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38章 云舒(1 / 1)美人妆YM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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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等明日,我起早些,天未亮就侯在你家门口,你看可好?”

“你侯在我家门口,”叫认识的人看了去,岂不是笑话一场么,“沈璞,别闹了。”

“你觉得不好?”

这哪是好不好的问题,乐山停住了脚,转过身正面来看他,好气的很,却看着他这一张俊郎无痕的脸,嘴角抵不住心里的软意,还是笑了,笑了半晌,竟都忘了本要说出口的话。

他与她相视一笑,她笑得无奈,他笑得简单。

上扬的嘴角轻轻佛起,即刻又被他抚平。

“我晓得你的意思了,是我的不对,不叫你为难便是。”他道。

乐山也逐渐收了笑意,正想与他说,你知道就好。

但他又继续道,“这几日我尚在休病假,才有时间过来寻你,待几日,恢复了早朝,也就没有功夫了,不过你放心,我闲下了,会来找你的。”

他说的风轻云淡,好像他与她有约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乐山哑口,她就知道,稍一松懈下来,他就不肯放过她。

“沈璞,你闲下来,最好也不要频繁来寻我了,没有紧要的事,我想,我们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为何?”

“你是聪明的人,你知道你的身份,就该知道我行事的处境,你抬头看天,今日的云是好的,可难保它明日还会这样惹人舒心,不说你我,就论你与路边任何一个寻常人家的女儿来说,平凡”

平凡的日子要从哪里走起,何时才有可能会走到头呢。

她只是做了一个比方,他忽倾身弯腰来,伸出食指按在了她软热的唇上,眼眸深墨一片,望着她的面容,缓缓摇了头,“不要再说,”不要再说,寻常人的话,我从不放在心里,我只是怕听见你说了,没有的事,万一成了真。他的面色温柔地如水线,问她,“好吗?”

“好。”

走了两步路,她没忍住,“唉!”

她到底还是当着他的面,重重地叹出了气。

他跟在她身后走着,见她解了马绳子起身,他复说,“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不欲回巡防营,”一下子耽误了这么久,她打算直接骑马就到外头办事去,“你不方便送我,我急着走,恕我少陪了。”

乐山动作利索,翻身径直上了马,转过了马头,走到他身边,她道,“再见,临仙君。”

再见。

被她念来,像是最后的道别。

“等一等。”他微颤着音,在她马尾的身后唤。

她没有回过头来,却降低了马行步的速度。

“你方说我该知道自己的身份,我想对你说,在你面前,我其实也没有什么太紧要的身份,阿宁,你若愿意,我可以只做你一人的云舒。”

做一朵永远让你舒心的晨云。

“驾!”乐山牵紧马绳,疾驰远去了。

对不住,沈璞,我不愿意。

晨时的经历算不得好,算不得不好,乐山忙了一日结束,这日晚却睡了个安稳的觉。

第日起床来,她没用早膳,便出了门,从大门里走出来时,心上是悬着的。

小厮为她将马从马厩里牵出来,她接过马绳子,瞥眼看,幸好。

他没叫她为难,理当是件值得祝贺的事。

她翻身上了马,却没有像往日一样,一阵云烟就疾驰过去,只踱着马步,在巷口一步一步,慢慢踱了出去。

她抬头看天,没看见明朗的云朵,忽想起晨时起床问兰站在窗口下,对底下丫头说的话,“看着像要下雨,仔细把阶上的绿萝抬进屋去。”

是了,今日的天气不大好。

一早跑了好几处地方,忙的都是吏部侍郎裘大人与他那莫名其妙失踪的妾氏的事。

这样的事,本来就不归巡防营管,但刑部压着不放,裘侍郎也就只能一日日看着这里,叫他们日日出去寻人去。

人都没了,要去哪里寻。

乐山领着底下几个营头,照裘侍郎的意思,便像模像样地为他寻人去了。

午时下起了瓢泼大雨,数九寒天才过去,一场冬雨下来,只冻得人瑟瑟发抖。

众营头疲累,乐山也好不了哪里去,早上没吃饭,到了这个点,身体软得都没了劲。

说来也是巧,一帮人正要寻处地方暂歇吃口热饭,兜兜转转,就到了她昨日清晨用膳的酒楼下。

乐山在楼前停住了马,转身与众人道,“就在这里吃吧,我请。”

“嘿,那就不客气了,丫头。”

一帮兵装模样的人忽进了楼,倒吓坏了店老板,以为出了什么事。

乐山朝他招手,“外头下着大雨,进来躲躲,吃口热乎的饭,不是大事,不要惊慌。”

店老板瞧出了她的身份,当下不敢怠慢,忙引她往二楼厢房去。

厢房与厢房之间不隔音,乐山卸了头盔,更加听得清周遭的杂音,和着雨声,淅淅沥沥。

利索地吃了顿饭,吃到末了,乐山大快朵颐,身体也渐渐回了暖。

正捧着茶站在窗口下观看着雨势,也一边与身边人说些裘侍郎的糟话,忽就听见了熟人的声音。

乐山撇过耳朵去,认真听了一遭。

是沈璞的胞妹,槿柔丫头的声音。

正在抱怨着圣上为她指的婚,说了两句,提到了郭曙,孩子心性,“我不喜欢郭曙啊,他怎样怎样好,反正都不在我眼里,韩王哥哥,我不想和他成婚的,你帮帮我。”

“我帮不了你呀,丫头,这个事,你要是真不愿意,可以去求求云舒,在陛下面前,他说的话,总比我管用些。”

“哥哥才不会帮我……”

“云舒是有这个本事的,你忘了九月时他推却了昭懿一婚的事?昭懿的情况你知道,你在她身边伴读,可瞧见了她成日闹的样子,陛下那边,即便是这样,都没拿云舒怎样,所以这个事,听我的劝,你求谁都没有,若要求,还得去求云舒。”

“韩王哥哥你不懂,”后面的话乐山有些听不真切,再听清时,只听得她在哭,“你知道哥哥为什么执意要推婚吗,那还不是因为不喜欢昭懿公主,哥哥想娶的人是华阳公主,为了华阳公主,哥哥才会这样做,可对我,他就不会这样有耐心了。”

她还哭,“你到底知不知道啊,我是真的不喜欢郭曙的啊。”

李迥却有些恼,“休要胡说,华阳的性子我最清楚,她一向避昭懿不及,又怎会背着她,与云舒暗通款曲。”

华阳公主与韩王是一母同胞的关系,皆是独孤贵妃所生。

“我没有胡说!我亲眼看见的,你都不知道,我哥哥在深庄病着不醒的时候,就一直是华阳公主在他身边贴身伺候着的,我都听母亲说了,华阳公主早晚是我的嫂嫂”

“槿柔!”韩王不可置信,“你说深庄那些日子,是华阳在照顾着云舒,那云舒,他知道这个事吗?”

“自是知道啊……”

也不是处处隔墙都有耳,怪就怪乐山的耳力太太好,身边的人就什么都听不见,只观着雨下了去,拿起剑,直喊她出门,却见着她站在窗口处不动,走近来,拍了拍她的肩头,“丫头,走了。”

“哦,”雨停了,她晃然,“是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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