽的尸体。

殷素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趁着大长老想要护住异兽尸体的时候，正好向他提议：“我要找的是人类的尸体，大长老应该不介意花些时间，带着我四处看看吧。”

“那是自然。”大长老想都没想，就应承了下来。

要想让别人找不到自己藏起来的宝贝，最好的办法，就是亲自领着人去没有藏宝贝的地方。

大长老是个出了名的守财奴，真正藏起来的那些异兽尸体，都是凤毛麟角的东西，价值不菲，每过一段时间他都会亲自去确认数量，为了避开他的耳目，唐腥藏着尸体的地方，恰巧完美的避开了所有大长老可能会想到的地方。

所以当大长老引着殷素到九尾狐舒凡的笼子时，尸体隐隐渗透出来的死气，就引起了往生剑的暴走。

想起了之前往生剑暴走，让唐律又变回了恶灵的模样，不好直接问殷素，自家族长到底怎么回事，大长老只好耐着性子问道：“殷姑娘，你这剑，到底有什么古怪？”

“不过是比平常的刀剑更锋利一些罢了。”殷素敷衍的笑了笑，空着的手轻抚过剑鞘，往生剑就老老实实的安稳了下来：“倒是这间院子，古怪的很哪。”

“这间屋子是族长用来饲养九尾狐的，因为那只狐狸还是个活物，有些道行，殷姑娘觉得院子古怪也很正常，不是吗？”

“活物？”殷素挑了挑眉，露出了好奇的目光。

不等她掀开屋子中央，盖在铁笼子上面的红布，早就听到动静的九尾狐，嗖的一下奔了出来，亮出爪子就往殷素的脸上抓。

结果……小狐狸养了半年才养出来的利爪，被往生剑利落的削成了很多截。

“殷素，果然是你这个讨人厌的。”

看清楚殷素的模样，小狐狸自知打不过，便乖乖的缩了回去，蹲坐在笼子顶上，瞪着圆圆的大眼睛质问道：“你跑来这里干什么？阿律又没在我这。”

“阿律是谁？”

“阿律当然就是族……”长字还没说出来，小狐狸就因为殷素不加掩饰的疑惑，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呆了好半响才问道：“殷素，你不会忘了案阿律吧？”

“我应该认识你说的那个阿律吗？”殷素反问。

小狐狸重重的点头，她虽然不知道殷素的想法，但以前，唐律总在她面前提及殷素和凤影，唐律说过，殷素是他最好的朋友，即使殷素不承认，他也承认了，所以眼下殷素将唐律忘了个一干二净，小狐狸就很生气：“你怎么能忘记阿律，他以前可是天天惦记你的。”

“可我真的不记得他了。”殷素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很无奈，为了加深这种无奈，她还很无辜的加了一句：“就是你，我也不认识。”

“胡说，我这么标致的美人，全天下再找不到第二只的九尾火狐，你见过一眼就不应该把我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