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吁嚱！（卧槽的文言文版本）

李世民脸皮直抽抽，急忙给长孙皇后使眼色。

李江帆见孙姨娘满脸关切，心里暖暖的，再看看一旁表情古怪的老李。

总觉得又不像那么回事儿。

这孙姨娘生的如此美丽，咋就看上老李的？

看来老李是有钱的。

肥羊！可宰！

李世民狐疑的看着李江帆，心中不解，“你怎得这般看我？这又馋又嫌弃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李江帆一本正经道，“老李啊，有钱真好嗷。”

“咳咳咳。”李世民嘴角狠狠地抽了抽，要不是看到长孙皇后眼中护犊子的凶芒。

他不介意现在就给他脑袋上来一巴掌，上演一出“大义灭亲”的戏码。

酒肆刚开门，此时还没有来客。

说来也是，大早上的谁会跑来吃酒？

“你这小店内倒是暖和的紧。”客厅中央，炭火早已被李江帆起的正旺，热气腾腾。

眼看着李江帆把窗户关紧，长孙皇后慌忙道，“哎你这孩子，烧炭怎么能关窗户呢，危险着哩。”

古时的煤炭是不完全燃烧的，易产生二氧化碳，所以长孙皇后的担心不无道理。

李江帆笑着指了指一个斜向通往后院外的铁质烟囱道：“有这东西，那些废气都被排出去了，没事的。”

“你们先坐下，我这就去给二位准备酒食。”

说着，李江帆便三步并作两步往后厨走去。

长孙皇后连忙起身，“我来帮你。”

好不容易见到孩子，她自然是要好好看看的。

李江帆也没拒绝，多个人帮忙打下手再好不过。

“孙姨娘，会扯面吗？”

长孙皇后摇了摇头。

“那...会和面吗？”

又摇了摇头。

这......

啥也不会你来帮什么忙啊？

李江帆万分头大，只得指着一旁的熟羊肉，“把羊肉撕成细条总会吧？”

“会会会。”长孙皇后盯着李江帆，满眼慈爱。

李江帆点头，从瓷盆里舀了一瓢面粉。

加水，和面。

不多会儿，面就和好了，放在一旁静等发酵。

动作娴熟，落在长孙皇后眼中，却让她没来由的有些揪心。

这些年，这孩子就这么过来了。

想我堂堂大唐嫡皇子，未来的储君，本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心头酸楚。

“孙姨娘，这羊肉你咋还没撕开？”李江帆回过头，正看到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孙姨娘。

“哦哦哦。”长孙皇后如梦方醒，慌慌张张便要动手。

“罢了罢了，您在一旁看着吧。”

李江帆叹口气，摆了摆手，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孙姨娘是五指不沾阳春水，还不如自己动手来的快。

长孙皇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安静坐在一旁，看着李江帆忙活。

踌躇片刻，长孙皇后轻声开口，“孩子，这些年受了不少苦吧？”

“你...有没有想过你爹娘？”

李江帆低着头忙活，随意答道，“还行吧，之前还有福伯帮我打点家里，倒是没受什么苦。”

“哦，福伯是我家老仆，前些日子去世了。”

“我这人最吃不得苦，所以自己把自己也照顾的挺好的。”

“至于爹娘......”

李江帆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微笑着摇了摇头。

“孙姨娘，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在西市棺材铺定了口棺材，就是怕哪天万一自己死了没人收尸，到时候让棺材铺的人把我往福伯边上埋，毕竟...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啪啪啪。

长孙皇后伸出秀手在李江帆背上拍了拍，眼眶有些红了，“你这孩子怎能说如此晦气的话。”

若不是强忍着，怕是泪珠这就要落下来了。

李江帆笑道，“我开玩笑的，孙姨娘你咋还急上了。”

“小子还没成亲哩，可舍不得死呢。”

一说这话，长孙皇后可就认真起来了，说起来自家江儿也确实到成亲的年纪了。

虽然不能马上相认，但若是能寻一门亲事，最起码江儿身边也有个体己人。

“那你说说，这长安城你看上哪家闺女了？孙姨娘给你做主了。”

只要是江儿看上的姑娘，我亲自登门说媒，我倒要看看谁还敢不愿意。

“那就长乐......”

啪！

李江帆脑袋挨了一巴掌，长孙皇后拍的不重，就像是训斥自家小辈，“皇家的女子不行！”

天底下哪有自家兄妹成亲这一说？那是万万不行的。

（顺便一提，长乐公主与长孙冲也是近亲结婚。）

李江帆瘪瘪嘴，刚才还吹牛这长安城里的都行呢，这么一说皇室的就怂了。

当即摆摆手，“算了算了，像我这种市井小民，哪会有姑娘看得上呢。”

长孙皇后哭笑不得，没好气道：“你姨娘倒是觉得，这长安上下，没几个人能配得上你的才是。”

“不扯了，面好了，估计老李等着急了都，咱们端过去吧。”李江帆笑道。

长孙皇后也没细问，只是心中暗暗决定，明日就去那些个世家大族、官宦权贵帮江儿谋一桩婚事。

李世民此时正就着几碟小菜，独自吃酒。

抛开父子重逢的喜悦，那句“还要迎来漫长的大寒天”就像一块石头，压在心头。

也别怪他神叨，在他眼里，如今的大唐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李江帆说出此言时，表情凝重，并不似说笑。

况且，当着杜如晦的面，想来他也不敢拿国运说笑。

今日正巧杜如晦不在，李世民打定主意，一定要将此事问个清楚。

李世民的心，渐渐悬了起来。

去年大唐接连受灾，整个大唐收成不多，再加上为了安抚民心，调低了赋税。

国库粮仓已然见底，可撑不了太久。

倘若真的这个冬天还很漫长，那当真是国难当头。

......

去年秋旱，大唐百姓大部分颗粒无收。

国库缺粮，而如今大部分粮食都把持在五姓七望手中。

这般情况下，那必定多出来一大批灾民，到时候，大唐该如何度过这次危机？

李世民正与五姓七望僵持着，不可能拉下脸面去问他们借粮。

正满腹愁绪时，长孙皇后端着饭菜，笑盈盈的过来。

“来尝尝这孩子的手艺。”

李世民深吸口气，点点头。

此时正是一家团圆时，那些朝政上的事，索性先放一放。

一碗清汤面，一盘手撕羊肉。

很朴素的吃食。

李世民随意捧起面碗，一口下去，滋味甚好。

又一口。

再来一口。

嗯?越吃越好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