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叮当现在是相当的牛气,自视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跟着易洪可劲儿花钱的那两天才认识什么叫花花世界,所以自然而然的带着股子炫耀,浑然不清楚自己其实已经在鬼门关里走了一趟,现在跟许晖讲话都是说半句藏半句,尤其是上女人,摸的事情,更是眉飞色舞,想吊足许晖的胃口。
许晖则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小鸡仔儿才跟易洪出去几天呀,忽然间就有这么厚的脸皮,如此大的胆子?这要是多个十天半月的,岂不是要上天啊?许晖对这些调调不是太上心,而且公共场合扯这些岂不是让人笑话,于是脸一冷呵斥了几句,麻痹的小屁孩,再特么满嘴跑火车,老子他么抽你。
小叮当不以为意,嘻嘻哈哈的也不还嘴,转过脸又盯着人家服务员的胸看,许晖气的一巴掌扇在这厮的后脑勺上,正闹着,邹猛过来,“老七,洪哥喊你过去。”
现在大伙,除了许晖以外,都喊易洪为洪哥,那是一种对此人的敬畏和恭维,以前不了解易洪的时候都乱喊,有喊阿洪,也有喊老易的,但叫洪哥的很少,现在见识了此人的凶狠和可怕手段后就都不自觉的改过来了,唯独许晖还是叫他喂。
“你们在就行了,我这儿忙着。”许晖不愿意去,有点讨厌这人,说实在的也有点怕这人,总之见到他,就会下意识的老想着不好的事情。
“一块儿吧,他特意让我喊你,有话说。”
许晖无奈,放下了手上的事情,跟着邹猛去了那个卡座。
座位上坐满了人,就连平常跟易洪说不上话的几个小弟都在,什么阿奶啊,小拐子等人,易洪大马金刀的坐在最里面,叼着香烟,舒舒服服的靠着沙发背,眯着眼睛,二郎腿还一颠一颠的,似乎正在享受着重金属劲爆的歌曲,正是黑豹乐队的无地自容,曾经非常牛逼,现在也很牛逼的一首歌。
见许晖来了,大伙挪出了一个空位,付建平还顺手给桌子上的一个空杯倒满了酒,酒杯里闪烁着琥珀色的光晕,是一瓶成色不错的白兰地,许晖没吭声,跟易洪点个头,就安安静静的坐了下来。
易洪看了许晖一眼并不说话,今天他的情绪显然不错,又似乎被这歌曲所感染,不得不说当年窦唯粗旷的嗓音让很多人痴迷,歌词把在大时代巨变中的年轻人的迷茫、莽撞和狂野表现的淋漓尽致,就算现在听起来依然是那么经典,令人回味无穷。
直到曲终,易洪才坐直了身体,掐掉烟头,端起酒杯跟大家意思了一下,然后冲付建平摆摆手,对方会意,让这些小弟们都散了,顷刻间座位上就剩下五个人,除了易洪,就是付建平、阮世庆、邹猛和许晖,连单涛都被赶走了。
“没别人了吧?”易洪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
“没了,黑焰的都在。”付建平点点头。
许晖听着不对劲儿,他并不是黑焰成员,对赵歌搞的这么个东西其实也不感冒,他巴不得马上离开呢,可为什么付建平要这么说?就在他刚想说话的时候,付建平却伸手拍了拍他腿,暗示他安着。
“卧槽,就这点儿人了?忒惨了点吧?”易洪颇为意外。
“没有,三儿今天有事儿没来,那个海青和良子这一段也不方便,其他的状况,洪哥你比我们还清楚。”付建平连忙解释。
易洪点点头,也不再追究,“那个有几个算几个,我是赶鸭子上架,赵歌托我带话,我推不过,就随便说两句,先说原话。”易洪说到这里,端起手边的酒杯一口给闷掉了,他喝酒跟喝水一样,纯粹是为了解渴,付建平连忙又给满上。
“第一句,让付建平和老七听好,把建鑫给我带稳喽,要是给整没了,老子出来饶不了他俩。其实我特么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原话,赵复学给我听的。”易洪说完,滋溜一口,又把酒给干了,付建平再满上。
但许晖就吃惊了,这句听上去就是把建鑫托付给他俩了,以目前建鑫这种奄奄一息的样子,赵歌终于发声说出这种话也在情理之中,可为什么会提到他?易洪会不会是现编的?还是经过赵复倒了一嘴后变味了?这句话里有几分真就很耐人寻味了,但一时半会许晖也想不明白易洪为什么要这样说,论资历等等好多条件都轮不到他许晖,这特么是要闹哪样?
“第二句,老菜梆子从里面出来,大伙一定要把他请回建鑫,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易洪说完,照例又是一口闷,眼看着一瓶白兰地就要见底了,付建平示意邹猛赶快再去拿一瓶。
“第三句,尼玛,这家伙就是屁话多。”易洪伸手挠挠脑袋,好像有点想不起来了,“对对,告诉黑焰的兄弟,记住一句话,人不狠,站不稳。对,就是这句。”
易洪笑呵呵的把又酒给灌进了喉咙里,付建平再要给他倒酒的时候,他摆摆手,意思是到位了,痛痛快快的一抹嘴巴,“三句原话全都带到了,老子也算完成任务,从此一身轻,哈哈。不过最后一句,你们就是听听,放这种狠话没多大意义,各人按个人的性格来吧。”
“还有,赵歌反正尽给我找事儿,我也就卖卖老脸,随便说说怎么做酒吧,这行当在内地不行,在西平才刚开始,不像沿海,已经有成规模的街区了,说对说错,你们姑且听听。
酒吧这种夜场无论怎么做,就分两种,荤的和素的,素场子我不多说,大家也能理解,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就靠服务,靠特色,还有个名词,就是氛围,你能给客人营造一个什么样的氛围?不同的氛围就是不同的风格,国外这种主题酒吧海了去了,没事多找点资料看看,就说这么点,说多了,我也没啥干货。
还有一种荤场子,说白了,它根本不是什么正宗的酒吧,就是夜场,里面龌蹉事儿多,黄的、毒的都可以上,男的女的拉皮条,随便,但有一点,酒吧只提供场子,这些东西统统不能碰,那靠什么赚?靠酒水,可以找些漂亮妞灌客人酒,给妞们提成,这么玩儿。
像西海这样的,不伦不类,其实就不是个酒吧,西平也没啥正宗酒吧,就是个夜场,还是个素的,老子就觉得奇怪,你们怎么能够做得下来?想想王朝,本来还有那么点样子,可惜没了,想做真正的酒吧,到外地看看,往多说不要一个星期,天天泡里面,回来就知道怎么做了。”
易洪就像改了性子一般,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别人什么感觉不知道,但许晖却听的暗暗点头,易洪虽然就这样随便提点了几下,他却如醍醐灌顶一般,今天这个老混蛋过来,就后面这些话说的大有用处,以后还真要跟付建平好好商量一下,该怎么把西海做好。
“走了!”易洪相当干脆的站起了身,就像完成任务了一般。
“洪哥,以后常过来指点一下。”付建平连忙客气带拍马屁,他并不知道易洪要离开西平,易洪也早就封了小叮当的嘴,今天权当没事儿干过来晃悠一圈,也算是跟赵歌清账。
“狗屁,你们自个玩,老子事儿多着呢。”易洪忽然在许晖面前停下,眼神里有一种十分诡异的光芒,“别特么见了老子就跟见了鬼一样,心里有疙瘩,有种你就自己解开,别揪着老子不放,啊?哈哈。”
易洪扬长而去,谁也没听明白他最后跟许晖说的那句话是啥意思,但都发觉许晖的脸阴沉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