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三十日上午课一结束,意味着国庆节七天大长假开始了。
小两口一辆车,一路嘻闹着回到了丹凤街。
刚到家,只见隔壁徐家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
乔韦这才忆起徐家老二明天结婚办喜宴。
上次矛盾虽然暂时化解,但两家依旧却生的像仇人,见了面也不打招呼。
乔韦跟牧楚悦商量:“冤家易结不易解!送个份子钱缓和一下关系吧?”
因为上次被他家老大搡了一把,胳膊肘上留了疤,牧楚悦心里有气,不快的问:“送多少钱?”
乔韦脱口而出:“少不得二十块钱吧!”
牧楚悦眼一瞪:“二十块?我看你二货这名头一辈子都去不掉了,反正我不去,要去你去!”
这时候,城里一般份子钱也就块儿八毛,给个两块那已经算是关系非常好的了!能给五块的那绝对是大份子。
乔韦记得一九八五年省城的份子钱才涨到五块。
现在他这一出手就是二十块钱,牧楚悦当然要跟他吹鼻子瞪眼。
乔韦见她奶凶奶凶的样子,好气又好笑。
自从那次吃了果子,牧楚悦自持是他的女人了,不仅把他身上钱全给没收了,而且逢单小搜,逢双大搜,弄得他买包烟钱都要跟她请示一二。
看现在这情形,她不松口,送份子钱的事就办不了!
乔韦心想,自己选的路哭着都要走完,还能怎办呢,哄呗!
哄来又哄去,牧楚悦只肯给一块,再多要就背过身冲他示威。
乔韦知道她在气头上,心想等明早她气消了再说吧!
第二天一早,乔韦殷勤的将早饭端到她手上哄她开心,刚想继续套路她。
牧楚悦好象摸清了他的心思,白了他一眼,直接打断拒绝:“少玩这一套,要钱没门!”
乔韦没了办法,心里懊恼这婆娘脾气怎么比上世还要大,动不动就耍个小性子。早知道这样,自己着急搬过来做什么,这不是找罪受么?
苏萍到底是做干部的,知道闺女这事做的不对,让乔韦受了委屈,有心想帮他说话。可自己闺女脾气自己知道,任性,刁蛮,认死理,只要她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头。
她做不通闺女工作,就动员丈夫去跟闺女说。
牧颂今现在天天有肉吃,顿顿有酒喝,让他再玩绝食那套把戏,真不爱演了。
馋酒呢!抓紧喝,得把前面的也补回来!
他一翻身,不耐烦的说:“小两口事情让他们自己处理,老人最好别参合!”
苏萍被丈夫这话一噎,知道跟他说了也是白说,从柜里子取出二十块钱偷着塞给了自己女婿。
乔韦没想到上辈子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丈母娘竟然成了这世对自己最好的,心里无限感慨:“命运好轮回!”
徐家人见乔韦亲自上门送过来二十块钱的大礼,所谓小礼随心,大礼助人,心里疙瘩自然也解开了!
“到底是文化人,做事讲究!”
徐家人竖起大拇指一商量,无论如何也得请人家过去吃顿喜酒。
看人家兄弟两上门来了,而且又是喜宴,人情世故推辞不得!
连拖带拉,一家四口全去了。
牧颂今和乔韦被安排跟男宾一桌,苏萍和闺女随女宾坐另一桌。
中途,徐家人过来敬酒答谢,徐家大儿媳见到牧楚悦特地碰了一下杯子,一脸谦笑:“妹妹,你看又来这么大的礼,多不好意思。过去的事是嫂子不对,妹妹可别跟嫂子计较啊,咱们两家今后还做好邻居!”
见她这么一说,苏萍心里惊了一下,本来这事是瞒着丈夫、闺女的,别说漏了再起妖蛾子,想去点一下乔韦。
却见翁婿两人在那边跟人喝的正高兴呢!心想等席散了,再讲不迟。
牧楚悦是聪明人,听了心里早就嘀咕上了:“什么叫又这么大的礼?上次给了二十块,难道这次又是二十块?”
她不露声色的笑着应付过去,心里不乐了:“人都给你了,你这二货几个意思?这也太不把我当人了吧?”
宴席结束,翁婿两人喝东倒西歪,连路都走不稳。
苏萍提醒的话自然也就没办成。
母女两各自扶了自己的男人进了屋。
睡到太阳偏西,乔韦被一阵酒燥渴醒了,翻身准备去厨房找水喝,却见牧楚悦抱着双臂坐在床尾,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乔韦笑嘻嘻的问:“谁又惹你生气了?”
牧楚悦头都不抬,一脸不高兴的说了一句:“还不是你!哼!”
乔韦不解的问:“我又怎么了?”
牧楚悦凶巴巴的问:“我问你,今天份子钱给了多少?”
有丈母娘嘱咐,乔韦张口就来:“咳,还不是按你说的给一块么?”
牧楚悦伸出手,冷笑道:“是不是这一张?”
乔韦心里直懊悔,自己光顾着去吃席,把这茬都给忘了,没想到这婆娘又来一这手。
他只得嘻皮笑脸,打太极拳想糊弄过去:“啊,这一块钱是放在我贴身口袋里的……”
牧楚悦恼怒道:“少放屁,二十块钱哪来的?给我解释一下……”
乔韦知道瞒不住了,嘿嘿一笑,继续撒谎:“跟大舟借的!”
牧楚悦冷冷一笑:“你从昨下午到现在就宅家里,大舟也没有来,他是神仙啊?来无影去无踪?”
乔韦被她怼得无言以对,从袋里摸出一支烟,准备泄火!
牧楚悦上前一把摘了去,扔在了地上,狠狠的又跺上两脚。
乔韦被她闹的头疼,起身准备出去散会儿心,避避她的锋头。
牧楚悦以为他慢待自己,得了人对自己就不上心了?
立刻暴起:“走了就不要回来了。”
乔韦也被她闹恼了,话赶话回了一句:“不来就不来!”
“哟呵,还怼我?”
牧楚悦火更大了:“那就永远不要来,谁再来谁就是小狗!”
话到这份上了,乔韦也梗了,推起车子就出了门。
刚走到巷口,正遇上韩原往这边来。
韩原见是他,忙说:“哥,你那个,那个对象早上来家找过你。我没敢说你在这儿……”
乔韦怔了一下:“哪个对象啊?你小子说话不要留半截!”
韩原挠了一下头,笑着说道:“上次送肉丸子那个呗!”
乔韦知道他说的是文蝉衣,心想为辅导员爱人那事正准备写信给她,这下当面说更好。
到了新民巷,正见文蝉衣坐在家门口捧着一本书在看,连忙架好车子走了过去。
文蝉衣见他来了,收起书让他进家里说话。
乔韦怕进了家说话不方便,没有进去,站在门口将辅助员爱人情况大概介绍了一遍,托她帮忙从中说合一下。
文蝉衣笑着说:“我说说看,我爸那人耿直呢,不一定管用,到时怕让你失望了!”
乔韦也没其他折,死马当活马医吧!
其后两天,乔韦都没有回丹凤街,每天吃了睡,睡了吃,那儿也不去,在家专等文蝉衣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