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离儿面色阴冷,浑身上下散发着暴怒的气息。
她因感受到了陈墨的愤怒而出现,此刻根本不由分说地就扑到了惊慌失措的村长面前。
“你…你是人…是鬼?!”
人到中年,大腹便便的村长双手撑着地板,挣扎着屁股向后挪了挪。
然而,村长不知道的是,本身就是情绪宣泄口的他,此刻更是触怒了萧离儿的禁忌!
光影一闪,灵体便至。
萧离儿单手扼住村长的咽喉,只轻轻发力就将其轻而易举地举了起来。
眼看着这位中年男子双手死死地握住空气,两条腿更是不住的悬空蹬着,试图从对方的控制下挣脱开来。
“您…您放过我…求…求求您,要…要是不满…意的话,我…我还可以再给您安排一…一……”
砰!
话没说完,萧离儿突然发力,将其重重地摔在了墙壁之上。
猛烈的撞击更是让他内府移位、喉头一甜,一口鲜血直接从嘴角溢了出来。
村长不明所以。
他不知道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刚好踩在萧离儿愤怒的点上。
人影再闪,纤纤玉指毫无阻碍地从村长的胸口伸了进去。
没有鲜血四溅、也没有痛苦的哀嚎,有的只是愈发急促的呼吸,以及血色尽无的苍白脸庞。
陈家村的这位村长,似乎还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被那位化作厉鬼的纸新娘盯上……
也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杀了他……
另一边,陈墨一手托着陈母的后背,另一只手轻轻地按压着对方的心脏,试图平复对方的情绪。
陈母脸上的惶恐不安渐渐消失,挂上了欣慰的笑容。
她抚摸着儿子的脸庞,想要开口却没了力气。
若是换做平时,一推一摔之间,陈母的老胳膊老腿怕是也会受不小的伤。
现如今,老人本就哀伤了三日,郁气堆结于胸,再加上几乎没有进食,人早已经虚弱的不像话了。
这番推搡,怕是真会要了她的命。
身后,陈墨的大姐半边脸不住地抽动,嘴角微微张开,发出“赫赫”的声响。
似乎有话要说,但又控制不住。
事已至此,陈墨哪还敢有任何耽搁,另一只手抄起陈母的双腿,将其横抱起来,飞速地跑了出去。
仓促之间,他与萧离儿擦身而过。
似乎是感受到了红绳另一端陈墨的情绪,那只扼住村长心脏的手缓缓抽离出来,灵体也随之飘了过来。
陈墨忽然感觉双手一轻。
目光一瞥,正与萧离儿只有眼白没有瞳孔的双目相对。
他没有感到恐惧,反而一股暖意涌了上来。
“谢谢。”
这声道谢,微不可查,萧离儿僵直的脑袋微微低了下来,似乎在躲避着他的目光。
陈墨发足狂奔,他要去找位于村尾的老郎中,也是整个陈家村唯一懂得草药之术的老人。
能不能吊住陈母的一口气,现在能指望的就只剩他了!
……
“咳、咳。”
村长猛吸了一口气,人也从短暂的昏迷中惊醒过来。
他感觉胸口像是被巨石按压住了,整个人哪怕动一根手指都无比困难。
“该…该死的家…伙…”
村长心中愤怒,很明显他是被那县城里来的富豪给骗了!
冥婚仪式根本没有成功,陈母的二儿子没有死,那鬼新娘也没消失!
“该死、该死,我定…定要让…你们好……”
砰!
村长口中的诅咒尚未说完,忽然间头部一沉,紧接着鲜血从脑袋上缓缓流了下来。
他大脑一阵眩晕,这势大力沉的一击让他短暂地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砰!
没等村长回过神来,又是一下猛烈地撞击拍在了他的脸上。
终于,对于死亡的恐惧让他艰难地转过脑袋,只见陈母的大女儿,也就是那位傻妞一手高高举着灶台边用来垫锅的石板,半边脸白皙正常,另半边脸嘴角弧度不断上扬,露出了让人胆寒的笑容。
“你…你找…死……”
砰!
石板又一次拍在了村长的脸上。
与此同时,陈墨大姐的嘴里发出了“咯咯”的笑声。
声音空灵、遥远,不寒而栗。
啪!
啪!啪!
大姐就像是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半边脸上始终挂着笑容,手中的石板一下下拍击着村长的脑袋。
直到血肉模糊、直到彻底没了气息……
然而,她依旧不知疲倦地拍打着对方尸体,根本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
陈家村并不大。
哪怕是从村头跑到村尾也不过只要盏茶功夫。
好在天刚蒙蒙亮,奔跑起来也没了太多顾忌。
陈墨捧着奄奄一息的陈母,冲到了老郎中的房门前,有了萧离儿的帮助,他仅需单手就能托住陈李氏,另一只手用力的拍打着房门。
很快,屋子里传来了一道苍老的声音。
“有病人吗?这就来。”
声音很低沉,让人听了很是心安。
房门打开的同时,陈墨只觉双臂一沉,再扭头时,萧离儿已经不见了踪影。
“是你?!”
郎中姓叶,名金尧,早年行医四海,直至半年前,耄耋之年的他才决定在这依山傍水,近乎与世隔绝的陈家村定居。
他的到来自然是得到了整个村子里的欢迎,甚至还摆了一天的席就为了表达村子的敬意。
这世道郎中本就少,更何况是一位老郎中?
叶金尧走南闯北多年,眼光自然不是陈平、陈安,又或是村长所能比拟的。
他在见到陈墨的第一眼,仅仅只是惊讶,随后便恢复了正常。
“抱进来吧。”
叶金尧拄着拐杖,侧过了身子。
陈墨也是轻车熟路地将陈李氏捧到了床上放下。
为了给大姐看病,这里他前些日子没少来。
这边刚一放平,老郎中就缓步走了过来。
他坐在藤椅上,一手搭住陈母的手腕,把起脉来。
陈墨在一旁心情有些焦急,他甚至还不清楚,为何这具身体的记忆对他影响如此之深,此刻竟真有感同身受的焦虑、心痛感。
或许……这就是继承记忆的代价吧!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郎中,观察着对方的表情。
当叶金尧脸色变得严肃时,陈墨的心里一突,赶忙问道:“叶老,我娘他没事吧?”
“郁气攻心,原本有药可医,可偏偏你娘的身体虚弱无比,再加上刚刚一摔内府有些错位,难、难、难啊!”
嗡!
“那您……”
没等陈墨追问,老郎中再次开口:“也不是没有办法,我这倒有一个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