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天后,袁朗果然信守承诺,开着一辆军用吉普亲自来接他们三个。
偏巧这一天,也是改编后的新七连,正式进驻七连的日子。
黄柯在前一天办好了出院手续,在钢七连,三班的宿舍里度过了最后一个晚上,和许三多两个人谁也没说话,各自回想着在这里的点点滴滴。
第二天,一个中尉,带着清一色,全都是红色肩章的学员兵接收营房。
他让留守营房,老钢七连的最后两个兵讲两句。
许三多说,“要好好活!要做有意义的事!好好活,就是做有意义的事;做有意义的事,就是好好活。”
黄柯说,“看到你们肩膀上的学员肩章,我就知道,钢七连迎来了新的篇章。”
“你们是钢七连的未来,但我希望,你们同样不要忘记历史。”
“不要忘记,在你们之前,钢七连的五千名士兵;更不要忘记,在钢七连的历史上,那一千一百零四名为国捐躯的前辈。”
“因为,他们是钢七连的骄傲!是军人中,最神圣的一种骄傲!”
“钢七连,就是永远和咱们的烈士活在一起的。”
“钢七连的士兵,就是活在这些烈士的希望与荣誉之间的。”
……
就这样,黄柯、许三多走了,离开了这个奠定了他们军人品格的地方。
乘坐着直升飞机,一路向南,翻过了崇山峻岭、峡谷密林,来到一处虽谈不上与世隔绝,但是被山林层层包裹的军事基地。
“这里的军人职业化,随便拎出来一个就是个尉官……”
“士官在这个地方,是个稀罕物。当然,后勤中队的那帮家伙除外,不过他们平时没什么机会进入到这里,所以你们是现在这里的唯三的士官。”
袁朗一边大步流星地走着,一边向正在不停敬礼的三个人说着。
突然话题一转,冲着黄柯说道,“所以,不要以为,你炸过我们的后勤基地就了不起,如果当时由我的人看守,你绝对没有机会得逞。”
然后,又指了指许三多、成才。
“也不要以为,选拔演习的时候‘击毙’过几个老A,就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选拔演习的时候,他们都是故意放水的,吓唬为主,轻易不往你们身上打。否则,真要让他们动真格的,有一个算一个,谁也通过不了。”
袁朗的话音刚落,成才就立刻表明态度,“我们不会!”
“那次对抗演习,我从瞄准镜里瞄到你,结果被反身一枪干掉,我就知道,你们的实力究竟有多强悍,绝对是我望尘莫及的那种。”
袁朗听到他说的话,停了下来,“你就是那天的那个狙击手啊?”
成才,“是!”
袁朗点了点头,“枪法不错!不过,拍我马屁没用!”
说着,就狠狠给了成才一拳。
成才疼得直咧嘴,但还是努力挤出笑容,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勉强。
袁朗把三人带到了临时宿舍,前一秒还和颜悦色地说着,自己就住在对面,希望他们能够尽管的搬过去,下一秒就突然脸色骤变。
冷着脸,问齐桓,“欠收拾的南瓜都到齐了没有。”
齐桓同样冷着脸,说,“四十三个,已经装满四十个,还差三个。”
袁朗,“最后三个,我交差了。”
齐桓,“没地搁了。”
袁朗,“找个地方随便塞进去,就俩士官!”
齐桓,“是,搁这儿得了!”
两个人一唱一和,把气氛顿时搞得紧张起来,许三多、成才的喜悦心情吓没了一半。
然后,袁朗转身就走,剩下一个齐桓继续刁难他们。
先是嫌他们在报告姓名和单位的时候声音太大,冲着他们大吼,“一个团很了不起吗?用得着那么大声吗?我长耳朵了!”
随后,又嫌弃他们带的东西太多,同样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
最后,在给他们分配宿舍的时候又讲了一大堆规矩。
晚上九点熄灯,早上六点、六点半洗漱早饭,中午十二点午饭,下午六点晚饭……
不准私自下楼,外出时必须有教官的批准……
不准私自进入其他人宿舍……
不准与基地人员交流……
不准打听特训期间的得分……
不准与外界联络……
……
一大堆的“不准”,在整个宿舍楼里不断地回荡,又将许三多、成才剩下的那一半喜悦,冲击得所剩无几。
黄柯虽然知道,这是他们在故意打击每一个参训人员的骄傲与自尊心。
是整个特训,十分重要,也十分必要的一部分。
因为特种部队所要面临的战场环境,注定了他们必须有远超常人的心理素质,只有在不断地碾压再碾压、打击再打击之后。
仍能保持那份骄傲与自尊屹立不倒的人,才是他们真正需要的人。
或许是因为有了这份觉悟,他对齐桓这种所谓的打击,并没有感到太多不适。
“特训期间,没有姓名,没有职务,只有编号!”
指着成才,“你,四十一;”
指着许三多,“你,四十二;”
指着黄柯,“你,四十三。”
分配宿舍的时候,黄柯和许三多分派在了一起,成才被分配到了隔壁的寝室。
走进宿舍,黄柯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那里的两名军官。
二十七号,拓永刚,中尉,空降兵;
三十九号,吴哲,少校,军事、外语双学士,光电硕士。
他们两个,一个,是A大队千辛万苦从老部队挖过来的;一个,一直在军校学习,直接被A大队特招过来的。
都是A大队十分看中的人,因此也就成为了被特别“关照”的对象。
袁朗也好,齐桓也罢,在训斥他们、打击他们、磨砺他们的时候,总是会比对待别人更狠、更严厉,可能这也是一种爱之深责之切吧。
在体育馆领取装备的时候,他们两个交头接耳,被齐桓狠狠罚了。
回来后,看到已经换上老A作训服的黄柯、许三多,拓永刚气不打一处来。
一股邪火就发到了两个人的身上,“四十二、四十三,我说你们俩,就这么荣幸啊?”
见到两人没有回答,甚至还要伸手抽黄柯的帽檐。
但黄柯并不惯着他,一把抓住了拓永刚的手,“中尉同志,我们不是你的兵,少拿你军官的身份压我们,我们不吃这套!”
见拓永刚一副错愕哑然的样子,黄柯继续补充说道:
“善意地提醒你们。你们没跟老A对抗过吧?我们对抗过,而且非常服气。”
“这个基地的人,牛气,但牛气自有牛气的道理,你们最好摆正心态。否则的话,我相信,当你们见识过他们的真正厉害,后悔的人一定是你们自己。”
说着,甩开拓永刚的手,叫上许三多,找成才说话去了。
拓永刚,“我去,现在的兵都这么不服管了吗?他……他以为,他是谁啊?”
吴哲,“二十七,平常心、平常心!我觉得,他们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或许我们的确应该摆正心态,最起码见识见识,A大队到底厉害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