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刚过,太阳渐渐往西方偏去,街上行人少之又少。
萧晓风一路跑入城中,没头苍蝇似的扎进一个深幽的小巷子里,一边回着头看,怕追兵追上来,一边脚下步子不敢停,最后就拖着两条腿,坐在一户人家门口,大口喘着气。
突然一阵酸楚涌上心头,眼中早已噙满的泪水,顺着两颊流到下颌边,一滴一滴吧嗒吧嗒的滴在地上,抽出衣裳边别着的手帕,胡乱的擦了擦脸,随手丢在了一边。
小巷深处,隐隐约约的传来漱漱人声,刀剑磕碰身上铠甲的声音,一声一声撞在萧晓风的心头,她用手拄着墙壁,艰难的站起身,跌跌撞撞的继续往前跑,又转进另一个巷子。
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跑到巷子口,萧晓风突然觉得眼前一片白茫茫的雾气,直接跌坐在了地上,她狠狠的甩甩头,眼中白雾褪去,却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一声惊呼,随即闭紧了眼睛,用双手抱住了头。
朱棣眼见着一个行为怪异的姑娘,迷迷糊糊的冲到自己的马前,在往前一步就会踏之于脚下,心头也是不禁一颤,眉头轻蹙,忙拉紧了缰绳,一个勒马,马双前蹄贴着萧晓风的身侧落下,横那马于街前。
“你是何人,抬起头来。”朱棣于马上冷冷一声,那声音仿若来自修罗地狱,让人不寒而栗,然而朱棣偏着头,看着眼前恨不得团成一个团子的姑娘,她穿的,似乎是喜服。
萧晓风浑身哆嗦着,缓缓的放下两只手,颤巍巍的抬起头看向声音的源头,眼神中还有一丝惊慌,失措的再次低下头,不知是阳光照着朱棣的脸太过晃眼,还是萧晓风心中的恐惧,使她不敢多看,只知道这个人身骑白马,威风的很。
“快快快,她一定就在前面了。”这一次,声音来自城镇的各个方向,似乎所有人都在向这里聚集。
“好汉救命啊。”萧晓风猛地跪起身,冲着朱棣磕了个头,而后直接冲进了朱棣身后的那架马车上,一个劲的向朱棣作揖请求。
隐约见到追兵,萧晓风吓得放下了车帘,躲进马车中。
花炜作势要抓萧晓风出来,却朱棣做了个不的动作,转过头顺着她目光的方向看去,果然,挎着大刀的人一波一波的涌上来,朱棣与花炜对视一眼,冰唇轻扯。
军队之人融合,均立在车架前,为首之人长刀直指,高声吼道:“官府办案,奉命捉拿元朝余孽,通通下马,我们要查你的车架。”
闻言,朱棣眉头蹙起,抓捕元朝余孽,那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就是萧家后人吗?一瞬间,萧晓风惊恐的目光开始在脑中闪回。
那为首之人,抽刀出鞘,指向朱棣,吼道:“听到没有,还不赶紧下马,误了办案,你们担待得起吗?”
见他此举,本来在后面跟随的谢瀛时与秦河两人,也骑着马,缓缓上前,护在了朱棣的身侧,深深地压迫感席卷。
朱棣口中冷语道:“怎么?你们要查本王的车架吗?”
花炜会意,从腰间抽出令牌,亮相在众人面前,那令牌由纯金打造,上头刻着鲜红的大字,令,花炜手微动,将令牌翻转,背后,是同样血一样的字,燕。
那为首的看到了燕王府令牌后,扑通跪地,连头都不敢抬,口中含糊着,说道:“参见燕王爷,小的有眼无珠,竟认不出王爷尊驾,真是该死,王爷饶命啊。”
闻言,一众人扑簌簌跪了一地,俯着首,不敢出声。
燕王朱棣,对于这些行军打仗的人来说简直是一个传说级的人物,他的那些事迹,就算没有亲眼见过也都听说过,传闻,朱棣十岁封王,十二岁就随军上战场,从未吃过败仗,此人武功谋略超乎常人,杀敌手段极其凶残,每战时,令对手闻风丧胆,在外亦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号,称“阎王爷”。
朱棣目光冷冷的扫过这跪了一地的人,只道:“嗯。”
花炜转脸看了看朱棣的脸,他淡漠的脸上没有过多表情,于是对众人说道:“行了都起来吧,跪了一地像什么样子,都让开了,别叨扰王爷了。”
“那不行。”为首的官兵猛地抬头,抱拳说道:“最近元朝余孽猖獗,属下们追至此处便不见了,还是查一查车架,免得伤了王爷贵体。”
谢瀛时眉头皱紧,一脸的不耐烦,淡语道:“我说你这人有够啰嗦的,王爷不追究你放了你走,便见好就收罢。”
秦河也附和道:“王爷的安危自有我们护着,哪里用你们在这里邀功献殷勤,通通回去吧。”
众人起身,大刀一横:“王爷还是让属下们查查的好。”
众人拔刀之时,远远在车队尾的十几个步兵,也是长刀半拔出鞘,快步跑上前,却见燕王举起手,做了个不必的动作,便又退回了原位。
朱棣缓缓的抬起冷眸,嘴角扬起一抹嗜血的笑意,冷冷的说道:“本王的车架可以让你查,不过你可想好了,若是车中没有你要找的元朝余孽,污蔑王爷,你可知其罪不小,本王便就取了你的首级,带回给你的上头,不过话说回来,你们是谁的兵呢。”
那为首的人狠狠地咽了口唾沫,紧张的握紧了手中的长刀,转瞬间换了一副面孔,陪着笑脸,说道:“王爷息怒,小的知错了,这就带着这群蠢货到别处搜去了。”
说着,他带着所有人,瞬间消失在了燕王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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