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乐山去了一趟南边,回去看了看外家的人,但主要的,还是想看看在外祖家待着的沉芫。
沉芫谁也不见,一门心思清修,乐山在院外站了会,没进屋去。
“算了,且让她去吧,不扰她了。”
她不想扰她,可总有人想扰她,在回京的路上,她就遇见了闻风而来的元季能一行人。
看见了,也当做没看见。
闻铃状似给她添茶,弯下身来,是在提醒她,那里有人。
乐山淡然喝茶,跟闻铃说,“随他们去吧。”
亲眼看见了,才知道什么叫死心。
果然不出乐山所料,在她回京的第三天,他便找上了门。
彼时她在做一桩大事,在茶馆的一个暗室里,她与姚嘉商量着最近的布局。
“这些天,你就莫要再去见谢家那位小姐了,见得多了,免得惹火烧身。”
姚嘉问,“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还得等等,”只是这桩事,一般人难以承受,“苦了你了。”
“这点苦算不得什么,只要能……”
勾践尚能卧薪尝胆数年,他姚嘉,为了一己私仇,定不能放过元氏一族。
话说到这里,忽有人在窗外滚落。
是有人在偷听,没偷成,被闻铃抓住,二人打了起来。
乐山听着动静,估摸着是派了一群杀手来威吓她。
见是见不了血的,她的身份在这里。
可也很难吓到她。
乐山静静喝着茶,树欲静而风不止,喝完了一整杯茶,她对姚嘉说,“你晚些再出去,避一避风头,我先出门。”
“是。”
乐山推开了门,直往闹的地方去。
按理说,她本就是巡防营的人,京城治安,一向归属她这里管,这些个刺客,在她面前班门弄斧,无异于自寻死路。
她朝栏外放了一束火花。
乐山抱着手,静静在一旁看戏。
这帮人,既想上前,又不敢上前。
与闻铃耗了多时,乐山站的腿酸,换了个姿势,忽从墙头又跳来个人。
是流光。
他不假于色,这些刺客,远不及他的身手,被他三下两下就打趴了。
乐山朝街上看去,巡防营里的人已经来了,她探回脑袋,假意咳嗽了一声。
流光便知道了她的意思,手底一松,将这些人都放走了。
事后,流光还送她回了府。
回府的路上,乐山问了问他,这些日都在哪里归宿。
他答了,乐山又问,这些日可安生了?
“还是之前结交的剑客,在一起切磋武艺,是安生的。”
也只得安生,元家把人和府邸都看的紧紧的,便是连一只苍蝇就进不去。
乐山也不想与他多说什么,告诉了他,“不要终日跟在我身边了,我这里用不上你。”
他时时刻刻,总护着她的安全。
但她都知道。
“好。”
“你不要丧气,你不能报的仇,我会给你报,给我点时间吧。你放心,这个真不是骗你,因为我和你一样,有共同的仇家。”
“你……”
“我已经无事。”
正说着话,街上热闹,便迎面遇见了元季能。
看见元家的人,流光就有股狠意的劲。
乐山勒住了马绳,拍了拍他的马头,“也不知那日你怎么就错伤了元三,不过他,也确算得他元家最好的一个男儿郎了,不要冲动。”
流光没冲动,元季能冲动的不行。
终于寻见了她,他开口第一句便问,“你到底对她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