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镜子要怎么解决？”

遮遮掩掩的事情说开了，唐律的心情反倒比之前好了许多，即使内心深处还残留着自己没有遵守约定，回洛城找殷素的愧疚感，也不影响他现在和殷素近距离接触的满足。

以前，遇到什么事，唐律都是下意识的询问殷素，怎么解决。

看到他丝毫没有受到恢复记忆的影响，殷素暗自松了一口气，明明已经放心了，却平白生出了一种失落感。

在乎的话，应该不会这么轻松吧！

“你怎么了？”

以前殷素也不喜欢说话，可不会像眼下这样呆愣，即使猜到了她的纠结的心思，唐律也没有犹豫，直接将疑问问了出来。

他这样做，让殷素觉得，自己再矫情就不是自己了“宝镜蒙尘，多少有些浪费，还是将它还给玉兔族吧。”

“你知道玉兔族在哪？”唐律诧异。

当年妖狐一族赶走了玉兔族，碍于实力受阻，其他洪荒异兽虎视眈眈，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到嘴的肥兔举族逃走，可早就盯上这些兔子的洪荒异兽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尤其是食肉动物齿虎。

齿虎的武力值在整个洪荒异兽中都不算弱，盯着玉兔族那么久，好不容易等到妖狐族放弃了追赶，他立即带着领地里投降的那些异兽，耀武扬威的冲了上来，玉兔族至少一半的生命，都进了他的虎口。

玉兔族长没办法，只身前往无垢城，敲开了灵舍的红漆木门。

灵舍本来就是供别人许愿的地方，玉兔族长为了剩下的那些族人甘愿永生留在无垢城，供四位掌管着趋势，再加上帝族主母的那层关系，殷素没有理由拒绝他的愿望，便按照他的想法，出灵舍找到了异兽齿虎。

后面发生的事情，其实唐律也参与了。

因为他收养了九尾狐火狐，还宝贝似的给她取了个人类的名字“舒凡”，所以零族有些想要巴结族长的小人，背地里和妖狐一族的关系越来越密切，几位长老虽然有所察觉，却不敢随意动手，毕竟舒凡和那些妖狐族人都是沾亲带故的，既然是族长的宠物，自然伤了谁都不好。

偏偏妖狐一族狡猾的很，自己没办法直接去追杀玉兔族，就将这个屠杀生灵的重任落在了零族族人的身上。

当然，这事只有一些高层知道的清楚，底下的封占师接到消息说，要除掉玉兔族，自然百分百的遵守规矩，将这群曾经混迹在人类社会的异类列入了必杀名单。

他们虽然疑惑，为什么族中的那些大人物让自己杀掉玉兔族的同时，还要保护同样是异兽的齿虎，但那些大人物哪里有时间来解释他们的疑惑，他们做什么，老老实实的照着命令办就好了。

当他们护着赤虎，追到玉兔族最新的落脚地时，殷素出现了。

按照玉兔族长的要求，她不能表露自己作为灵舍之主的身份，更不能让别人知道，无垢城和这件事情有关，毕竟世人都清楚，无垢城管死人，零族管异兽，他们井水不犯河水。

为了避开自己的身份，那一次，殷素刻意换上了帝巫子准备的火红色衣裳。

那衣裳本来是帝巫子想要给她做成嫁衣的，奈何殷素钟爱黑色，对唐律又是死心塌地的感情，想着按照她的计划，这段感情一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无垢城又一时半会找不到殷素要的衣服，便将那衣裳硬生生的套在了她的身上。

解决了衣裳，最大的问题就是殷素的武器。

世人都知道，她现身的时候，手里一定会拿着长剑往生，她这把剑虽然外形并不奇怪，但剑身上缠绕的浓厚煞气却不是普通兵器就能拥有的，所以隐藏身份的时候，往生剑自然是不能拿的。

因此，护着齿虎的零族人，看到敌人的时候，眼前只有一片刺目的火红。

火红散开之处，有绝色美人手持银枪冷眼相对，但凡有接近玉兔族领地的异兽，都会倒在她的抢下，齿虎，不过是其中之一。

不少零族旗下的封占师也和殷素交过手，个个都是信心满满的来，重伤倒下后爬着离开。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要是平时，底下的人受了什么委屈，长老们都会随便派几个高手将事情解决了，可这事却诡异的让唐律亲自撞上了，一向护短的族长大人，忍不下这口恶气，在明知道是自己族人的错误之后，还是提着剑去找那位传说中的火红影子了。

只可惜，等到赶到族人说的地方时，散乱的异兽已经知难而退，玉兔族也已经全部撤走，本来就只是随便找个角色扮演的殷素当然不可能留在那里等他，所以英明神武的族长大人，找了敌人整整一年，都没有追查到半点蛛丝马迹。

“我不知道，那个人原来是你。”听殷素说完，唐律越发的尴尬了。

他这个人是护短没错，可护短的时候，也得看看对面的人是谁。

当初在洛城之上，他就已经知道，自己此生最在乎的除了那个黑衣女子，不会再有其他，要不是她坚定的告诫他，一定要负起创建零族的责任，他才不会丢下她跑到幻城来，照他的意思，让这群麻烦家伙全都消失了才好。

说到底，是殷素的态度让他误以为她很喜欢零族，所以才按照她的意思，好好护着零族，他的本意是让零族变得强大，强大到足以庇护众人畏惧厌恶的罗刹鬼剑，却不曾想，那群麻烦家伙不仅在他的记忆里捣鬼，还彻底将她当成了敌人。

“荒古与幻城的交界处就是玉兔族最后落脚的地方，我当初在那里阻挡零族的封占师，也曾在暗中看到过你，本来想按照你的意思，出去好好和你比试比试，不过巫子说……”

殷素顿了顿，唐律赶紧问道：“她说什么？”

“她说，我擅长的并非银枪，即使仗着身手比常人快一些，拿着把不适合的武器和你比试，也是对你袖中藏剑的不尊重。”

“看不出，她还有这么睿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