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哒哒发出声响,乐山牵着马,于人群中,慢悠悠踱步。
忽然,身后有人喊,“姑娘,请留步。”
不怪乐山多心,她竟觉得,是有人在喊她。
乐山面色不变,自然继续走她的路。
身后的人小跑着追了上来,“姑娘。”
确实是在喊她。
乐山半转个身,望向面前这二人。
二人皆着华服,腰间长挂流纨素,高冠顶立,模样也十分清秀。
乐山识出来了,此二人,右侧这个,正是昨日城下,第一个站出来,持剑奋血杀敌的那人。
乐山认得他,他二人,自然也记得她。
左侧俏皮的这个,着一身红袍,正是适才喊她的,陆徵与她见礼,“姑娘冒犯了,不知姑娘你,可还记得在下?”
二人凭空喊住她,不得不引起乐山的警惕,闻铃拉了马,站到她身侧,与乐山一起,带着审视的眼神看向他二人。
乐山略作思考,答,“不记得了,我是与阁下有过一面之缘么?”
陆徵并不拘束,笑,“姑娘不记得不要紧,但在下记得呢,昨日城门下,姑娘英姿,引我等侧目,姑娘的武力,实让人钦煞。”他再度见礼,“哦,在下陆徵,因仰慕姑娘的本事,望能与姑娘你结识一二。”
话说完,他身侧着青衣男子同样见礼,“裴泛。”
乐山默默打量此二人,听他们说话的口音,似是京城来的,且二人又生的相貌周正,虽咸阳打扮,但难掩一身贵气,总之,不大像来找她麻烦的。
乐山遂见礼,“乐lue游原。”
“乐游原上清秋节,咸阳古道音尘绝。”陆徵一语点破,“是这个典故么。”
“昂,”乐山不得已点头,“是呢。”
彼此见过了礼,客气也结束,纷纷都站直了身。
裴泛忽道,“那这位?”
眼神示意她看身后。
乐山转过身去,差点没忍住,笑开了,马背上趴着的这人,是觉得好奇么,抬着头撅着屁股,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直望向这边,眼眸亮亮的,透着几分新奇。
“这个,”乐山想了想词,“家妹,家妹。”
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与他道,“趴好喽。”
陆徵疑惑,“这是?”
“哦,进城的时候,家妹收了些伤,行步不便,遂才如此。”
“伤重吗,要不要看个大夫。”陆徵问。
“已经看过了。”
简单聊了两句,陆徵道明了他的来意,“昨日见了姑娘你,心里便一直惦记,没想到今天就遇到了,果然是缘分。既如此,我弟兄俩在城西有宴,不如一道去啊?”
这人好生客气。
乐山婉拒,“是个缘分,平时若有这个机会,能识得二位兄台,实为一件幸事,只是此时去赴宴,我看这时候,也才到正午,未免还早,我与家妹,正急着出城,既是赴宴,他日有机会,必不会推辞的。”
“姑娘是有急事?”青衣裳的裴泛问。
“那倒,也不是。”
“既然不急,不如早一遭,此宴不是晚上开,正是此时开,一场秋菊宴。”
再推辞,便显得她没气度了。
也怕此二人不放过她,那不如走了这一遭,在日落城门关锁前再出城也不是不行。
赶个夜路,她与闻铃身体都吃的消,只是要多辛苦辛苦马上这人了。
“如此,君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但请无妨啊,游原愿陪二位走一趟。”
一番走下来,乐山也算知道了,裴泛的性子沉稳些,陆徵的性子,便活泼些。
许是城门那一下子,太让陆徵印象深刻,一路上的话,大抵都离不开这个。
他问,“一剑穿了喉,游原姑娘,你真是好生厉害。”
太多惊艳的话,都不知道要从哪处说起,便问起,“游原姑娘,你是哪里的人士?”
相聚咸阳城,必不是出游来的。
乐山不答,反问,“小地方来的,不过我见公子你,气宇轩昂,十分清贵,可是京城来的?”
“正是呢。”
“那裴兄呢?”
“亦是。”
一路聊着,便到了地。
咸阳风寒,秋日肃穆,颜色艳丽的菊花,从门口一字排开,排出了院口。
一户中庭,景色秀丽。
“如何?”陆徵问。
乐山观了观,随着裴泛拜着帖子,迈脚进去,答话,“挺别致的院落。”
一路往里走,渐渐走入院中,乐山眼睛太好,只瞧见了一眼,心瞬间就收缩了一角。
暗暗呼气。
什么情况啊。
这两个人,怎么不同她说今日要来的宴上,宾客里会有浑瑊呢。
“今日此宴,可有什么讲究?”乐山小心翼翼问。
“没讲究,是城中曹大人设的菊花宴,有贴就能进。”
“哪位曹大人呢?”
“哦,不是城中郡守,是他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