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大人,我又记错了,你看我这脑子,是四十枚,是四十枚。”
李滑头眼珠子一转,舔着笑脸,走到陆然清身边。
“我去nm。”
陆然清一脚把李滑头踹到了一边:“我忍你很久了。”
李滑头被踹了一脚也安分了,他胆怯的窝在角落,也不再争论这钱是他的了,一来是怕挨打,二来,则是在他说钱袋子里铜钱是三十八枚的时候,这件案子就已经结案了。
“这是你的钱,拿着它离开吧。”
陆然清重新把那两枚铜板收了回去,并没有还给张大牛。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张大牛跪倒在地千恩万谢。
在看完陆然清的断案过程后,朱一韦对陆然清有了别样的看法,他可从没想过案子,还能靠骗的。
“案子明明很简单啊,我怎么就想不到可以这样来断案呢?”
朱一韦如是想到,转念一想:“可能是我太正直了,不愿骗人吧。”
经典,我上我也行。
一旁的陈林,李旭江等人也被这一顿操作惊了双眼,案子就这么轻轻松松破了?
一直在旁边记录破案经过的老捕快砸了砸嘴毫不吝啬的赞叹了一句:“我在衙门当差三十年了,这样骗…..破案我还是第一次见。”
其实这件案子本来说简单也简单,说不简单也挺难,唯一的破局点就是让李张二人说一说铜钱袋子里有多少枚铜钱。
但是李滑头提前看过,这也导致了这件案子唯一的破局点就没有了。
陆然清另辟蹊径诈了二人一下,张大牛坚信袋子里有四十枚铜钱,李滑头则是随风的墙头草,两头倒。
案子,也就这么轻松的破了。
看到是自己这边的捕快破了案,陈林立马笑着脸邀功:“大人,这个月的月供?”
朱一韦撇了他一眼:“放心吧,本官一言九鼎,说是双份月供,就是双份。”
陈林恭敬的抱了抱拳:“大人英明,多谢大人!”
朱一韦摆了摆手,看了陆然清一眼,丢下了一句话:“等会来后堂找我。”
陆然清抱了抱拳:“是!”
朱一韦转身离去,在经过李滑头身边时,怒气冲冲的给了他一脚,啐了一口唾沫:“相鼠有皮,人而无仪。”
就在他刚要离开牢狱的时候,一个大腹便便的捕快奔跑着走了过来,一看到朱一韦,就面露兴奋:“大人,我想到该怎么查办此案了,这一次我定能查出那袋子钱是谁的,为大人分忧。”
朱一韦扫了他一眼:“不用了,案子已经破了。”
“什么?”
那位捕快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心劲消失了。
“黄长千,你来晚了。”
陈林走上前开始嘲讽:“你们这个月的月供都要给我们了,哈哈哈哈。”
黄长千咬了咬牙瞪着陈林:“是谁破的案子?”
陈林撇了撇嘴,讥笑道:“你管那么多干嘛?反正不是你的人。”
黄长千转头开始扫视其他捕快,想要凭眼睛看出是谁破的案,不一会儿他就把目光放在了一个陌生面孔身上。
“大人,大人。”
张大牛在陆然清耳边一声声喊着。
“嗯?”
陆然清转过头:“你怎么还不走?”
张大牛笑着脸问道:“我的那两枚铜板?”
陆然清皱了皱眉:“什么两枚铜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张大牛:“?”
……..
离开牢狱之后,朱一韦先是去了一趟县衙案牍,走到桌子旁边,桌上一本接一本的书搭成一座小山。
少说有几十本卷宗,这是给外面说的,实际上有两百多卷宗,这些都是他来当县令三年来积压下来的。
朱一韦翻开了记载着张大牛和李滑头纠纷的卷宗,毛笔蘸红墨,终于可以给卷宗上画一个梦寐以求的勾子了。
随后面露微笑的想起了那个儒生捕快,草莽里出了一个秀才,总算不会每逢案子就像个无头苍蝇一般乱撞了。
朱一韦如释负重的离开了县衙案牍。
…..
后堂。
脱去官服着一身白衣的朱一韦昂首而立,手中拿着古今圣贤的经史典籍,嘴里喃喃的念叨着。
“君子时拙时拙,时伸时伸也,这是什么屁话。”
说完,他扔掉了那本《荀子.仲尼》。
又换了一本书。
念道:“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凋也。”
念完后,脸上涌现微笑,满意的点了点头,再看一旁,那一身绣禽兽的官服被胡乱扔在了一旁。
县丞正站在一旁,一声不发。
陆然清也没有打扰朱一韦的闲情雅致,就那么站在一旁。
这个世界的历史和前世在隋朝时期出现了裂缝,隋炀帝杨广前期暴政,后期像是被人夺舍了一样开始轻徭薄赋,三下罪己诏,选贤任能,依靠着大运河贯通南北,惠及天下。
开创了一大盛事。
谥号,明。
隋朝传八世而亡,迎来了武朝,武朝之后便是现如今的乾朝。
几分钟后,朱一韦扭过头来,看到了他,右手垂下,放下古籍。
“来了?”
陆然清点了点头:“大人有何吩咐?”
朱一韦上下打量了陆然清一下,眼神平静,用略微冷漠的语气问了他一句话:“你名陆然清,渊清玉潔,陆家清字辈?”
江陵陆家,钟鸣鼎食。
在取名方面自然是像一些世家大族一样,装模作样,从一些寓意好的成语或者是一连串字中取出一个字来,作为名字中的一个字。
陆然清点了点头,这不算什么隐秘的事。
“陆渊九是你什么人?”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陆然清敏锐地感觉到朱一韦的语气明显冷了几分。
陆然清并没有立即答话,头脑飞速运转。
天启十二年的三甲进士,距今五年时间,天启帝是出了名的爱才,知人善用,而这位县太爷五年前是在京城当了官的。
那又为何会一砭再贬?
陆然清想了两个答案,一是这位县太爷有些过于高傲,有些天子呼来不上船的意思,第二则是他过于正直,所以树立了不少政敌。
陆渊九,陆家掌家这一代中官位最大,最得帝心,既然这位县太爷问出了陆渊九的名字,并且语气不善,那多半是因他而砭。
陆然清想了想,实话实说:“以前是我二叔,现在是我仇人。”
闻言,一旁向来谨小慎微的县城眉毛跳了跳,忙掏了掏耳屎,装作听不到的样子。
“仇人?”
朱一韦蹙眉道。
陆然清眼中平静,但是心中有些不舒服,想要一吐为快:“逐我出族,废我文胆,不是仇人是什么?”
闻言,朱一韦拍案而起:“卑贱小人!竟如此对待家中晚辈,妄为读书人。”
县丞在一旁“咳咳”的不停。
“不对,他算个屁的读书人,顶多就是一个御前狗!”
县丞:“咳咳!咳咳!”
朱一韦越骂越起劲:“当年在帝都,若不是他在陛下面前进谗言,我也不会被贬,假君子,真小人,枉为六部公卿!”
县丞:“咳咳咳咳咳咳!”
朱一韦扭头看向县丞,怒道:“你在咳什么咳,嗓子卡答辩了嘛?”
县丞苦笑道:“嗓子有痰。”
朱一韦:“有痰滚出去吐去!”
县丞糯糯的小声说道:“大人,隔墙有耳……”
朱一韦撇了他一眼:“那你滚出去抓去!”
县丞再也不敢说话。
天地清静了。
朱一韦这才满意的开始和陆然清说话:“……被他这么一打断,都不知道骂什么了。”
陆然清一阵汗颜,就这暴脾气,这样不知轻重,心直口快,能在官场上那些心思如谭的人群里站住脚,根本不可能。
“不过你今日断案的本事的确比那些莽夫厉害的多,日后还要麻烦你多教教他们,让我省点心。”
朱一韦摆了摆手:“走吧。”
陆然清不再停留,以书生礼拜了拜朱一韦,转身离开。
“还好我足够精明,不然就要得罪自己的新上司了。”
陆然清心底悄摸一笑,其实那位陆渊九就是对他最好的二叔,怎么会逐他出族,废他文胆呢?
都是为了讨好新上司的把戏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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