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无聊,一桩不起眼的小事,午时发生了,晚间便在整个巷里传开。
城东陈家长女是个出格的人,寒门女子,能做到巡防营大统领,本就为人广传,不久前,还高嫁进了沈国公府,夫家乃京中第一小侯爷,这样的结亲,不知引多少人钦羡。
这不,陈家女凶悍无比,青天白日的,就在外头,也不知是什么由头,据说当时情景,若不是太子恰好路过,那侯夫人便将小侯爷给打死了。
小侯爷是被抬着回去的,都说被打断了两条肋骨。
可怖,可怖。
沈国公府。
晚间下了营,乐山便急着回家了,日里发生的好事,不说她自己,外面人传得有模有样,说的那般,她自己也差点当了真。
快马加鞭回的府。
午时那一下,不算轻。
常人那肯定没事,但她家侯爷不一定,他身子弱,此前还受过重伤。
这般一想,心里愧疚连连。
其实她自己知,以她的手力,控制得自是刚刚好,算好了时机,沈璞绝对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但外面人传得风雨同光,她先给吓着了。
回了府,一路直接进中庭,去寻沈璞。
问下人,“侯爷呢?”
“在书房”
小厮话没说全,乐山便冲去了书房。
绕过屏障,乐山大踏步,喊,“七”
书房里有四五个人。
见着乐山气势十足地进门,其实乐山只是着急,但这些人没看出来,误以为她是来算账的,一时间,各个皆吓得面色失血。
都站了起来,在最前头的那一个,甚至颤着声音说,“冷静,侯夫人,且冷静。”
还有一个在劝,“莫要动手,有事我们好生商量。”
沈璞在书架边,低头拿文案,听见声音,他回头。
转身见着这副场景,当时他的脸色就绿了。
眼睑跳动,眸光深沉,暂先压住了这份惊吓,他放下书卷,沉声问,“夫人,这是在做什么?”
鬼知道你现在在会客,还一屋里都是人。
乐山站直,略略给众人行了礼,“既然郎君在与客人晤面,陈氏便不多待了,诸位请便。”
不打架就好。
众人歇下这口气,纷纷鞠礼,“是,是是。”
“我等自便。”
“夫人慢走。”
乐山出房门,先把那传话的小厮骂了遍,“你是怎么答话的,书房里有人,你怎么不告知我一声。”
小厮委屈,“想说来着,可是夫人你跑得太快,我追不上。”
哎,算了,怪这可怜的小厮也没用。
这是实实在在闹了个笑话。
回了屋里,乐山坐在案边默默回想,沈璞房里那些客人,大多都是文弱书生,皆是他府中的门客,是寻常为沈璞出谋划策的人,怎么一见到她,都给吓成了这样。
必是因为今日午时的事传开了的缘故。
这下好了,她在京中人的眼里,又无端添了项不良的名头。
叫不敬夫君。
这里待了会,在院子里又练了会功夫,天色擦黑,到了用晚膳的时间。
朗月来传话,“夫人,爷说他有事还没商议完,让你先用晚膳。”
“那好。”
什么样的大事值得他这样说,召了这些人,说了有半个时辰了。
用完晚膳,沈璞堪堪回屋。
沈璞神色疲倦,乐山吩咐下去,让问兰去小厨房催膳。
他在洗手,乐山近来,给他拿巾帕。
他擦了擦手,到桌边坐下。
乐山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问,“七郎,你的背今日可是被砸疼了,让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