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波拿巴!经参议院决定,你不再是第一执政了!”斜对面的主席台上,参议院院长佛朗索瓦大声道,其他议员听见顿时鸦雀无声。
“弗朗索瓦,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嘛!没有我,你怎么从圭那亚的流放地回来!”拿破仑质问道,周围几个国民自卫军没有放慢步伐,一拥而上,将拿破仑擒获。
“呵呵,不要挣扎了。你根本不知道你的处境,现在就连吕西安也站在我们这边了。”佛朗索瓦声音低沉的说。
“对不起,哥哥,我们们只是想拯救共和国,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吕西安道。
“吕西安,原来还有你嘛!”
拿破仑大吼一声,试图挣脱国民自卫束缚,但还是被人多势众的他们拖拽到旁听席上。
“拿破仑,我们早就组建好临时法庭,现在,是审判你的时候了。”弗朗索瓦居然装的大义凛然,他扭头看向一侧,只见一位戴着白色假发的法官颤颤巍巍的拎着公文包,走向演讲台,就在刚才拿破仑被擒的地方,从包中取出几页文件,交给跟在他身旁的书记员,书记员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便对着台下正襟危坐的议员们念道:
“本人代表法国人民,控告科西嘉人拿破仑·波拿巴,这个背叛革命的叛徒、卖国贼、谋杀犯和全法国人民的公敌,其罪行如下……”
“呵,没有证人,没有律师,没有辩护,没有上诉程序,甚至没有陪审团,不在法院,这算什么法庭!”书记员一边念,拿破仑一边嘲讽,他感到这种审判真是自欺欺人,这群人如果不现在一枪毙了自己,将来总得找个时机要他们好看。
不过,在议会上被审判,除了自己,大概也只有查理一世和路易十六吧。
那安在拿破仑头上的繁多罪名,多数是些莫须有的欲加之罪,一连读了好几个页纸,直到最后一页,书记员才提高声量念道:“颠覆罪,于共和七年雾月发动政变,越职罪,以执政身份指挥军队,未尽力战斗罪,拱手将意大利让给法兰西的敌人,使祖国濒临险境。”
听到这些,拿破仑眼神才黯淡起来,他自己也怀疑自己是否有罪。作为一个普通人的他,一穿越过来,就掌握整个法兰西,将它带进不见底的深渊,这样真的没有错嘛?
在马伦哥战场上,数万法兰西士兵的死亡,难道不是自己的错?
此时,他望向吕西安和弗朗索瓦,望向卢森堡宫内众议员的面孔,他们的脸上找不到拯救国家的方法,找不到团结和凝聚人心的力量。他们不是在幸灾乐祸,就是若有所思,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只有少数几人向自己投来同情的目光。
那些有些是保王党,有些是共和派,不少人在雅各宾统治时期和督政府时期,还躲躲藏藏,或流放在外。
自己真的错了嘛?或许是,可绝对罪不当此,或许自己的军事指挥才能比不上拿破仑。但换上其他人,比如说莫罗,也不一定能拯救当时意大利危急的局势。
出征在外都将领往往会成为政客的替罪羊,战败的一切责任将会推到他们头上,就像那个因丢失梅诺卡岛而被处死的倒霉英国海军将官,约翰·宾那样。
如果将领一战败就被撤职、定罪,那不就和崇祯帝一般?袁崇焕、熊文灿、孙元化,一个个名将被杀。他们的能力,也有不足之处,可若把他们都沙掉,又有谁有经验对付鞑子和义军呢?
他错就错在过去想的太少,在穿越为波拿巴后,以为自己只要不断打胜仗,或者发展经济,就能做好左和右的平衡,可没有想过,自己如果打不胜仗怎么样。
尽管那些议员,现在团结起来,和吕西安、弗朗索瓦一起反对自己,可在自己在政治舞台上黯然离场后,他们又会怎么样互相争权夺利呢?
想到这里,拿破仑不由得哀叹自己过去的神经大条,也许多派几个人平衡富歇、吕西安的权力,多对国内进行一些关注,自己也不会失去权力。
只是现在自己还有再重来一次的机会嘛?
“波拿巴,你认罪嘛?”那老官终于发话了。
“我不会认罪,我看不到法律条文,只看到的权力。”拿破仑答道,他依然未。
“不认罪,最后也只能罪加一等!”
法槌重重的敲下,法官立即开始宣读审判结果。拿破仑等待着这群叛徒给他的定罪量刑。
等待自己会是什么呢?也许是死刑,也许是绞死,或者是斩首,即使是绞死,也免不了在死后,像奥利弗·克伦威尔一样,被取下头颅,在政敌的手中把玩。
或许死刑也没有什么可怕,当断头台的利刃落下,没有几秒失血就会使自己视线模糊,所见渐渐黑去。随后就是一道光芒,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再一翻床头柜上的日历,便是1800年1月1日,正是初为穿越的那天,巴黎的名流排着队等待接见,大军团磨刀霍霍,等着自己的检阅。
出乎拿破仑的预料,等待着他的不是国民议会送给路易十六的断头台,虽然临时法庭宣读许多关于他的罪行,一起比一起骇人,搞得拿破仑是法兰西最大的强盗一般,判决结果还是重重举起,轻轻落下。
“……现宣布,使拿破仑·波拿巴卸去执政职位,军衔降为上校,取消一切政治权力,流放于圭那亚,终身不得返回法国!”
就这?就这?
“也许我自己也太过高估法兰西政斗激烈程度,那群叛贼,或许想如果我死的太惨,就没有人愿意当新执政接下这个烂摊子!”拿破仑摇了摇头。
许多人认为法国大革命结束于1794年,正是于此。在此之后的督政府期间,执政如流水线般更换,他们既要反对雅各宾派,又要反对保王党。说到底,就是大资产阶级所在的温和共和派,既不想国王回来,也不想无套裤汉老鼠上桌。
因此,他们自然也不会太过自相残杀,而是给对手留一条生路。到雾月政变前,法兰西换了大大小小的执政十几个,他们当中大部分平安的活到最后。
不止法国是这样,像巴达维亚共和国,以及法国在瑞士与意大利建立的姊妹共和国,他们的执政往往没有受到伤害,意大利的一位执政甚至还活到梅特涅的时代,被帕尔马的王公奉为座上宾。
但如果只是流放的话,似乎对拿破仑的量刑又太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