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的数量不多,仅有十余人,曹丕观察了山匪的人数后,他决定找机会发动偷袭。
“嘿嘿……没想到这里还有两个俊俏的小娘子呢。”盗匪的首领满脸横肉,他的手中握着一只大斧子,面前这群人大多是小孩子,匪首觉得今日的运气很不错。
“识相的话就赶快滚开。”曹昂厉声斥责道。
“男的全给老子杀了,这两个小娘子给我带回去,这个人老子来亲自处理。”匪首指了指曹昂,匪众皆是一脸猥琐的笑容,他们已经在幻想今夜的美事了。
“找死!”曹昂一剑砍去,匪首被曹昂迅捷的动作吓了一跳,他慌忙地躲开了曹昂的攻击。
“妈的,老子一定让你生不如死。”匪首啐了一口,他握起手中的斧子就朝着曹昂的头顶劈下。
曹昂化砍为削,豁开了匪首的胳膊,匪首看到自己右臂上的血口恼怒异常。
曹丕也没闲着,他故作惊慌的样子激起了一个盗匪的恶意,那盗匪本想抓住曹丕折磨一番,却没想到会被曹丕抽剑捅穿。
曹休、曹真、夏侯楙纷纷拿出了武器阻拦盗匪,曹铄则保护着其他的人,尤其是不知自己斤两的曹彰。
“二兄快放开我。”曹彰拿着宽刀憋着一口气想要证明自己。
“别添乱!你若是有能耐,就保护好身边需要保护的人。”曹铄斥责道,曹彰听到曹铄的话十分的不服气。
那些山匪的武功自然比不上曹丕等人,十几个人很快就被斩杀,如今只剩下一个武功还不错的匪首与曹昂缠斗。
曹昂动作轻盈,底子扎实,匪首看见同伴被杀,心急之下便出了纰漏,曹昂看见机会将匪首一击毙命。
“真是不知好歹!”曹休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盗匪尸体恨恨地说道,他身边的妻子被吓得花容失色,她整个人全部埋在了曹休的胸膛中。
就当众人以为战斗结束的时候,一个未死的盗匪拿起地上散落的环首刀朝着人群方向砍去。
那盗匪已经顾不上眼前的人是谁了,他额上鲜血直流,腰腹的血窟窿刺痛着他身体内的每一寸神经。
“阿姊小心!”
“萱君小心!”
曹丕和夏侯楙的喊声同时响起,曹芸看着面前的血人只有绝望。
盗匪一刀砍下,曹芸被身侧的人给推开,鲜血飞溅,面色苍白的曹铄身上赫然出现了一道血痕。
曹真快步上前刺死了盗匪,所有人全部聚在了曹铄的身边,哭喊声不绝,曹铄意识模糊,胸口的血痕不停地迸出暗红色的血液。
“我……要死了吗?”曹铄的声音细微,他的脑海中浮现了许多人和事,是枣祗,是曹操,是堆积如山的书简,是一望无际的麦田。
“快让开!”樊阿的声音响起,他身后的老者掏出行囊中的草药敷在曹铄的伤口上,随即他招呼樊阿在曹铄的嘴中灌了些东西,待到曹铄的血止住后,那老者便开始清理曹铄的伤口。
众人皆对医术一窍不通,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两个女子更是涕泗流涟,曹丕强行让自己保持镇定,他如今只能相信这个白发老者了。
“他暂时没事了。”老者满头大汗,曹铄微弱的呼吸声宣告着这次急救的胜利,众人听到老者的话语后都松了一口气。
“多谢先生救我弟弟的性命,我曹昂愿以死相报。”曹昂跪在地上向老者叩首,所有人都学着曹昂的样子,老者见到这般景象慌忙摆手,樊阿将所有人都一一扶起。
“治病救人乃是医者的职责,我与小徒今日也是因为你们才能脱离虎口,所以诸位就不要如此了。”老者义正言辞地说道。
“请问先生尊姓大名?”曹昂恭敬地询问道。
“我叫做华佗。”华佗的回答震惊了曹丕,曹丕看着华佗仙风道骨的样子,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下,如果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救曹铄,那这个人绝对就是面前的华佗了。
“先生,我有个不情之请。”曹丕亦恭敬地对着华佗说道。
“公子请讲。”华佗对杀虎救自己的少年颇有好感,于是微笑地回应着。
“先生可否随我们一同回鄄城,我二兄毕竟还在昏迷当中……”曹丕心想无论如何都要把华佗留下,一个神医可以挽救太多人的性命了,“我二兄从小就体弱,这次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还望先生可以治好我二兄。”
“公子就算没有救我的性命,我也肯定会尽力而为的,我作为一名医者是不能见死不救的。”华佗的回答斩钉截铁,樊阿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师父已经答应了曹丕也就不再言语。
曹丕的脸上微微发烫,华佗的医德不愧为四大名医,自己总是不够坦诚……
鄄城,曹府。
丁夫人一记巴掌甩在了曹昂的脸上,她愤怒异常,也顾不得外人在身旁。
“母亲,对不起,是我没能保护好子昭。”曹昂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曹丕不敢插话,但他的脸上也在发烫,曹昂是没能保护好曹铄,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夫人消消气,这件事也不能全怪在子脩的头上。”曹操拉着丁氏的手,丁氏气愤地甩开了曹操的手,他独自走到了曹铄的房间内,曹操见状也只好讪讪地收回双手。
曹铄此刻尚在昏迷中,不过在华佗的照料下,不出几日应该就能苏醒了。
“这次多亏了元化兄救我儿的性命,我曹孟德定不会忘了元化兄的恩德的。”曹操对华佗道谢道,华佗之前确实没想到这些公子竟是曹操的孩子。
华佗和曹操其实是旧识了,华佗也是谯县人,他曾在年轻时给曹嵩看过病,曹操就是那时候与华佗相识的。
“使君言重了,我答应了子桓公子一定会将子昭公子的病完全医好的。”华佗回答道。
曹操给华佗和樊阿安排好了住所,他本来要在几日后出征雍丘,没想到临行前竟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不免有些心烦意乱。
曹府众人也没有好过到哪里去,曹芸一直躲在自己的房间自责地哭泣,茶饭不思,夏侯楙守在曹芸的房门口也是哀叹声连连。
曹彰思索起那日曹铄对自己的斥责,他有些难过和迷茫。自己为什么就是保护不了身边的人?自己为什么这么爱逞英雄?为什么二兄和赵叔危难的时候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曹植受到了惊吓,曹丕和曹真也都将自己锁在了屋子里,卞氏折返于几兄弟的房间,不断地劝慰着兄弟几人。
遭受打击最大的莫过于曹昂了,丁氏的一巴掌让曹昂失去了自信心,曹昂很无助,他明明是想要保护好家人的,可为什么他就是做不到呢?
……
三天后。
曹铄终于在华佗的调养下苏醒,众兄弟也都从悲伤的情绪中慢慢走出,曹操得知曹铄苏醒后也终于可以安心准备出征的事情了。
“子昭,那日都是我不好,害你这么久才苏醒过来。”曹芸自责地说道。
“阿姊,我没事的,我现在不都醒过来了吗?”曹铄苍白的面庞上露出一丝微笑,他其实很自豪,自己一个病秧子终于也能为兄弟们做些事情了。
“二兄,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胡闹了,以后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曹彰的话语逗笑了曹铄,不过他也很为曹彰的改变而开心。
众兄弟一直陪在曹铄的身边,曹铄许久未在家中居住,这次受伤反倒是因祸得福,众兄弟之间有些疏离的亲情再次亲密了起来。
“先生,我二兄的旧疾能否医治?”曹丕找到了华佗询问着曹铄的病情。
“子昭公子的病是先天就有的,若要像正常人一般恐怕有些难度,但只要安心修养,每日服用我做的药羹,就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华佗想了一下回答道。
“真的吗?那可真是太好了。”曹丕欣喜地说道,曹铄从小就饱受疾病折磨,有了华佗这个神医,曹铄的身体就能逐渐变好了。
华佗微笑不语,每一次他看到病患的亲友子嗣眼中重燃希望之火的时候,他就会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曹家众兄弟关系和睦,华佗也乐得让这份情谊变得更加牢固。
“先生,最近还要拜托你照顾我二兄。”曹丕拱手道谢道。
“公子可是要出远门?”华佗询问道。
“我要随父亲一同出征,所以近些日子不能陪在二兄的身边。”曹丕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