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正是瑶光居最热闹的时候。
好久没出来畅快玩过,沈槿柔很是自在,进了包间,她就点了两壶酒。
乐山知她是馋了。
同她喝了两盅。
“你在这里看会舞,我去如个厕,去去就来。”
“去吧去吧。”
乐山留下流光在门外,有他在,诸事放心。
日里长孙全绪回京的事,没多少人知道,便是怕守城的有心人记在了心上。
乐山约好这时与谢语中一见,一来是为了长孙全绪的事,二来是知裴家裴泛近日怕就要返京了,裴家近几年乖觉,不参党政,裴泛在关外的风头正胜,一旦回京,恐不利于她的周转计谋。
没见着谢语中,见着了谢筚。
他道,“家里在为大哥安排亲事,都这么晚了,人留在家里吃饭,他腾不开空,我赴你的约,与你说件事。”
“什么事?”
“啊,”谢筚忽然退开身,向她行了个礼,“你是新婚,还未恭贺,那时在京外,这里给你道个喜。”
乐山拦下他的手,“我领了。”
谢筚道完喜,也未讲正事,他唏嘘,“前几年,沈家的小侯爷,我还与他在坊上一道喝过酒、听过曲。世态炎凉,说句你不想听的话,如今的沈侯爷早已不是当日的侯爷,他是太子……大统领,便是这样的结局,你要安生些,日子总要过的。”
什么跟什么。
乐山笑,“嫁给沈璞,还是我委屈了不成?”
“怎么不是,”谢筚叹气,“我虽略听我大哥耳闻过,你这人行事放荡,但外头盛传,你本该与长孙将军是一对,怎的忽是这样的转变,我想不到,你想到过吗?”
乐山眯眼,她仔细道,“谢筚,告诉件你不知道的事。”
“辛密?”
“也不算。”乐山说,“圣上指婚,明面上看是因我微薄的根基,可以压制沈家,但事实上,圣上这个思虑绝对是正确的,圣上指婚前,你可知,东宫太子也曾求娶过我。”
“当真?!”
谢筚震惊。
“应当是真的吧。”
当然是真的,李邈亲口这样告诉过她。
乐山打断他的思绪,“莫思这些了,你大哥不在,改日我再约他,只是怕要过几日。”
也只有今日有机会,沈璞在置气,她得此机会出门,再出门,他便是看得很紧,想见谁,这几日里,应是不大通畅。
“别急着走,”谢筚喊他,“我有事想请你搭把手。”
“什么事?”
“休沐的假,你还要放几日,这月底,能结束吗?”
“放不了那么久,”过几天圣上便要召她了,“是什么事,若能解决,我吩咐底下人尽早办了。”
“是荒郊的那块地,村民说从上月前便开始闹野兽,大理寺查得紧,我府衙……”
“想贪一杯羹?”
“哪里是,这桩事我瞧着蹊跷,你休假结束,过来搭把手,让我过去看看。”
“巡防营哪有管到郊外的道理,不过那里的寺卿我熟识,你若是只是单纯想了解,推荐你过去看看也是行的。”
正聊着,谢筚道好,在楼道堵着过往人的路,二人将要分开,谢筚怔住脚,神色不自然,忽的停步,“大统领,这便有劳你了,在这里告辞。”
乐山狐疑,回头一看。
嘿,沈璞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
面色不虞,像是站了许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