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大开时,乐山第一个疾驰了出去,持着剑,喊,“冲!”
征战沙场十数年,皮毛小兵进军,无异于一场不成型的做戏,区区两千兵,怎会在她的眼里呢。
乐山不沽名,她确可以以一挡百,以剑挡矛,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又一拨兵力冲出,乐山杀出了精兵的气势,为给身后人一片士气,乐山手持利剑,过肩斩马,两进两回,一刻功夫不到,即砍掉了敌将的脑袋。
身后城门再度大开,气势汹汹,正在爬墙的敌兵士气衰薄,听得冲出来的兵群里开喊,“守将已死,尔等速速束手就擒!”
伴随着声音,冲出了城门。
乐山所到之处,敌兵后退奔散,一众人围成一圈,专门攻向她。
“小姐接矛!”
闻铃从身后冲来,扔了飞矛过来,乐山弯身,稳稳接住,一圈十数人,被她一枪扫开。
敌兵要逃,乐山持矛,追着敌兵生生跑了两里。
楼上的守将,望着这一场景,目瞪口呆。
正此时,楼下来兵喊哭了声,“守将,救兵来了!”
“哦,”守将有些怔神,“快,快开城门。”
也不用开了,两千精兵被暴打四散,城门顿开,又一批城兵追出,还没往前,立在城门下看,惊呆了,确实还没动手,那场上的敌兵如见了鬼一般,扔了手中的旗帜,一时间,像绵羊回山,纷纷转头,跑的跑,散的散了。
大势所趋,乐山做样追出了两里,勒住了马,望着逃兵远去,收回了手里的矛。
希望敌兵能如她所想,倾刻会退离。
正此时,眼前风吹草动,藩旗涌动,乐山勒住马,缓缓回头。
难道……
乐山坐在马上,生生松了口气。
呵斥了马,先进了城。
裴泛跟在她身后,问,“是不是急着去正门?”
乐山将手里的长矛随手扔给了闻铃,畅快一笑,“不用了。”
确实不用了,真正的救兵回程了。
裴泛还在诧异中,忽听到身后号角响,转过头去看,看到了奉天城的旗藩,特有的长孙家族的标志,长孙全绪回城了!
后续征战,乐山便没有参与,敌兵就是不退,浑瑊等人领兵进城,还怕打不赢么。
她便干干脆脆找了家客栈,洗去了一身的血,歇了两个时辰。
夜色渐暗,她推开门,欲下楼去寻城中郡守戴期,既决定在奉天安身立命,便先谋个职位才是。
恰逢戴期也在寻她。
郡守在城中设宴,乐山被引进到门口时,正遇到了从门里刚出来的裴泛。
裴泛见到她,些许欣喜,“你这是去哪了,可让几位将军好找。”
“几位将军?”乐山失笑,“不是只有浑瑊么?”
裴泛难得笑了开来,“点名要见你的,可不是浑将军。”
“那是?”
“长孙全绪呀。”
进门前,得亏闻铃扶着,乐山的腿有些发软。
闻铃初时还不明,进门见着了人,不比乐山好,硬生生吓出了一身汗,私下凑到乐山的耳边问话,“小姐,那人怎么瞧着,那般似,嗯呢?”
换回男儿装的长孙全绪,男儿气概顿时显现,眉眼也格外的凌冽,哪有半分在咸阳蓝田时的女儿家的一丝温婉呢。
“哎呀呀,这是乐都司么,都司快快上请。”
乐山昂首阔步过去,“郡守不必如此客气,这便坐下了。”
转身与浑瑊抱手,“将军。”
浑瑊便知她非龙中之物,见着郡守口里所述的人是她,也不再稀奇,利索与她见礼,“都司。”
郡守见二人似是相识,便又笑开,摸着胡须,娓娓道来,“果然天下英雄是一家,今日不是二位将军来得及时,也得亏了都司你的英勇,已听那北城将守一一道清,却原来,都司你巾帼不让须眉,以一敌百,这般英姿啊。”
“客气了。”
说了两句客套话,戴期便替她引进,先与座上长孙全绪说,“将军,这便是乐都司呢。”
乐山装作初识,抱手见礼,“听闻奉天长孙将军,英勇善战,足智多谋,堪运筹帷幄,能一战千里,今日一见,将军才叫英姿,不瞒将军说,游原愿投在将军的营下,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戴期哈哈笑开,“不愧是太和郡主营里出来的,不等我说,乐都司你竟与我意图谋和了,我适才还在说呢,一会你过来,是要叫长孙将军在营中为你安个好位置。”
乐山打量着长孙全绪的神情。
奈何长孙全绪没什么表情,不经意瞥她两眼,即是听说了她今日的英勇之事,也没有什么触动,更别说惜才之意。
暗自喝了一杯酒,这才与戴期说话,“嗯,一切随乐都司的意思。”
这话说的有些尴尬,戴期打圆场,说,“乐都司,我家将军就是这样,不顶爱说话,他的意思是,都司你从前既是太和郡主营下的人,今日到了奉天城军下,也该是个都司。”
乐山作势推托,“担不得,初入营,没有什么功名,哪能越矩就担上了这般大任呢?”
这时浑瑊举酒来,笑,“担得,乐小姐你要是担不得,谁又能担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