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东西,再敢对我家公子不敬,便将你沉了湖。”
常文带着人把德叔带到远处,狠狠打了一顿。
叶淮则是上前解释了一句。
“我无意插手你的私事,只是那老仆说话实在难听。”
“没关系,倒是让你看了笑话。”
赵盼儿勉强撑起了一个笑容,可是怎么看都显得有些苦涩。
“三娘,把店关了吧。”
赵盼儿感觉这两天自己所经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心真的好累啊。
“好。”
孙三娘答应一声。
“想必你刚才都听到了吧?”
赵盼儿有些自嘲的对着叶淮说道。
叶淮没有出声,表示了默认的意思。
“士农工商,呵,商人永远是排在最后一位的,就算是你有泼天富贵,也敌不过那些权贵的一句话。”
她所说的,叶淮无话可说,历来都是如此,非是个人所能改变的。
更何况,他也是属于士这一阶级的,没什么资格劝慰别人。
只是没想到和自己同期的那位探花竟是个负心薄幸之人,不仅不履行往日诺言,反倒派了老仆来随意打发人。
日后自己在官场若是与他打交道,定要多些心眼才是。
第二日一早。
叶淮一行人正坐车前往码头,他们准备今天坐船离开钱塘回东京。
“公子,你说赵娘子能够挺过来吗?”
书雅有些难过的说道,她心疼赵盼儿的遭遇。
“放心吧,她一看就不是那种脆弱的人,迟早能够想明白的。”
“诶,公子,那不是赵娘子吗?”
常文看到码头边上的一个身影很像赵盼儿,就指给叶淮看。
“过去看看。”
叶淮看到赵盼儿好像在和人争辩些什么,就带着人走了过去。
“不行,商船有规矩,带女人,不吉利。”
“船老大,在这运河上跑船的女人不少,规矩不规矩,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情?”
叶淮远远看见赵盼儿悄悄的递给了船老大一个钱袋,可是却被推了回来。
“这回真不行,昨晚上发生了命案,听说死的还是个大官,县太爷刚派人过来贴了告示,所有的商队船只,都不许夹带外人,这要是被查出来,那可是要坐牢的!”
船老大虽然对钱很是心动,但是跟自己的身家性命比起来,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赵娘子,你这是要去哪?”
叶淮叫了一声赵盼儿,而船老大则是趁赵盼儿无暇顾及自己的时候,直接溜掉了。
“我本想要走水路去东京的,可是你也看到了,现在商队都不敢带人了。”
赵盼儿有些无奈的说道。
她想要去东京讨个公道就这么难吗?
叶淮知道她怕是心里还没死心,认为那位探花不是那种负心薄幸的人,怕是有什么苦衷,才会迫不得已另娶她人的。
亦或者是那高家的确看上了欧阳旭,但是他一再拒绝,高家就背着欧阳,威逼利诱那老仆,想要逼赵盼儿退婚。
叶淮心里叹了叹气,知道她肯定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眼光会那么差,辛苦伺候了三年的男人竟然一中举就把她抛弃了。
“这样吧,正好我们今日包了一条商船回东京,赵娘子如若不嫌弃,可以与我们同行。”
叶淮有些怜惜这女子的不易,想着反正是举手之劳,便开口建议道。
“这样方便吗?”
赵盼儿有些意动,但是她觉得自己已经麻烦过叶淮很多次了,所以这会儿有些犹豫。
“赵娘子你放心吧,不麻烦的。”
还不等叶淮说话,书雅主动上前拉起了赵盼儿的胳膊,带着她往他们所包的商船走去。
太阳慢慢的西沉,一艘木帆船正悠悠的漂荡在京杭大运河上面。
“赵娘子,你真的执意要去东京吗?有些事情并非亲眼见到便会有机会改变。”
叶淮有些犹豫,但还是想劝说一下赵盼儿。
她不过一个平民女子,去了东京如何斗得过那些世家大族。
到时只怕不仅不能讨到公道,还可能给自己惹来巨大的麻烦。
“我还是相信自己的眼光···”
赵盼儿现在也只能用这些话安慰自己,不然她怕自己连坚持到东京的勇气也没有。
“那你为何昨天还要骂他是负心薄幸之人?说明你的内心深处还是不信任他。”
叶淮的话一针戳穿了赵盼儿的内心,她沉默的看着江面。
她看见远处漂过来了一块木头,上面好像依稀能看到衣服的样子。
赵盼儿惊呼出声。
“咦,那是个人吗?”
“似乎是位女子。”
叶淮顺着赵盼儿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此时那块木头顺着水流靠近了一点,二人勉强能够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