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不死药被神灵藏在巫山八斋。

看守巫山的巫师为了满足贪婪，在神灵离开凡界后悄悄偷出神药，将之运往凡间贩卖，以从中牟取暴利。

“没了？”程止挑眉。

“没了。”老鬼摇摇头。

“……老白，把他带走吧。”听半天听了个寂寞。

“诶，好嘞。”

“哎，我的钱，我的钱！”老鬼心头一急，忙张口嚷嚷。

“这是我帮他抓你，他给我的报酬，不能给你哈。”程止将钱撘收入乾坤囊，笑眯眯地摇头。

老鬼默。

老板他忽悠鬼。

目送老白带着鬼消失后，程止摩挲起了下巴。

不死药。

他好像……从谁嘴里听过来着。

片刻后，想起什么来的程老板迈开步伐，悠哉悠哉地朝着某个地方离去。

……

八月火云如烧。

书生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侧头瞥见溪边孤亭，顿时目光一亮。

绕过成荫绿树，书生看到孤亭里坐了个衣衫单薄的貌美女娘。

这姑娘凤眼含春，长眉入鬓，芊芊素手捏着一把团扇，腕间铜铃随着扇子摇曳，发出叮当叮当的脆响。

似是察觉到有人前来，姑娘抬头慢吞吞看来，入目一个唇红齿白的书生，便笑着朝他招了招手：“骄阳甚烈，儒生何不入亭下纳凉？”

书生看的目光一呆，回过神来后朝她作揖道谢后，坐到离姑娘稍远些的地方闭目假寐。

小憩间，一股甜香扑鼻而来。

书生睁眼，姑娘那张脸忽的出现在面前一寸不到的地方，叫他心口猛地一跳。

“儒生身上有甚么宝贝，这般叫奴家心旷神怡。”姑娘伸出那玉笋般的手，轻轻抚上书生心口的位置，气息如兰，“儒生可否……拿出来与奴家看看？”

书生涨红了脸，无措地往后退去。

可身后便是栏杆，他只堪堪退出两寸距离，那姑娘便又凑了上来。

书生垂眸便能看到不该看的。

他吐出一口浊气，红着脸闭上了眼睛。

姑娘的手指一路朝下。

“姑姑姑姑，姑娘……男男男女，授受不亲，烦请姑娘，姑娘自重！”感受到那手指停留的位置，书生顿时结结巴巴地开口。

“儒生生得这般俊俏，原来还是个雏儿啊。莫怕，我不过嗅嗅你的味道。”

姑娘咯咯一笑，俯身贴在书生脖颈处，微微张口，口中顿时生出一副獠牙。

她的眼底闪过一抹贪婪，正要大口啃下去，忽然发现自己的身子动弹不得。

一股强横的抓力从背后袭来，姑娘被迅速拽离书生身边。

书生只听到一声惨叫，面前扑来一阵邪风，便没了甜香，也没了动静。

他下意识睁开眼睛，只看到地上一只惨死的，相貌丑陋的妖怪。

妖怪的旁边，不知几时站了个头戴面具，一袭九尾狐玄衣的少年。

“那妖怪对你施展魅术，妄吸取你之精血，现在已经被我收了。”程止理了理袖袍，温声开口。

那姑娘是妖怪？

儒生眼皮子突突一跳，忙起来作揖：“多谢恩公出手相救，小生感激不尽。”

“能被低等魅术蛊惑，从某种程度来讲也是个奇才。”

一道娇媚的女声蓦地传来，似蚊子般哼哼，却让书生听了个真切。

谁在讲话？

书生下意识往四遭看去。

程止瞥了眼肩膀上的九尾狐，咳嗽一声，看向书生：“经年不见，令母可还安好？”

诶？

书生歪了歪头：“恩公与小生认识？”

“认识的，只是你忘了。”

哦，这样。

书生叹了口气道：“家母情况并不乐观。”

从三年前开始，老人忽然生了场恶病，此后一直缠绵病榻，再下不了地。

他听闻江湖有种不死药，服用后可一世无疾，且长生不老。

遂拜托邻舍照看老母，自己出门一边寻找不死药，一边记录各种江湖趣事，好在回家后讲给老母听，为她解闷。

说到这里，书生想起方才遇到的事情，便从箱笼中拿出笔墨，又取出一块木牍，研墨后将此事记录了上去。

程止看了一眼书生手中的木质毛笔，忽然问道：“出门游历时，儒生可曾遇到怪事？”

“遇到过很多次，但次次逢凶化吉，一定是有我阿母保佑，这才如此幸运。”书生说到此，忍不住咧嘴一笑。

“今夜，你大抵还要遇到怪事。”程止看了看这山间飘起来的风，目光微微一深。

“啊？”

“无妨。你若信我，且跟我走。我可保你周全。不过，可否借你笔一用？”

书生不假思索，当即将手中毛笔递出去：“那便劳烦恩公了。”

程止看着这支染着墨的笔，伸手接过。

【叮！您已成功解锁图鉴新内容……并成功获得该宝物能力！】

听着脑海传来的机械声，程止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果然是这东西。

书生还真是好运气。

入夜。

山里白日炎热，晚上便凉快不少。

程止生了堆篝火，和书生在山间烤肉吃。

烤的肉呢，是那妖怪的肉。

用程老板的话来说，这妖怪的肉无毒又鲜美，不吃白不吃。

书生第一次吃妖怪的肉，整个人显得战战兢兢的。

但片刻后，在程止那一壶烧刀子的作用下，他慢慢壮了胆子。

四遭妖风袭来，程止看了一眼醉到昏睡过去的书生，摇摇头提起酒壶仰头灌了一大口，随后慢慢开口：“想活命的现在可以离开。”

话音落下，一声怪异的嗤笑传来。

篝火一阵窜动，两人身旁出现一群妖怪。

“出来混江湖，话别讲太狂。小子，你且老老实实把宝物交出来，我等饶你不死！”为首的豺精扛着一把大刀，冷冷地瞥了一眼程止。

“你们说的宝物，是这个？”程止晃悠悠起身，从怀中取出那洗干净的木质毛笔。

众妖做了个深呼吸，感受到那毛笔上散出来的灵气，顿时目光一亮。

是它，就是它！

“抢得到，就给你们。抢不到，你们的宝物和命归我。”程止微微一笑。

“臭小子说话这么狂，爷爷我来教你做人！”豺精目光一厉，提着大刀便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