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有些眼熟,我可曾见过你?”墨澈开口问
“万年前臣下随家母参加天族盛宴时也曾拜谒过君上。”隐逸缈答道
原来如此,万年前,一个漂亮的狐族的公主去拜谒他,倒也是很平常的。
“跟踪我,是归尘授意的?”墨澈问
“是臣下妄为了,与归尘尊上无关。”隐逸缈俯首道
“隐逸缈。”墨澈略带愠色道:“我知你狐族这些年来受过归尘不少恩惠,但你莫忘了,此处是玉山,是东荒,是我的辖地,我才是你阖族的君上。”
“君上息怒,臣下以性命起誓,我狐族上下对君上忠心耿耿绝无二心。”隐逸缈说
“说,为何跟着我!”墨澈道
隐逸缈见他眉头深锁便知他是真的动怒了。
从前的墨澈很少会生气的,更不会对她呵斥,可是从前再也回不去了。
隐逸缈跪在哪,一言不发,虽然她明知墨澈最不喜欢别人拒不答话的样子,但她似乎已没有什么能告诉他的了。
“归尘到了吗?”墨澈又问,不知为何他看到隐逸缈跪在地上恐惧到瑟瑟发抖的样子竟然会有一丝怜悯,竟不由得放软了口气
“尚未。”隐逸缈低声回答
“他到后莫要告诉他我在这儿。”墨澈说
“君上!”隐逸缈急切的唤他
“我对那个上古邪神没什么兴趣,你大可放心。”墨澈解释道,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对一个自己的臣属解释
“那君上是为了?”隐逸缈问
墨澈冷笑了两声道:“方才本君的问题你拒不回答,如今竟要问本君了吗?”
“臣下不敢,臣下只是想着或许可为君上分忧,所以才斗胆一问,若有僭越,还望君上恕罪。”隐逸缈说
“算了,你起来吧。”墨澈说
“谢君上。”隐逸缈慢慢站起来,依旧是低着头不敢看他
“我是为那可紫漓珠来的。”墨澈淡淡的说
“回君上,君上所求我狐族本该立刻奉上的,但奈何那紫漓珠已与山巅的一株玉莲融为一体,只怕,只怕难以分离。”隐逸缈说
紫漓珠有虽是上古至宝,但到底只有个聚合之效,并无其他实用,只适用于一些修为不精,定力又差的人,墨澈要它自然不会是这个用途。
可很少有人知道,紫漓珠别的妙用,若是一个人因重伤导致精魂飘散而遗失一段记忆时,可以此物重聚精魂,将那记忆补齐。
一万年了,他为何还为放弃呢!
当年他虽受过重伤但凭他的修为又怎会因精魂飘散而失忆呢!这样简单的道理他本该想到的,可大概是因为尝试了太多方法都无功而返才不得不连这一个也要试一试。
“无妨,紫漓珠虽不在了,但想那紫漓玉莲大概也有相同的功效。”墨澈说
“君上说的有理。”隐逸缈说:“那玉莲此刻就在玉山之巅的雪凝洞里。”
“我知道。”墨澈回答
他想要一样东西自然不会全无准备的来。
“洞内可有结界?”墨澈问
“禀君上,雪凝洞内并无结界,但洞外有混沌,穷奇,梼杌,饕餮四兽镇守,洞内也有我狐族历代女君的残念徘徊。”隐逸缈说
“仅此而已?”墨澈问
“君上在此,臣下不敢有虚言,狐族多女子,在法力的修习上造诣不深,这般防守已算的上万无一失了。”
“我知道了。”墨澈说
“你与归尘的事我且不管了,但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知道吗?”墨澈又一次警告
隐逸缈垂头答了句是,抬头去看,墨澈已然不在了。
他是赶着去看那个在山腰的凉亭里等着他的那个凡人了吗?
隐逸缈垂下头,强忍了那么久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她已忍了一万年,这个人她也思念了一万年,可他却已全然不记得自己,不记得万年前的一切,不记得他们曾经的相守,不记得曾为她付出的一切。
他,已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本就是自己要的样子,自己的手笔,本就是要自己一个人承担这份情伤的。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当他急言令色的斥责自己时,当他用冷漠无情的眼光看向自己时,当他执着另一个女孩的手有说有笑时,自己的心会那么疼呢,为什么自己不能狠下心来也将他忘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