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诏微微叹了口气,询问道,“张叔呢,厅中怎么不见人影。”
张丰苦笑,“父亲他前几日带着百骑人马出了城,说是去赤莲道总坛一趟。若非父亲不在,里面那些人,也不会迟迟拿不定主意。”
鱼诏眯了眯眼,心中思索,什么人须得堂堂的救世军主亲自去请?
两人正沉默时,有兵卒飞奔而来,直入厅堂,高声道,“军主传信,命县尉以上官吏,校尉以上将领,半个时辰后,前往县衙议事,军主已至城东十里处。”
张丰听闻,顿时松了口气,他虽说是少军主,可不通兵法之道,待在这里,属实折磨人,随即拽着鱼诏大步出了门,“走走走,鱼小弟,随我前去迎接。”
......
鱼诏和张丰二人刚到东门,远远的就瞧见一行人马疾驰奔来。
“所有人自行回营休整......”
张叩眼神极好,快到城门时,口中陡然高喝,身后百骑绕了个弯,朝着清河兵营方向而去,只剩五六人依旧跟随。
“爹!你可算回来了!”张叩刚勒住马匹,张丰便上前呼喊,“爹!出大事了!”
“慌什么慌!”张叩居高临下呵斥道,“情报我收到了,我先去县衙议事,你和鱼诏护送大梦前辈回军主府,好生招待。”
张叩说完,语气大改,带着笑意,朝着一位和他同时回来的黑衣老者恭敬道。
“前辈,军中有些急事,需要晚辈前去处理,有劳前辈和犬子先回府,晚一些晚辈再来赔罪......”
“军务要紧,军主自去便是。”黑衣老者呵呵一笑,十分好说话。
张丰身旁,鱼诏一早就注意到了这位黑衣老者,众所皆知,赤莲道众向来只穿赤红道袍,此人偏偏反其道而行之,穿着一身玄黑道袍,要么是和之前的假道士一般任务在身,要么,怕是并非赤莲道中人.....
“这是!!”鱼诏瞳孔骤然微缩,他注意到,这道人分明是和张叩一同远道而来,以此时的天气,按理说应和他人一样,浑身湿透才是,可这人浑身上下,并无一丝湿意,就连满头白发,也是根根分明,古怪之极。
“嗯?”那黑衣老道似乎五感极为敏锐,瞬间扭过头,直直的看向鱼诏,见其年岁不大,打量几眼后,忽地朝他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鱼诏一愣,下意识拱手见礼。
“高手!绝对的高手,比张叩这位军主还要高的多。”鱼诏心中凛然,不禁和比较起两者的差距,“不,不是高得多,而是不可望其项背!!”
张叩说完,丝毫不停留,径直纵马入了城,直奔县衙方向。
鱼诏见张丰有些愣神,便推了推他,随后朝着黑衣老道抱拳道,“小子鱼诏,见过大梦前辈。”
“张丰,见过,大梦前辈。”张丰回过神,同样上前见礼。
“两位小友,贫道大梦有礼了。”黑衣老道呵呵笑着,不见如何发力,只是轻轻一按马背,随即飘然下了马,身姿轻灵的如同一只飞燕。
此时鱼诏有了机会正面打量,才惊愕的发现这位大梦前辈年纪颇大,少说也有七八十岁,不过看似面容苍老,可肌肤反而有一层莹莹毫光,他定了定神,再看时,又毫无异样,好似是他的错觉。
再看道人身后似是背着一柄木剑,更是感到奇怪至极,这木剑如何能与百炼兵相比?与人厮杀时,岂不是一碰就断?
鱼诏虽说有些不明所以,却知道此人必定不简单,张丰虽有些心不在焉,不过有父命在,同样不敢怠慢。两人一左一右分列在道人身旁引路,并不时和道人说些清河城的趣事。
大梦道人面带笑意,不时点头应和,看起来就像是一位普普通通的长者一般。
......
另一边,清河县衙中,文官武将分坐左右,正在等候,不多时,便见军主张叩身披一身赤红道袍大步走了进来,纷纷起身相迎。
待到张叩在首位坐定,这才齐齐落座。
“诸位,说说吧,半日下三城,简直闻所未闻。”张叩大马金刀的坐着,面露威严之色,看不出喜怒。
“禀军主,据情报所说,镇国将军兵分三路,各引精兵二十万冒雨攻城,我军八成以上都是些穷苦百姓,雨中作战,毫无士气可言,又散布流言,使城中自乱,不到两个时辰就丢了城池,驻守三城的将领,两死一降......”汪农起身,深吸一口气,娓娓道来。
末了,又道,“军主,我军将士顺风攻城尚可,雨中出城对阵,怕是必败无疑,按情报所说,其中一路精兵由穆国三王子率领,一路西进,最晚不超五日,便会兵临城下。”
“立即调兵,召集其余城池可用兵马,来此聚集,毕其功于一役。”张叩说完,长长的出了口气,闭眼冥思,少顷,猛地睁眼,狠声道,“传令诸将,坚壁清野,百里之内,不留人烟!!”
“军主!慎思!此法一出,怕是会惹得百姓怨声载道。”汪农面色大变,连忙劝阻。
倒是军中将领没什么感触,反而讨论起了具体的措施。
“军令已下,岂容更改。”张叩摆了摆手,沉声道,“汪县主,你要做的,就是将城中百姓安抚好。”
“这!哎......”汪农心中生寒,终究是造反的人,心狠如斯。
见汪农不再言语,张叩起身,喝道,“诸位,即日起,征集城中粮草。军中精锐,狠狠操练,另外,调集兵将千人在城中巡守,若有不对,立即镇压,以防敌军诡计。”
“是!”诸将起身齐喝,一时间兵甲叮当作响。
......
军主府,一处客房中,鱼诏张丰二人正在和大梦道人叙话。
大梦道人上下打量了二人几眼,见二人面相不凡,忽地来了兴致,温声笑道,“两位小友今年多大?是何时的生辰?”
鱼诏和张丰对视一眼,面面相觑,如实道来。
“回前辈,小子是正月初一落生,算起来,今年是十二岁。”鱼诏笑道。
“前辈,我比鱼小弟大十岁,要是记得没错,是正月十九那天生的,今年二十有二。”张丰想了想,带着些不确定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