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嘛,”老太太欣喜万分,“那是哪户人家的姑娘,性子怎么样,容貌怎么样,你和她又是怎么认识的?”
老太太问题太多,沈璞避重就轻地答,“七郎只说喜欢她,她心里怎样,七郎还不知道,这个事情,总还说不定,若是她肯应承了我,我是马上就能带她来见你的。”
“原来还有姑娘不喜爱你的,我家七郎这样好,那姑娘怎么会看不上你呢,”老太太想了想,又道,“叫你平日惯一副面冷的性子,该!”
沈璞摸了摸鼻头,“是孙儿不爱表达,”他问老太太,“您是过来人,就这个事,您帮孙儿出个主意。”
老太太冥想了会,问,“那丫头到底是个什么性子呢。”
“嗯,她不是个寻常人家的小姐,不喜绣物,不大懂得礼仪廉耻,时常与京中男子周旋,手上功夫却厉害,总之,是个不安分的人。”
“呵。”
沈璞一番话,差点没把老太太吓到。
但看他这个样子,觉得他是拿这些话在哄她。
转念一想,又惊了一跳,老太君问,“你说的,该不是太和那丫头吧,七郎啊,太和可比你大不少啊?”
老太太想哪里去了,沈璞答,“太和郡主年纪那般大,齐国公都不愁嫁,我怎敢打她的主意。”
“那便好,那便好,”虚惊一场,“既是你口中说的那样,嗯,叫太君好好想想。”老太君仔细想了想,脑海中有了几个像他说的丫头,会功夫,嗯,宁国府有一个,谢家也有一个,“七郎呐,你要娶什么丫头,太君我自是没什么话说,我想的开,只要你喜欢,什么样的进咱家的门都没有关系,咱们啊,不讲究那些虚名,说什么门当户对,什么才良淑德,我不顶看重。只是呢,你母亲那边,你得早晚要去给她说清,她看事情看得倔,以防她闹了事。。”
毕竟家里还住着个表小姐。
“太君放心,母亲那边,不是问题。”
老太君点点头,“嗯,我看你也是真心喜欢那丫头,既然咱家七郎喜欢,就要大胆一点,别学你爷爷,想当初,你老太爷与我成亲啊,平日里那是连句话都不敢跟我多说一句,成日里公主安,公主清安,你瞧瞧,多没出息。”说着说着,老人家陷入了往事里,乐得开怀,“七郎,听太君一句话,既是喜欢了,就要放开手去追,听见了没?”
“孙儿明白了。”
话聊完,正要送老太君出门,沈璞扶着她,老人家转头与他说着话,眼睛却尖,一眼瞧见了地上的几张纸卷,“哎,画怎么扔在了地上,做事这般不当心。”
叫丫头拾了起来,丫头说,“太君,画的是位小姐呢。”
沈璞惊觉,画是刚才匆忙之际,落下没收拾好的,老太君要看,他心思活络,接过了丫头递过来的画,跟老太君说,“太君您猜得不错,这便是她。”
老太君一下子笑开了,拿手点了点他,仔仔细细朝画上看去。
画上的丫头,模样清秀,面容恬静,不像是个会闹事的。
“嗯,是个好丫头。”老太君说。
沈璞软乎乎地笑着,“是的呢。”
老太太望着自家孙子这样,更是发笑,“叫什么名字啊?”
“长宁。”
长宁,他的阿宁。
送完老太太出门,沈璞三步并做两步,紧忙着进了卧室,推开了浴室的小扇门,没见着人。
又走了?
沈璞的心里不免失落。
画还在他的桌上,她就是要走,怎么说走就走了。
从他的身后忽传来轻巧的脚步声,亦是轻悄悄的话,乐山小心翼翼地问,“走啦?”
沈璞顿时转过身来,说不欣喜是假的,喜得没有了分寸,从脸颊两边绽开笑意,他答,“走了。”
乐山松了一口气,转身就要出去,“那便好,我也该走了。”
刚要转身,手被他从身后拉住,将她又拉了回来。
他顺势又握住了她另一只手,轻轻握了下,稍即松开,只是连人带着身子,一下子又轻轻被他抱在了怀里。
乐山的脑袋压在她的肩头,见他有些黏人,乐呵呵地笑,“怎么了呀,临仙君。”
沈璞静静抱了她会,便拉开了与她的距离,空出一寸来,只是双手还是搂在她的腰上,抱得亲昵。
低头来看她,他的眼里仍有水泽,深情地说着话,“方才要走就能走了,怎么还不肯走,硬是留在这里等我,嗯?”
乐山被他说破了心思,稍有些羞赧,鼻头红红的,“我,画不是还在你的桌上嘛。”
“撒谎。”
哎,这人。
乐山笑着,嘴角不经意又露出了梨涡印,“没有撒谎啊。”
他不理会她的话,低头啄了下她的唇瓣,很快又抬起了头,仍是低头来望着她的眼睛,“适才进来的那位,是家里的老太君。阿宁,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去见她?”
正当光明的去见,而不是躲在一旁的屋子里。
“这个,”这个问题,“沈璞啊”
沈璞不等她说完,他又低头来,在她的唇瓣上,再次啄了一下。
乐山被他的小动作弄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可心里却是痒痒的。
话没说出来,说到最后,笑到不行,“别亲了。”
他才抬起了头。
深深望着她,她也在望着他,很快,就从他的眼里看出了不一样的东西。
道理她可都懂,她又不是少不更事的小丫头,像沈璞这般血气方刚的年纪,最不经撩拨。
他就要低头来,乐山察觉出,他这回是要动真格,她赶紧止住,“别闹啊,沈璞。”
他不听。
他当然不听。
他既然不听,别怪她发脾气了,乐山开口唤他,幽幽的语气,恐吓着他,“沈璞,你再闹?”
听见她这样说,沈璞眼眸暗了暗,抿了抿唇,终是抬起了头。
手放在她的腰上,颇不甘心,在她的腰上,上下摸了摸。
乐山及时止住了他乱窜的手,将他的手从身后拉出来,松开了他的怀抱,“好了,今夜时候真不早了,我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