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浅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为什么她要默默地离开，断绝联系？

是因为我，还是因为其他事情？

爱意，思念，担心，愧疚……

白墨被复杂的情绪折磨着，彻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霜月遥察觉到了白墨的不对劲，“面容憔悴，木气郁结，魂弱致乱……肝脏受损，是战斗留下的后遗症吗？”

“又或者是……感情受到了伤害？”

“和那没关系。”

白墨魂不守舍道：“只是昨晚没睡好。”

“是吗？”

霜月遥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崭新的乌龟壳，用白墨看不懂的手法在上面弄出了裂痕，然后摸着裂纹道：“咸左坎右，不恒……”

这卦象极为特殊，霜月遥古怪的看着白墨，解释道：“你至少和三个女人有着极为亲密的关系，但你们的爱情之路充满了坎坷，摇摆不定，不会长相厮守，也就是说……”

霜月遥就差直接把渣男两个字说出来了，白墨岂能听不懂她的言外之意？

羞怒道：“你算的一点都不准，以后别算了，少搞点封建迷信，世界是唯物的。”

但经历了那么久的修罗场，他岂会不知道霜月遥算的准不准？只是无法直面自己的内心罢了，白墨沉默了一会儿，转移话题道：“你昨天晚上休息的怎么样？”

“还可以，就是……”

“遇到了什么麻烦吗？”

“没什么。”

霜月遥隐瞒了自己找不到电灯开关，也找不到蜡烛，只能靠极佳的夜视视力胡乱摸索着，很早就上床休息的事情。

虽然很不方便，但她之前在山里过的也是这样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漆黑的夜晚见不到一点光明，在山里忍受的了，若是出山就忍受不了的话，岂不是太矫情？

说不定城里人也是这样生活的。

“没事就行。”

白墨不疑有他，说起了正事，“我刚才发短信让所有面试者都不用来了，我这两天有事要出去一趟，而且以后也不需要用这种没效率的方式招练习生了，至于你……是留在事务所，还是跟我一起去洛州？”

“去洛州干什么？”

“处理一点私事，你去不去？”

“都可以，远游也是修行的一部分。”

“那就是去了。”

白墨这次去商岩找林夕浅，本来打算不带任何人单独去处理的，但知道侵蚀体的存在后，他总觉得随时都有可能冒出一个侵蚀体来结果了他，说起来有些丢人，霜月遥不在身边他一点安全感也没有。

而且……

白墨打开手机，启动游戏。

【您已使用线索卡，指定事件【偶像招募】已生成，请跟随指引完成事件】

地图指引的方向赫然是洛州市。

商岩是洛洲下面的县城，去找林夕浅的时候可以顺带去洛洲市完成指定事件，招募事务所的第二个练习生。

线索卡生成的事件可能是【侵蚀体清除】【奇遇】【偶像活动】中任何一个，只是事件奖励是【获得一名新偶像】，也就是说有三分之一的可能是战斗事件。

这才是他要带上霜月遥的真正原因。

万一要是运气不好碰到了战斗事件，霜月遥又不在，那他大概率是要领盒饭的。

“明天早上八点的飞机，机票我已经买好了，六点半的时候我来事务所接你。”

“好。”

“那你回房间好好休息吧。”

霜月遥站在原地不动。

“怎么了？”

“我要修行。”

“二楼的练习室地方挺大的。”

“我要你帮我修行。”

白墨哪里会这个？

制作人说白了就是经纪人运营财务后勤公关的合体，主要负责偶像运营和日常杂物，哪里懂什么修行？他连怎么教人唱歌跳舞都不会，那都要请专业的老师。

他现在哪里找一个比霜月遥还厉害的人来教她修行？毕竟他只是靠着游戏才和那个圈子有了一点交集，完完全全的滥竽充数。

白墨不知道霜月遥看出来了没有，但只要霜月遥一天不挑明他就装一天的高人，他是绝对不会把游戏的存在暴露出去的。

“咳咳，那个……你现在经验不足，无法进行后面的修行。”他语重心长道：“修行一道要脚踏实地，不可好高骛远啊。”

“我知道，但可以先教我当偶像。”

“那没事了。”

说起老本行来白墨就不虚了，但……“不要着急，偶像是个很复杂的概念，几句话说不清楚，等招够人了我再给你们上课。”

“好。”

但霜月遥还是不肯离去，白墨被她平静的眼神盯的浑身不自在，必须要给她找点事情做才行，他突然间想到了霜月遥那除了战斗力其他三项属性都是F级的顶级面板。

反正F级训练一次才要十点人气值，跟百万的余额比起来跟白送的一样，白墨便直接打开了属性面板，点击歌力属性。

【该偶像当前歌力等级：F，训练一次需要花费十点人气值，是否进行训练？】

白墨选是。

顿时间，他的脑子里出现了大量信息。

标准普通话训练，发音技巧，调整音调的方法，乐理初解，如何进行气息控制，霜月遥现状，针对霜月遥的训练方法……

白墨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小黑屋里反复学习了无数遍这些基础乐理知识，直至融会贯通，将其刻在了大脑深处才被放出来。

【你已经成功掌握F级歌力训练技巧了，去把它教给你手下的偶像们吧】

这是要把他培养成全能制作人的节奏。

白墨悟了，原来这不是给偶像加点，而是给他加点，他反正是百分百学会了，霜月遥能学会多少全看她自己的领悟能力。

真是太有（S）用（B）了。

这是完全不给音乐老师舞蹈老师犯吃的节奏，他联系的那几个老师可以不用来了。

白墨不好说这种办法有用没用，但他短时间内是不想再来第二次了，被人撬开脑袋然后往里面塞满知识是真的难受。

他揉了揉有些滞胀的脑袋，对霜月遥说道：“那我先给你讲一讲怎么唱歌吧。”

“唱歌是偶像必备的技能，迟早要学。”

“好。”

两人一起朝练习室走去。

霜月遥是个很好的学生，听话，不会反驳，不会问白痴问题，唯一的缺点是实在是太安静了，一点课堂反馈都没有，以至于白墨都不知道她到底听懂了没有。

“要讲的就是这些，你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真的？那你用啊把这个调子唱一遍。”

“啊↑啊啊↑啊啊↑……”

白墨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理论的巨人行动的矮子，霜月遥的歌声一言难尽，哪怕用啊来代替歌词也全部不在调上，这让他有些怀疑霜月遥之前听课时候是不是睡着了。

但霜月遥面容平静，认真的“啊”着，完全不觉得自己唱的有问题，反倒把白墨整不自信了，难道是他听错了吗？

他跑去卫生间洗了洗耳朵，回来一听。

呕，没听错，还是那么难听。

“啊”完后，霜月遥平静的说道：“我有几个地方不是很明白，唱出来的感觉很奇怪，能不能再教我一下？有问题的地方是……”

“没问题，不过……”

白墨犹豫再三，但还是问道：“你都听出自己唱的有问题了，为什么不停下？”

“为什么要停下？”

“这个……”白墨一时语塞，他想了想，“大部分人唱错都会感到不好意思。”

夕浅就是这样。

唱跑调了就会萌混过关，实在混不过去就会羞涩的道歉，然后重唱一遍。

他习惯了这样子的林夕浅，所以才会对霜月遥平静到自信的反应感到奇怪。

“修行中难免会发生错误，但如果不把错误完整的经历一遍，遇到事情就逃避，寄希望于下一次不会犯错，就不知道错在哪里。”

“这话倒没说错。”

“但是……”白墨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歌是要唱给别人听的，如果你唱的难听跑调，就会被人嘲笑，尤其是偶像这种行业，跑一次调就会被挂在耻辱柱上，被人做成鬼畜，每次参加节目都会有人拿出来取笑……”

“那又如何。”

霜月遥认真的说道：“修行是自己的事情，何必在乎他人的看法？”

“偶像这种行业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白墨想要长篇大论，但始终无法想出合适的解释理由，是啊，为什么要那么在意别人的看法？他们嘲笑就嘲笑吧，能提高自己的水平就行，一次次的逃避错误只会导致不断的再犯，或许这就是偶像什么都沾一点却远不如专业的歌手舞蹈家的原因。

他突然意识到霜月遥跟他以前接触过的那些偶像完全不一样，他们要做的事情也跟传统偶像不一样，他需要改变自己了。

“你说的对。”

白墨鼓励道：“没错，做好自己的修行才是最重要的，你刚才有问题的地方是……”

整个白天都在训练中过去。

白墨的耳朵被霜月遥折磨了整整一天，但效果也很明显，她的歌力由【F】进步到了【F+】，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能突破了。

“今天就到这里吧，我给你买的手机到了，你一会儿看看怎么样……”

“好的，谢谢。”

“不用谢，反正钱是从你工资里扣。”

就在白墨带着霜月遥去办公室拿手机的时候，一道略显嚣张的少女音响了起来，“终于不用被噪音折磨了，没想到偶像事务所会有唱歌这么难听的人，真是大开眼界。”