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里两种人是混的最好的,一种是干活特别勤快的,另一种就是跟管事的关系不错的,徐童潇就属于干活不行但是很懂得讨巧的那种人。
每日逃工又不会受罚,徐童潇趁着闲逛的机会,一直不遗余力的找寻着失联的庄中人,然而一无所获。
这一日刚从地道里爬出来,便被监工拎回了营帐,她的第一反应是大个子可能出了什么事,便疾步冲了进去。
帐中是正在忙活着的豆兵跟大个子,两张床已经被改成了两排大通铺。
“你俩干什么呢?”徐童潇走向一个铺位,掀起被子细看了看,并没有什么特别。
豆兵淡淡的回了句:“来了新人,这间营帐得改一改。”
徐童潇看向大个子,眼睛一瞪面露不悦,问道:“来了什么人要安排在这里啊?”
大个子正欲开口说话时,营帐外突然传来了一个突兀的声音,道:“就是这里了。”
徐童潇连忙转身去看,进门第一人惹得她一愣,而虎子也是一眼就认出她来,哈哈大笑道:“哈哈头儿!”
“虎子?!”徐童潇颇惊讶的唤了一声,抬眸又向他身后看过去,那几个新人都在,于是笑笑说道:“是你们,你们来啦。”
监工一巴掌打在她肩头,冷声说道:“燕晓风,你们要叙旧要认亲都给我快些,打理好了赶紧带他们上工去。”
眼看着监工转身出门,徐童潇在后招呼了一声,道:“哎知道了,谢谢监工大哥。”
“你们自己谈吧,快着些。”豆兵嘱咐着,随即扯着她的衣裳往外走了两步,低首耳语道:“如果你觉得跟他们同住不舒坦,便到伙房来吧,我给你单独归置出了一张床。”
说完了这一句,豆兵径自离开了,徐童潇一脸不解的盯着他的背影,突然的邀约,是真的为了保护自己呢,还是……会不会有别的什么事情。
正想时,虎子突然出了声,道:“头儿别发呆了,快过来。”
“虎子,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了?”徐童潇突然回过神来,连忙将虎子扯了起来,左右上下的一番打量,还一边不住的说道:“赶紧的我看看,身上有没有伤?”
虎子嘻嘻的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伤,没受伤。”
徐童潇才肯放了手,转头又看了看其余几人,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被带过来了?”
虎子苦笑一声,却是打趣着说道:“这不是跟什么人学什么人嘛,不过我没有你那两下子,跟旧人打了一场架,通通犯了禁,被关了几日就都被带过来了。”
徐童潇对着他翻了个白眼,笑笑说道:“你可真行,好好待在军营不好吗?还连累大家都跟着你过来受罪。”
虎子一听可急了,直了直身板,说道:“那可不是,他们都是自愿的,那些老兵太欺负人了,趁你不在就开始作践我们,我们就跟他们打起来了。”
大个子在一侧忍不住笑出了声来,道:“打的群架。”
“好样的,不愧是我兄弟。”徐童潇拍了拍虎子的肩膀,对他竖起了大拇指,却还是低低一笑,道:“不过照结果看来,是不怎么可取的。”
虎子闻言,突然面色凝重,一本正经的说道:“头儿,我们愿意跟着你,不管是军营还是劳工处,有你在我们心里有底,我们就什么都不怕了。”
“还是那副怂样。”徐童潇不由得吐槽一句,转而仍是笑笑的说道:“行了,来都来了我自然像以前一样罩着你们。”
“赶紧收拾收拾,该出去上工了。”徐童潇招呼了一声,就开始着手帮他们收拾了起来。
大个子也自己动了动腿,继而挑挑眉说道:“我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等下我跟你们一起去。”
偶尔乖乖劳作,是徐童潇还没被人针对的重要原因,她带着她的小弟们,老老实实干活的样子,连监工都赞不绝口。
一日劳作结束,又在他们的营帐里闹了许久,徐童潇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伙房。
害怕豆兵已经睡下,徐童潇愣是没敢进门,掀起门帘的一角,将头探了进去,唤道:“豆兵?豆哥?”
突然她闻到了一股气息从后飘来,正欲回头之时,已经整个人被拎了起来,她身子一僵,缓缓回过头去,见是豆兵才松了口气。
豆兵眼看着她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你怎么老是干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
徐童潇挣扎了一下挣脱开他的手,自顾自整理了一下衣裳,理直气壮的说道:“谁偷偷摸摸了,我进别人的营帐,总得征得别人的同意吧,谁知道你不在。”
“我不是已经允许你来了嘛,进来吧。”豆兵说着,掀了帘子走了进去,坐在自己的床边,略显疲惫。
徐童潇跟着他走进来,问道:“你去哪了?”
豆兵随口回了一句:“出去走走,怎么了?”
徐童潇撇了撇嘴,而后毫不留情的拆穿,似笑非笑的问道:“你……穿夜行衣出去遛弯啊?”
“你管的着吗,那么多话。”豆兵无心应她的,抬手往后一指,道:“里面那张床是你的,赶紧回去睡觉。”
徐童潇耸了耸肩,转身抬步便走,却豆兵在后叫住了她,转回身时,只见一个罐子飞来,她一个旋身接在手中,随口问了一句:“什么东西?”
豆兵淡淡一语回道:“我今天去军营带人,你叔叔让我转交给你的,没说是什么,他说给你你就明白了。”
还等着他的下句,然而只到这里便不再说了,徐童潇不解的问道:“只有这一句?别的什么也没有交代吗?”
“让你机灵点。”豆兵说完这一句,便整个人往后躺去,躺在床上便不理人了。
“还用他说。”徐童潇颇有些失望的说了一句,然后伸头看看豆兵,低声说道:“多谢啦。”
没理会她的话,豆兵只觉得自己疲惫的很,躺在床上,回忆着朱棣与他见面时的场景,并非没有交代,朱棣交代的太多一时记不起全部,但总结起来只有一句:保护晓风。
徐童潇进了里屋,连忙将那罐子打开了,是一小截一小截的干卷柏,好像还被沾了菜油,被埋在下边的,是一张图画棋盘,已经是解好后的了。
她并不明白那一罐子的卷柏段是用来做什么的,但总归是好药材,她便用一个小布袋装了些,准备明日带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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