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七章:帝崩(1 / 1)启文居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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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七年八月末,一个消息的传来打断了明军继续进剿的计划。

自天启七年五月,皇帝因为划船戏水,意外落水以来,身体便是一天不如一天。

加上皇帝本身也不注意养护,身体上的问题最终在八月彻底爆发了出来。

八月丙申,皇帝已经察觉到身体不适,于是当即诏令信王朱由检入宫,对其以国事叮嘱,同时加魏忠贤族亲魏良卿为太师,魏鹏翼为少师。

显然皇帝已经在为身后事做谋划了,京师及官场上的人都能隐隐感觉到着天下将有大变。

戊戌日,中极、建极二殿完工,本想以此来冲冲喜,希望能让皇帝的身体有所起色,然而却并没有丝毫作用,皇帝的身体肉眼可见的虚弱了下去。

终于在乙巳日,年轻的天启皇帝能够清楚的感知到自己生命的飞速流失,当日便召见内阁、科道诸臣,向他们嘱托以后事。

当然,内容依然是要魏忠贤、王体乾在身后主持大局。

天启皇帝一生之中都动用宦官来制衡文官的势力,临死依然保持着这个思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又加封魏忠贤的侄子为东安候。

回顾自己的一生,天启帝朱由校觉得自己这一生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了,当初泰昌骤然驾崩,他以冲龄继位,接手的是自万历末以来已经倾危的大明江山。

这个年不及弱冠的皇帝,在文臣的包围之中,没有选择如同他祖父一般消极的做法,而是果断的采用宦官来压制文臣,事实证明他成功了。

他用魏忠贤来打击日益膨胀的文臣势力,用魏忠贤这把刀子,将那些妄图挑战皇权的文臣全部打成了“东林党”,然而一一剪除。

至于魏忠贤,那不过是他豢养的一条恶犬,想要剪除也不过是一句话的问题。

然而,便是如此,大明的天下在他在治理下并没有好转。

辽东的局面依然岌岌可危,陕西的动乱迫在眉睫,天启皇帝却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也没有足够的能力去解决这些问题。

但至少,他没有让大权旁落,没有让第二个张居正出现,直到他咽气的时候,他手中依然握着明帝国至高无上的权力......

当然,这样一位少年帝王,这位木匠天子,再也没有时间往历史的答题卡上答题了,他的交卷时间已然到了倒数。

天启七年乙卯,天启帝朱由校在乾清宫驾崩,临死前召见信王朱由检,对他叮嘱道:“吾弟当为尧舜”,然后便溘然长逝。

丁巳日,信王朱由检受遗命登基,以明年为崇祯元年......

历史的车轮缓缓滚过了天启年,正式进入了崇祯年,大明王朝的寿命也正式进入了倒计时。

当然,这些对于局中人来说都是不能察觉的,至少在他们看来,大明虽然有问题,但还远远不到完犊子的地步,便算是洪承畴也只是觉得局面棘手而已,并没觉得大明就要完了。

八月末,朝廷的天使才来到澄城,向洪承畴等宣读了皇帝驾崩的消息,这个消息对于大臣来说都是见怪不怪了。

毕竟通过邸报他们早就得知了皇帝龙体不虞的消息,如今驾崩倒是也不算是突发事件。

不过随着新皇帝的登基,政治上的动作自然是少不了的,各方势力都紧盯着京师,想要看看新皇帝的第一步会是如何个走法,以此来搞清楚自己的站队问题。

洪承畴是率先意识到政局大变的人之一,在跟李昌龄的交谈中,他甚至大言不惭的说道:“魏阉用事至此而终。”

这话可是相当犯忌讳的事情,要知道魏忠贤势大,排除异己的手段那是一套一套的。

李昌龄听洪承畴这么说,都不禁觉得一阵毛骨悚然,连忙摒退左右,询问洪承畴何出此言。

洪承畴的理论倒是简单,直白的来讲就是说,当初天启之所以用魏忠贤,不过是因为年幼无法以权威掌控朝局,这才有了重用家奴平衡文官的打算。

但,归根结底来说,魏忠贤不过是皇家的家奴而已,手里没有兵权,根本掀不起大浪,生死也是由皇帝一言决之。

而如今新皇帝登基后,魏忠贤就已经不再是权力的辅助者了,而反而是权力的拦路虎。

原因也很简单,魏忠贤的权力来自于先帝,如今先帝驾崩,新帝对魏忠贤并没有恩惠,自然也就会感到没有掌控能力。

换言之,魏忠贤是天启一人的家奴,如今新皇帝上来,便算是要用家奴也一定是用自己的家奴,而绝非是先帝的家奴。

以史观之,以宦官得宠者,都不过一代而已,便是强悍如前唐的仇士良,万历朝冯保等人,也很快会被新皇帝拿掉权力,无外乎是最后结果的好坏罢了,这便是宦官最大的悲哀,他们的结局早就已经注定了。

李昌龄听了洪承畴的分析半信半疑,他是武夫,不懂朝廷的这些弯弯绕绕,不过洪承畴这么说了,他便也暂时不急着跟魏忠贤表忠了,且先观望观望,看看新皇帝准备怎么处置跟魏忠贤的关系。

不止是洪承畴如此认为,先前被魏忠贤打压的文官势力随着天启皇帝的驾崩,都纷纷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一场政治风波显然要就此来开帷幕了.......

当然,这些跟杨兆没有关系,他层次太低,魏忠贤也好,李忠贤也罢,反正影响不了他的情况。

那日晕倒过后,待再次醒来已经是一日过后了,医生诊断他是劳累过度以至于心力交瘁,这才会突然晕厥,要求他回营静养。

期间洪承畴派人来过一次,送了些食物,也算是洪承畴对杨兆的一种示好,那日虽然爆发了矛盾,但洪承畴也还没有完全放弃拉拢杨兆。

人嘛,总是可以改变的,杨兆的本事他看在眼里,他就不信这个军汉是金银钱帛,高官厚禄收买不了的?

可惜,他看错人了,杨兆还真是这样的人,拿到洪承畴的吃食和一些赏赐后,杨兆二话不说全部分给了麾下,连带着烧营那一百两赏钱,除掉自己留下了几两,准备去为杨桃置办些礼物外,也都全数分了。

这一轮操作下来,让他执掌的那一队兵马都心悦诚服了起来,大家都能看的出来,这个信任的管队跟先前的长官是很不一样的。

军汉的逻辑向来简单,你对我好,我便给你卖命,你若是对我不好,那我便战场逃命。

很多明军的将领既想着要别人卖命,又想着把别人当做猪狗,这不是在发梦是什么?

当然,休养杨兆也是没有闲着的,赵平戎的伤势好了过后,他便在军帐之中召见了赵平戎。

“伤好的如何了?”看着赵平戎穿着鳞甲,神采奕奕的走进来,杨兆笑着关心到。

赵平戎闻言嘿嘿一笑,活动了一下被长矛贯穿的手臂,然后说道:“好的差不多了,医师说没伤到筋骨,这手还是能用,就是娘的脸上留了疤,手指也没了两根,不过好在是左手,不耽误用刀。”

火药爆炸的高温灼伤了赵平戎的脸,留下了几道丑陋的疤痕,赵平戎对此颇为介意。

“男子汉大丈夫,留些疤痕有什么打紧?”杨兆看着赵平戎脸上的疤痕,安慰道。

赵平戎闻言嘿嘿一笑,又寒暄了两句,然后才问道:“老大,此番招俺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杨兆闻言点了点头,正色道:“没错,找你来,确实有大事相托。”

说完杨兆便从案几上拿起了那本《练兵小得》,然后将自己的想法跟赵平戎和盘托出。

经过这次战役,杨兆骤然发现,原来有时候斩首打击也能收获奇效,但是苦于麾下的士卒都没有受过专业化的训练,否则不至于这次整的这么难看,险些还损了两员大将。

痛定思痛之下,杨兆便定了计较,自己要训练一支特殊的军队出来,日后便是由这支部队来充当斩首打击的任务。

主官嘛,杨兆斟酌再三,决定让赵平戎来充任。

原因也很简单,高保权勇力有余而智谋不足,加上素来是个莽汉货色,心不够细致,不能胜任。

王文耀嘛,本事有,但又不是他熟悉的人,他也不能放心。

赵平戎心思缜密,加上有能读书识字的本事,还会动脑子,是个将才,杨兆思来想去之下,便圈了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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