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血浆顺着手术台流了一地，宛如屠宰场一般的血腥气充斥在整个实验室内。

一具已经被切割成了大大小小七十多块的尸体就摆在手术台前，又重新拼接了起来。

尸体整体看起来似乎和普通人类并没有任何区别，身体构造、神经系统、内部器官乃至生殖系统都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那双取代了双臂的利刃，锋利程度几乎超过了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金属制品。

此刻，方末正站在尸体的面前皱眉，一言不发。

他身后的管家阿福就这么看着…也不敢走近，更不敢说一句话，

足足过了几分钟后，他才听到方末有些不满的发出了‘啧’的一声，似乎有些失望。

管家阿福立刻走了过去，“方末先生，是发现了什么问题么？”，他不理解为什么方末会突然对解剖尸体感兴趣。

就在这时，方末有些厌倦的丢掉了自己手里的手术刀，接过管家阿福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手：

“他们不是不死的，”他突然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

“不死…的？”

“没错，他们不是不死的，”方末再次确认了一下这些人没有复活之后，愈发的失望了起来：“他们是猫头鹰法庭派来专门杀我的，他们有一种能力似乎可以死而复生，但他们还是死了。”

“这…应该很正常才对…”管家阿福扫了一眼几乎被切成了碎块的尸体，心想着这还能复活就怪了。

“当时我亲手剖开了他们的心脏，他们本该死于大出血，可他们下一秒就重新‘活了过来’，我检查发现他们的心脏居然在几秒钟内愈合了……”方末淡淡的说，“在所有生物中，人类的愈合能力是最弱的，但他们却表现出了截然相反的结果，这说明他们有问题。”

管家阿福勉强跟上了方末的思路：“您是想调查…原因？”

“差不多，你知道我做事的风格比较随性，我只是有些好奇他们为什么和普通人不一样而已。”方末说，“得益于我那位亲爱的博士，我的身上也是有着很丰富的科研精神…”

管家阿福听到这，忍不住感觉到一阵凉意。

这哪叫科研精神啊？谁在做科研之前不先打麻药？你这明明就是一场虐杀！

光是实验室里的惨叫，他就听了足足有半个小时…

不过方末似乎并没有把这二者分的十分清楚，他随手捡起了一块掉在地上的内脏，用手轻轻地捏了捏：

“最开始的时候，我只是给他们做了一些简单的手术实验，以验证我的猜想，首先就是人体最坚硬的骨骼。”

他开始自言自语，讲述实验过程。

“首先是骨裂实验，但单纯的骨骼破碎已经无法激发他们体内的潜能，所以我祛除了他们体内的大部分骨骼，只留下脊椎、盆骨以及头骨，”方末指了指堆在实验室角落里的那一滩软踏踏的碎肉，“实验证明，他们是无法控制这种能力的，自愈只能建立在大部分身体组织还存在的情况之下。”

“不过我也不能并非毫无发现，我发现他们的自愈能力是源于一种神奇的物质。”

他耸了耸肩，捡起了一块碎骨抛了抛，“为了找到这种物质，我又进行了内脏祛除实验、压力实验以及血液提取…不过他们还没能撑得过去，就死了。”

“我推测死因大概是因为这种物质缺乏了催动的能量。”方末的语气有些失望，“不过也在意料之中，毕竟他们的本质还是普通人，是没办法和我比的。”

方末一边说着，一边又检查起了自己切开的各种内脏，很娴熟的这些内脏重新拼接然后再利用火焰焚尽。

管家阿福听完这些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后背发凉，“所以您还准备继续研究下去么？研究这些猫头鹰法庭的…利爪？”

“研究下去也没任何意义，因为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

方末的右手手掌中燃起了一团赤金色的火焰，透过了那被灼烧到近乎扭曲的空气，管家阿福似乎看到了有什么东西被火焰包裹着，散发着淡淡的莹绿色的光。

“金属？”

尽管那东西的含量少的令人发指，但管家阿福还是看到了那东西正在如同银汞一般蠕动，皇家特勤团的某项训练就是快速分辨不同物体性质，所以他很快就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暂时还不清楚，”方末把这些类似于金属一样的东西收好，“不过能够感受得出它是一种全新的物质，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甚至是忽略掉时间的作用……”他看向了管家阿福，突然有些兴奋的说：“猫头鹰法庭有着大秘密，一个天大的秘密！”

“所以我准备亲自去见一见他们！”

管家阿福在心里对那些人感到默哀，不用想就知道那些人遇到方末后会遭到怎么样的虐杀，不过这些也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里清理干净。

“先生，这些利爪还有用么？”他问。

“我取走一些，剩下的都留给你们。”方末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一边看一边说，“那是个极好的锻造材料，你可以给布鲁斯锻造出一柄他喜欢的武器…”

他打开了手机，手机上是一条来自法爷的短信：

“明天我会参加选举，我需要您帮助我拿到韦恩家族的那一百张选票，这是我们的交易内容，希望您还没忘记，亲爱的恶魔先生…”

方末看完，一脸微笑的说：“当然没忘记啊，我精心挑选的培养皿…不过，你已经这么迫不及待了么？”

他脸上挂着微笑，可他的语气听起来却又那么冰冷。

冰冷中又带着些许期待。

他似乎在期待着法爷明天能给他带来多大的惊喜，又或者是…惊吓？

……

相比较十分期待着明天到来的方末，戈登却恨不得今天永远不要过去，再多给他一些时间。

一个黑帮的小混混此刻正在被戈登重重的压在身下，他的两只手臂近乎骨折，而此时戈登却依旧不依不饶，用枪指着他的头大喊：

“你们把那些孩子藏到哪了！快说！你真以为我不敢枪毙你么？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戈登把黑漆漆的枪口抵在了混混的后脑上，毫不犹豫的打开保险，“快说！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感受着后脑那冰冷的感觉，小混混浑身一颤，立刻便有黄色的液体从他的裤子里流了出来。

他现在怕的要死，两只手臂刚刚已经在搏斗的过程中被打断了，那种临近死亡的压迫感以及恐惧极大的放大了他能够感受到的痛楚。

他甚至能感觉到有死神在向着自己招手，源自心底的恐惧感几乎让他疯掉。

可他依旧死死地咬着自己的牙齿，紧闭双眼，一个字也没说。

因为他知道自己就算是说了也会死，而且还会连累到老婆孩子，所以不如不说，更何况他本就不相信新闻中的最美警官戈登敢开枪，因为那样会触发法律！

“戈登，住手。你这样做他是不会说的，给他一些时间思考一下。”哈维在他的身后说。

“抢劫幼儿园的砸碎！”戈登一脸气愤的踹了小混混一脚，然后才让身后的同事把他抬进警车里，刚刚的那一刻他是真的想杀了这个混蛋，不会后悔的那种。

“坏消息，又有人死了。”哈维走了过来，递给他几张凶案现场的照片。

戈登一把接过来了照片，不断地翻看着这些凶案现场。

他突然认出这些死者中的一个，那个人叫托马·布思，是一个经常在电视上进行演讲的多年政客，最近正在准备着竞选哥谭市的市长。戈登认识他是因为他们曾经做过一段时间的邻居。那是个十分刚毅的男人，面对着困难和挫折从来都不会放弃。

可他现在却死了，死在了自己的卧室里，整个胸膛都被掏空。

袭击他的应该是狼、鬣狗或者是小型浣熊一类喜欢吃内脏的野生动物。

可这里是哥谭不是非洲草原更不是什么原始森林，怎么可能会发生野生动物袭击人的事情？而且他居住的的地方还是别墅区，有着专门的管家和保安二十四小时确保安全…戈登越想越不明白，他狠狠地皱起了眉头，再次仔细的翻看了剩下的那几张照片。

这时，他才发现这些人的死因都一模一样——内脏被掏空！

哈维一脸忧愁的点燃了自己的烟斗，深吸了一口，“这些都是当前最热的政客，法医给出的初步判断是小型动物入室袭击，但谁都知道这个理由太扯淡了，而且明天就是市场竞选…”

“有人故意杀了他们，降低竞选压力。”戈登很快就给出了自己的判断，“只要排除一下谁还没死，那个人就有最大的动机和嫌疑。”

“今年竞选市长的一共有七位，其中六位都已经死了，就只剩下一个叫做凯瑟琳的女人，我们已经派人调查过了关于凯瑟琳的一切，她有着十分充足的不在场证据，”哈维探长吐出了长长的一口浓烟，继续说：“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还在做指甲，现在我们只能扣押她三个小时的时间，因为按照法律规定，她将受到选举法的保护。”

戈登挑了挑眉，“应该不是她本人做的，调查她最近有没有联系过黑帮之类的组织。”

“这种事情一般都是找‘黑手套’去做。沃纳那个老家伙死了，目前哥谭最大的黑帮无非是法爷的银枪会，我猜这个凯瑟琳应该和法爷保持着特殊的关系…比如，情人。”

哈维越听越觉得戈登说的有道理，心想着退休之后自己的位置非戈登莫属，就是不知道戈登坐上了自己的位置之后能不能改掉自己暴躁的脾气，要不然不到两天他就会被撸下去。

要知道那个叫做阿曼达·沃勒的女人可不好对付。

“我现在就想知道一点，银枪会的那帮杂碎为什么要绑架这些小孩子？他们想干什么！”戈登掏出了一根卷烟给自己点上，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的幼儿园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狠狠地踹了一下身前的绿色垃圾桶，发泄着自己的愤怒。

垃圾桶左右摇晃了几下，突然后仰了过去，倾倒出了一堆发酵过的垃圾以及一个昏迷的…身影。

是个小女孩，浑身穿的破破烂烂的，身上还带着血。

戈登连忙把她扶了起来，叫医护人员给小女孩做了简单的检查，检查发现她只不过是过度惊吓昏厥了过去，并没有什么大碍。

把小女孩送进救护车内，哈维看着戈登说：“看来这件案子有了新的线索，关于那些政客我会亲自带队调查，这里就交给你了…”

哈维带着大部分警员直奔银枪会的老巢而去，而戈登则一路跟随着救护车来到了医院。

在经过了一阵更加精细的检查以及输液之后，躺在病床上的小女孩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有些惊恐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这是哪？”她的双手紧绷，就像是一只炸毛了的小猫一样。

“镇定！镇定！我是警察！不是坏人！”戈登连忙走了过去，指了指自己胸前的警察徽章，“你现在不用担心，你刚刚在垃圾桶里昏迷了过去，是我们发现了你，你现在安全了，放轻松…”

“警察？你是戈登？”小女孩似乎认出了戈登，可她却并没有放下戒心，“经常上报纸的最美警员戈登？”

“没错，我就是…”戈登掏出证件证明自己的身份，继续问：“你叫什么名字？”

“塞琳娜·凯尔，你也可以叫我猫女。”

小女孩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选择主动开口：“我知道幼儿园发生了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保证我的安全。”

“当然！保护你的安全是我的责任…”戈登连忙保证。

“银枪会抓那些孩子并不是为了赎金，也不是为了竞选，而是要把给他们炼制成一种药。我是无意间听到的，当时我正准备混进去吃午餐，没想到意外遇到了他们。他们当时还说了一句‘只要顺利度过今晚，哥谭就属于他们的了’，至于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被发现了。”

听到这，戈登突然心里一凉。

因为哈维在一个小时之前，就已经去了银枪会的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