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美静告白后,整天恍恍惚惚,时而亢奋,时而低落,李月都看在眼里,劝她死心,但田美静说:“一个人一辈子若不能和爱的人在一起,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大小姐,爱情也不能当饭吃,民以食为天,若这村子里的人都整天说爱,庄稼地谁种?你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让自己忙起来,忘记那个宋朝晖。”
田美静像活在自己的幻梦里,说:“我觉得他是爱我的,要不不会总开车送我回家,不会介绍我来这个村子。”
李月虽然不忍心,但也不想让她沉沦,苦心婆心的说:“他不只是送你一个人,只要谁有困难,他能帮都会帮一把,对你特别照顾是因为当初是他邀请你来这个村当幼师,但你别糊涂了,他帮的是这个村幼儿园的忙,甚至是所有小娃娃的忙,不是你。他对你好,送你回村,对你关照,是情理之中,并不是人家想娶你。”
田美静坐在宿舍的床沿,看着桌上的兰花,说道:“他未婚我未嫁,怎么就不可能,要想让我死心,除非我见到他娶上媳妇。”
“无可救药。”李月长叹一声,虽然她也喜欢宋朝晖,但好像并没有非常强烈的非嫁给这个人不可,和田美静比起来,她根本就不值一提。
田美静觉得心里闷于是趁着夜色在村子散步,渴望着和心中人不期而遇,她已经告白了,就一定要为自己的幸福拼上一把,她不知道怎么才能走到宋朝晖心里。
想要了解他,只能从他身边人下手,卦爷的办法已经想过了,只能想想其他人,忽然见到前边人影一晃,是束虹姐,她两步并一步跟过去,束虹大吃一惊,她和这个女孩并不太熟悉。
田美静支支吾吾的说:“姐,你和朝晖哥小的时候是一个班吗?”
束虹点点头,疑问的看着她。
田美静先是自我介绍攀谈了几句,然后有点害羞的问:“你说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束虹马上明白,直截了当的问:“你是不是喜欢宋朝晖?”
田美静重重的点了点头,略带忧愁的问:“你和他是同一届的,看你们在村子交流也多,所以向你打听打听。”
束虹想了想说:“我们虽然小学在一个班,但却没怎么讲过话,这段时间因为一些事,确实有过交集,但可能还没你们熟。”
“我是外村的,在村里认识的人不多,那他和谁最熟?是……前段时间回来的柏林的姐姐吗?”
束虹盯着她,犹豫了片刻后说:“柏林姐姐现在就在我家住,你想和她聊聊吗?”
“啊?”田美静惊讶道,“我……我前段时间看着她拉着大箱子走了,好像还是朝晖哥送的她。”
她想再多问束虹几句,但还是讪讪离去,她可不想去丢这个人。
束虹拿着从村里养羊家买的鲜羊奶回来,进门就对杨柏桐说:“有个瓜想不想吃?”
杨柏桐说:“饭吃饱了,明天吧。”
束虹笑着说:“是宋朝晖的瓜,他在村里真是块儿香饽饽,刚才咱村那个幼师向我打听他呢。”
杨柏桐说:“我看田美静挺好的,人长得也不错,也很有想法,你说村里姑娘谁敢明目张胆的追一个人。”
“你知道呀,原来我吃的是过期的瓜,宋朝晖这种有点小资产,又有知识,长得也不错,放在农村真的是个钻石王老五。”
说钻石王老五,钻石王老五就到,只见宋朝晖提着一大袋肉进来,杨柏桐和束虹马上笑了。
宋朝晖让束虹把肉冻起来,说道:“这村里虽然菜不缺,但也不能老吃菜,我今天去了趟城里的菜市场,买了不少肉,也给你们送点。”
杨柏桐让他走的时候记得把自行车骑走,宋朝晖说:“你表姑要发丧不是还有六天吗,你先骑吧,我这几天得去城里,开车多,而且我也有摩托车。”
杨柏桐道谢,束虹冻完肉,把羊奶给母亲热好端进去,出来问他们想不想打扑克,宋朝晖撸起袖子说:“行啊。”
于是三个人在院子打起牌,头顶几只飞蛾不断的撞击着灯泡。
没多久,柏林也来了,手上提着些水果,束虹笑道:“我这是沾的什么光,又是肉又是水果的。”
柏林坐在一旁看起他们打扑克,顺便说了婚期延后的事,宋朝晖看着杨柏桐说:“那你又能多呆些日子。”
杨柏桐突然一阵头疼,把牌给弟弟,自己回屋吃了一片止痛药,听着院子里热闹的声音,她竟然有点难过,束虹透着玻璃看着靠在沙发的她问:“没事吧?”
杨柏桐勉强站起来说:“没事。”
宋朝晖看她脸色不对,就让她们好好休息,和柏林一道走了。
走出院子没多远,宋朝晖问柏林:“你姐这次回来,你觉得有没有哪里不对劲?”
柏林想了想说:“我也说不上来,总感觉她像似很累,不太开心。”
“你就不能劝劝你妈,让你妈对你姐好点,毕竟不常回来。”
“哥,我妈这人,还有我姐,俩人都轴,当然我姐没有错,基本都是我妈找事,以前吧,我姐回来挺沉默的,不会和我妈一般见识,但这次回来只要我妈说的不对,两个人就吵,在理上我绝对站我姐。”
宋朝晖长叹一口气,心里想柏桐住在束虹家也很好,刚才打牌的气氛真有点像小时候,但想到二十多天后她还是要离开,心里就挺失落的。
杨柏林回到家,只见赵巧莲在院子里压辣椒面,杨秋生估计还在表姑丧事上忙,他搬了个板凳坐在母亲旁边,说:“妈,你说你和我姐何必呢?她还是你亲生的。”
赵巧莲说:“怎么?现在你们俩成一头的了?”
“一家人怎么还分两头呢?”
“人家的心可不在咱们这,你看她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像能和咱们一条心的人吗?”
杨柏林决定和赵巧莲深谈下,问:“小时候就光看到你追着我姐打,但凡有眼睛的都知道你偏心我,可我姐也是你的孩子呀?”
赵巧莲忙着手里的活说:“儿啊,你能知道妈偏着你就行,你姐她命硬,不适合在这个家里,你不用替人家担心,多想想你自己吧。”
“可是为什么呢?”
赵巧莲像有无尽的苦衷,叹了口气说:“从我生下她,我就知道她不是个简单的丫头,她把你哥身上的营养都吸收了,不用卦爷算,我也知道她是个命硬的主,小时候就欢实,鬼心眼子也多,哎,要她是你哥就好了,生了她我没挨你奶奶数落,直到生下你,我才有好日子过,儿啊,妈也苦呀。你爸是个没主意的人,就听你奶奶的话,你奶奶让他打我,他就往死的打啊……”
“所以你就把所有情绪发泄到我姐身上了吗?”杨柏林问。
赵巧莲说:“不是她,你哥也不会死,是她克你哥,也克我,还克你,你看你小时候身子多弱,那不都是她克的。”
杨柏林从赵巧莲的表情和语气上感觉和她捋不明白,但还是说:“别的不说,你看我姐这些年给家里多少钱?就算看在这个份上,你也要多给她好脸啊。”
没想到赵巧莲大声甚至带着怒气吼道:“她不应该吗?我给了她命。她有多少钱都应该给这个家。”
杨柏林从板凳上起来,默默的回到屋,赵巧莲一个人还在院子里念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