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律从来不会否认别人对自己的夸赞，像他那般自恋的人物，亲自教养出来的狐狸，当然也是只自恋的九尾狐。

按照狐狸界的年龄来算，九尾狐舒凡不过是只刚刚懂得怀春的少女，说到底，也还是个孩子。

殷素在暗处看了那么多世间的人情冷暖，最见不得的，就是孩子撒娇和哭泣。

担心舒凡真的会哭出来，她只好连哄带骗的发誓，自己没有忘记她这只天下无双的美丽狐狸。

得到她的保证后，还没来得及挤出眼泪的小狐狸，开开心心的露出了自己的门牙，得意的眨了眨眼睛，慢半拍的发现殷素旁边还站着古板的大长老，想到他之前对自己的惩罚，小狐狸本能的往后缩了缩，心虚的招呼道：“大长老怎么也来了呀？”

“我来当然是……”

“找东西。”大长老语气里的恼火，殷素都已经听出来了，本来就担心小狐狸会哭出来，这会当然不敢让大长老随意训斥小狐狸，所以她抢先将目的说了出来：“刚才我的往生剑有些异常，你这间屋子，除了你，应该还有些别的东西吧。”

“对啊，很多呢。”

本来殷素只是想让小狐狸别哭闹，结果小狐狸却高兴的点了点头。

“能带我去看看吗？”

“当然。”比起大长老，小狐狸对殷素更亲近。

为了避开大长老，它毫不犹豫的跳进了殷素怀里，小心翼翼的避开她那把锋利的往生剑后，指着左边的墙壁道：“那里有条通道，最近唐腥长老总是进进出出的，每次来还都扛着大麻袋，肯定藏了不少好东西。”

顺着小狐狸指的方向看去，不过是一面很普通的墙壁。

殷素走过去，空出一只手在墙壁上摸了摸，确定没有什么机关，这才转向大长老询问道：“这里，是不是也有什么东西？”

“不过是一面多面墙。”

大长老冷哼了一声，走过来，用手在墙面上划了个古怪的图案，原本很正常的墙面，竟然慢慢变得凹凸不平，最后裂开了一道像门的缝隙。

小狐狸以前偷偷看唐腥打开过这面墙，但唐腥只是轻轻敲击了一下墙面，就开了一个能够容纳两个人身宽的门，可眼前的门，不仅歪歪扭扭的，还只能容纳一个人通行，她不由的鄙视道：“之前唐腥长老可不是这样开的门。”

“你要是想用他的法子，我不介意让你的手也天天泡寒池的水。”

“寒池？不不不，不用了。”听到这个名词，小狐狸慌慌张张的摇起了头。

殷素对那个寒池并不感兴趣，所以这次小狐狸求助的目光，她只当没看见，低着头从裂开的门走进了密道，确定密道内的声控灯都会自己发亮，她才一步步往深处移动。

走过窄窄的密道，通到最底下后，殷素看到了一个和小狐狸住的屋子装潢一样的房间，房间的正中央同样放着一个大铁笼，要红色的布盖着，小狐狸的玩心比较重，看到那布就忍不住跑上去扯开了。

就像殷素想的那样，笼子里关着的，正是她在寻找的尸体。

只不过，这些尸体都还没有经过最后的炼制，还没有古籍上记载的柔韧性，小狐狸不过用断了的爪子划了一下，尸体就出现了明显的口子，简直比解刨用的手术刀还要锋利。

“这些尸体……”

“唐腥长老藏起来的宝贝，不会就是这堆破烂玩意儿吧。”不等大长老的疑问说完，小狐狸就嫌弃的甩了甩手，拉着丢在地上的红布擦了半天后，才哭丧着脸向殷素告状：“这些东西，臭死了。”

“大长老，这些尸体，我能带走吧。”

没有管小狐狸的哭诉，殷素指了指笼子里的尸体，询问大长老。

本来就觉得唐腥研究禁术，是不务正业，大长老黑着脸点头，道：“这玩意儿，殷姑娘能拿走就全部拿走，至于唐腥，我自会处置。”

“这些尸体还只是半成品，唐腥长老应该还来不及放出去伤人，既然没有用这些东西伤人，无垢城自然没有理由对唐腥长老出手，只不过这里的尸体，未必就是两位城主说的那些，所以还请大长老多多留意，被让唐腥长老犯了大忌。”

“敢问，殷姑娘说的两位城主，是哪两位？”

“大长老是个聪明人，多想想，总会想明白。”殷素并没有明说，因为她知道，大长老肯定能猜到。

没有再纠缠殷素，大长老低着头思索了一会，便朝地上的小狐狸招了招手。

以为他要惩罚，小狐狸委屈的缩了缩，本能的往殷素的脚边靠了靠，不等她再窜到殷素怀里，大长老就一把揪住了她脖子上的皮毛，拎着她往外面走去，一边走还一边教训道：“你这只养不乖的狐狸，是要跟着殷姑娘上无垢城，让那群灵体鬼怪戏耍吗？”

“殷素才不会让我受委屈。”

“哼，她与你不过是个陌生人，你真以为堂堂灵舍之主，会闲到照看你这只不要脸的狐狸？”

“死老头，你说谁不要脸！”

小狐狸明显被大长老激怒了，两人走远了，争吵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殷素闭着眼长长的叹了口气，才动手将那些尸体，一具具从牢笼里搬出来。

挖坟掘棺的事情，殷素也做过不少，对搬运尸体自然很有一套。

等胖瘦跟班看到她发出去的信号，赶到零族大院的后门时，殷素已经将牢笼里的尸体全都搬运了出来。

“素姐，这里差不多有二十多具尸体，那个唐腥到底是想干什么呀。”

“这些尸体都用**泡过，再过些日子，就可以制作成尸兵，按照巫子以前的做法，十个训练有素的士兵，抱着必死的决心，才能毁灭一具尸兵，如果将这些尸兵全部炼制成功，加以训练投入战场，绝对会出现第二个荒古。”

“啊？这么恐怖的吗？”

“荒古如今都变成死域了，据说进入的人都会变成枯骸，唐腥这是想再次挑起战争吗？”胖跟班只顾感慨，瘦跟班却想到了唐腥的野心。

不过怎样，他们都在庆幸尸兵还没有炼制完成，就被殷素发现了，可殷素，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她甚至隐隐觉得，唐腥还藏着更大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